01
译文
晋国正卿赵盾向晋君推荐了韩厥，晋君将韩厥任命为中军尉。赵盾死了以后，赵盾的儿子赵朔继承了赵盾的卿位。等到晋景公三年，赵朔被任命为将军，还娶了晋成公的姐姐。当时的大夫屠岸贾就打算消灭赵氏。
当时赵盾梦到赵氏的祖先叔带拿着一个乌龟痛哭流涕，不一会又开始大笑还唱歌。赵盾就去占卜，卦象是先到绝处再逢生。赵氏的算命官说：这个卦象不会报应在您的身上，应该会报应在您孩子的身上，不过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
等到赵朔的时候，赵氏一大不如前。这个屠岸贾被晋灵公重新，一直到晋景公任命屠岸贾为司寇。这个时候屠岸贾就要对赵氏动手，他们将弑杀晋灵公的事拉出来，把赵盾的罪过昭告天下：“赵穿弑杀了晋灵公，赵盾虽然不知道但是仍然要负主要责任。现在他们弑杀了晋灵公后代却还在朝为官，这不科学，咱们一起诛灭赵氏。”
韩厥说：“晋灵公被杀的时候，赵盾还在外地。先君都认为赵盾没有罪过，所以没有清算赵氏。现在你们想要消灭赵氏，这是否决了先君的意见也是滥杀无辜。胡乱杀人是乱臣，这么大的事不上报国君是没有把国君放在眼里。”
屠岸贾根本不把韩厥当回事。韩厥只能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朔，让赵朔抓紧逃跑。赵朔说：“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让赵氏绝嗣的，我死就死了也不会怨恨谁。”韩厥接受了赵朔的托付，就称疾不出了。
屠岸贾没有获得晋君的授权就率领军队攻克下宫，杀了赵朔赵括赵婴齐，尽灭赵氏。赵朔的老婆是晋成公的姐姐，已经怀孕了，就跑到皇宫，后来生下一个男孩。赵朔的宾客程婴将这个男孩带出去隐居在山上十五年。
后来晋景公生病了，占卜说：“就是因为功臣之后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导致的。”
晋景公就问韩厥怎么回事，韩厥知道赵氏还有一个男丁，于是说：“功臣里面绝嗣的，说的怕不是赵氏吧？赵氏出自赢姓，赢姓的祖先分别辅佐了殷商天子和周天子，都立下了功劳。等到周幽王周厉王无道，叔带离开周朝廷来到晋国，这才有了赵氏辅佐晋文侯，到晋成公。赵氏每一代人都为晋国立下了功劳，从来没有绝祀的情况。现在这么一个老牌功勋家族却被您消灭了，而且老百姓也为赵氏感到惋惜。所以才有这个报应吧。希望国君您好好思考这个事。”
晋景公问：“那赵氏还有后裔么？”韩厥就将实际情况汇报给晋景公。
于是晋景公就和韩厥商量着重用这个赵氏孤儿，将他召唤到皇宫。
大臣们都入宫看望晋景公。晋景公和韩厥就趁机将赵氏孤儿赵武介绍给众大臣。众大臣没办法，只能说：“当年攻打下宫诠释屠岸贾的意思。他伪造了国君的诏令，我们才相信的，不是我们的本意。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要求重建赵氏，国君让我们向东我们绝不向西。”晋景公就让赵武和程婴和众大臣见礼，然后一起攻打屠岸贾兵灭了其满门。将以前赵氏的封地再次封给赵武。
所以啊，人生在世怎么可以对别人没有恩情呢？你对别人有恩情别人是会回报你的。如果没有程婴，赵武就活不大。如果没有韩厥，赵氏就不会复兴。韩厥真的能够称得上是不忘恩。
02
原文
晋赵盾举韩厥，晋君以为中军尉。赵盾死，子朔嗣为卿。至景公三年，赵朔为晋将，朔取成公姊为夫人，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
初赵盾在梦见叔带持龟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占，垂绝而后好。赵史援占曰：此甚恶非君之身，及君之子，然亦君之咎也。至子赵朔，世益衰。
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晋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至赵盾，遍告诸将曰：“赵穿弒灵公，盾虽不知犹为首贼，臣杀君，子孙在朝，何以惩罪，请诛之！”
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后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
厥告赵朔趋亡，赵朔不肯，曰：“子必不绝赵祀，朔死且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
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后生男乳，朔客程婴持亡匿山中。
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曰：“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
景公疾问韩厥，韩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行衍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喙，降佐殷帝太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有绝祀。今及吾君独灭之，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
景公问曰：“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对。
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孤名曰武。
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官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令，幷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令，群臣之愿也。”
于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军，将军遂返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
故人安可以无恩，夫有恩于此故复于彼；非程婴则赵孤不全，非韩厥则赵后不复。韩厥可谓不忘恩矣。
03
赵盾：晋国第一权臣，赢姓赵氏名盾。这位爷非常霸道，执政期间得罪了非常多的人。被称为“夏日之日”。
韩厥：韩国中军将。原本是赵氏的家臣，被赵盾提拔为仅次于“六卿”的军司马。韩厥一路做到中军将，然后让位于智武子智罃。对他的评价大多都是正面的。
赵朔：赵盾的儿子，赵氏第三任家主。按照左传的记载，他死于下宫之难以前。现在的这个版本是史记的版本。
屠岸贾：这个人只出现在史记中，不见于左传。这个人是专门为了消灭赵氏而出现的。他的所有故事都是和赵氏相关的。应该是一个虚构的人物。
叔带：嬴姓赵氏。因为不满于周幽王，离开周天子来到晋国，跟着晋文侯混。算是晋国赵氏的祖先。
灵公：即晋灵公，晋文公的孙子，晋襄公的儿子。他是一位暴君，被赵穿击杀。
晋景公：晋文公的孙子，晋成公的儿子。正是他消灭了赵氏。
赵穿：赵氏旁支，赵盾的堂弟。这位爷真是名副其实的二世祖。在河曲之战不遵军令擅自出击，没被追究责任。他击杀了晋灵公，没被追究责任。后来他还担任首席公族大夫。所以，如果他没有和赵盾的这层关系，能死好几个来回了。
赵武：即赵氏孤儿，晋国正卿，赵盾的孙子，赵朔的儿子。他的母亲是赵庄姬。
程婴：赵氏家臣，传说中养育了赵武。赵氏被平反以后，自杀而死。
04
这里有两个问题哈。
第一个就是赵盾弑君的问题。我在赵括那里讲了，这赵括击杀了晋灵公也没有收到什么惩罚。就凭这一条，你要说赵盾和晋灵公的死没有关系我就不相信。史官说“赵盾弑其君”是一点也没有冤枉赵盾的。
第二个是有关赵氏孤儿的问题。就是，赵氏孤儿这个故事大概率是编的，主编大概率就是赵氏孤儿赵武。
晋国高层大臣，我们一般都称为“六卿”，就是中上下三军的将佐一共六位。如果真的有屠岸贾这么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留下姓名。然而没有。所以，屠岸贾这个人大概率就是专门为赵氏孤儿这个事编出来的。
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版本。
因为真正的版本是赵武的母亲和别人私通，然后她就联合其他家族消灭了赵氏。赵武也没有被养在山上十五年，而是在皇宫被晋君养大。所以，从晋君（晋厉公）的角度来说，赵武算是自己人。当面对“六卿”（三郤等）的压力，晋君当然需要提拔一个自己人。赵武就是首选了。
因为赵氏被灭的丑闻的源头是赵武的母亲赵庄姬，所以，赵武就需要一个故事来掩盖这个丑陋的事实。
于是编纂了这么一个赵氏孤儿的故事王自己母亲脸上贴金。
所以，刘向这个版本瑕疵比较多。
但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韩厥。韩厥在这个事上，不管是哪个版本，都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确实称得上是不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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