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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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那些彩礼和嫁妆,不管数目如何,都是要带到你家的,这点我们早有共识。」

婚礼当天,宋岩年在赴婚礼途中就急匆匆地给我打电话,再次提醒我这点,他的语气显得颇为急切。

我环顾四周,看着门外满脸喜悦的亲戚和为了这场婚礼忙碌的父母,我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应了一声。

在筹备婚礼时,双方家庭已商定,彩礼十万,陪嫁也是十万,还有一辆小车,作为我们新婚生活的起步资助。

虽然明面上是这么说,但我爸妈私下又给了我额外的八万,并且还帮我准备了两套贵重的首饰。他们觉得我年纪大了,就盼着我早日出嫁,钱和财物无论在哪里,只要在我手里就好。

宋岩年进门时的脸色依然显得有些阴沉。

这时我弟弟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遵照习俗,他叫了声「姐夫」,然后新郎应该给个一两千元的红包,以示两家结为亲家。

而且,红包的厚薄往往代表着新郎家对新娘的满意程度。

这些礼数我之前都跟宋岩年详细说过。

宋岩年接过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

那红包外观看来既大且厚。

看起来里面至少有一万块钱。

我既吃惊又感到温暖。

毕竟我们相处半年来,他一直都很节省。

平时都是步行出门,很少乱买东西吃。

很少见他如此慷慨的时候。

我弟弟接过红包,满脸喜悦。

围观的亲友也都很兴奋,「新郎官真是大方,唐卓,快拆开看看有多少钱。」

我弟弟有点害羞地挠挠头,「不好吧,这么厚的红包还能有假?」

话音刚落,我弟弟不小心被撞了一下,红包从手中滑落,摔出了一叠白纸。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岩年的身上。

他的脸色既尴尬又愠怒,却还强装镇定地说:「我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

他说的「给」应该是指他第一次来我家提亲的时候。

按照习俗,男方到女方家提亲时,如果女方家有兄弟姐妹,男方应该准备一个红包作为见面礼。

那次,宋岩年的确给了见面礼,但仅仅是两百元。我爸妈了解他的家境,并未太在意金额大小。

然而,在今天这样的重要日子里,即便不能给太多,至少也应该包个稍微体面点的红包,比如五百元,这样也更好看一些。

为什么他要勉强自己,准备一个超大红包却只装了一摞白纸呢?

我弟弟虽然有些困惑,但他反应很快,迅速收好红包,为宋岩年保留了面子。

他解释说:“我姐夫昨天就提前给我了,怕今天人多手杂怕弄丢,所以就用白纸代替了一下。”听到这个解释,大家表示理解,并送上了祝福。

但只有我们家人知道真相,宋岩年根本没有给过。不过在大喜的日子里,我们并不想闹翻,毕竟这个女婿是我们看好的。

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宋岩年抱着我走出了家门。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三系作为头车,后面跟着四辆普通的小车,还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跟随的亲戚们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我。

我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先上了车。

“我爸妈不是给了你三万的租车费吗?怎么会这样?”我问道。

我们原本商量好头车用新款宝马七系,后面跟宝马三系,一共租十辆车,寓意着十全十美。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三万块钱能顶什么用?酒席不要钱吗?而且这些接亲的车都是亲戚的,不是比租车行的更好吗?”宋岩年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有些愣住了,“酒席的钱不是你家另外出吗?怎么会算在这三万里面?”

他抿了抿嘴唇说:“我们以后还要过日子呢!现在不能把钱都花了。”

虽然他的话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我爸妈出的钱是给我办婚礼的,和以后过日子有什么关系呢?

宋岩年家在本市下面的一个乡镇,他给人的印象是老实本分。因为合我爸妈的眼缘,所以相亲第一天我爸妈就很开心地推我们出去逛街了。

那次一起逛街时,我们路过一个小吃摊,我被馋得迈不动步子。宋岩年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给我买了一份鸡排。我问他为什么只买一份,他说他自己不饿。

最后我没吃完准备扔掉,他却接过去几口就吃光了。

回家后我跟妈妈吐槽他太小气,妈妈却说那是节俭,是会过日子的表现。

虽然我一路板着脸,但想到爸妈的眼光总不会错,而且新房都装修好了,反悔的成本有点高,也就忍了下来。

车子一直开到了巷口,司机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从挡风玻璃看去,只见前面铺了一段红毯,一直延伸到宋家的院子。

红毯两边站满了宋家的亲戚,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宋岩年扶我下车,我还未站稳,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宋岩年,跑啊!”旁边看热闹的人直接拥了过来,挡住了我和我家的亲戚的去路。

我隔着人群,看见宋岩年飞奔的背影,下意识地提着繁重的婚纱裙摆也跟着跑。

结果裙子被人拉住了。

“嘶啦”几声,裙摆在腰间脱线,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放手!”我慌张地去抢婚纱,但旁边的人也不松手,裂口越拉越大,最后从腰间脱节,露出了里面的裙撑。

幸亏是冬天,我里面穿了保暖裤,不至于曝光。

但这种行为,让我有种被人扒光了欣赏的羞耻感。

我羞得满脸通红,额头上冒出一排汗。

我弟弟挤进来,给我披上羽绒服,就去推那些扯我裙子起哄的人。

“你们干什么撕我姐的裙子?”

之前车队里的那辆面包车停在我们旁边,一个大叔笑眯眯地从车上下来。有个拎着红色手提包的女人跑上去,塞给他一沓红票子,应该是宋岩年家给的租车费。

看那厚度,差不多两千块。我气得差点冲上去抢过来。

想想真是可笑,给我亲弟弟的改口费是一堆白纸,说要省钱过日子,却给一个开车的亲戚两千块,那还是我爸妈出的钱。

宋岩年啊宋岩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大叔一边将钱塞进口袋,一边哈哈大笑,「我们这的习俗,谁先到家门,以后谁当家。刚才那只是和你们闹着玩,新婚就是要热闹嘛!」

旁边宋家亲戚七嘴八舌的帮着说话。

我气得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窜,差点厥过去

这时宋岩年满头大汗跑回来,拉着我就往他家走。

「大家就是激动了点,下手没个轻重,快点进门吧,我爸妈还等着敬茶呢!」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气愤地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激动就要撕我的裙子?那我激动能不能扒你的衣服?」

宋岩年尴尬地冲周围的人笑了笑,伏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就差家门口一脚了,现在要脾气不是让人看笑话?我们这就这习俗,听话,结了婚我任你处置。」

他都说软话了,我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因为一个习俗大吵大闹吧?闹到最后指不定别人还骂我不分场合,小家子气呢。

我咬着牙,浑身僵硬地被他牵着一步步往宋家走。

但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气人的。

四十来平的院子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彩色的气球和红色的小灯笼,看上去格外喜庆。

再一看,大门紧闭,公婆和嫡亲的叔伯一个都没在门口。

我疑惑的看向宋岩年。

他笑呵呵的道:「我们这边的习俗,新媳妇把嫁妆和彩礼带过来给长辈保管,里面的长辈就会开门。」

压抑了一路的火气彻底炸了。

「这是你家针对我的习俗吧?大清没亡的时候,我都没听过这种新媳妇上交彩礼和嫁妆给婆家的习俗。怎么滴大清都亡了,你们家开始想一分钱不花,白得一便宜妇,再随一份嫁妆?是真不怕吃撑了,老祖宗半夜从坟里爬起来敲你家大门啊?」

宋岩年被说得一脸通红,哽得脖子粗大。

「你胡说什么呢?刚才比赛你不是输了?愿赌服输,家里我做主,我说这个钱给我爸妈管就是对的。」

他嚷嚷完又在我耳边低声说软话,「这么多人看着呢!先给我妈管着,结婚之后,我让我妈还给你。」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哪有什么软话,这是一个人两张脸给我下套呢。

「接亲的时候就臭着脸,敢情是在想怎么算计我呢!就你们宋家是聪明人,把我们-家字当傻子玩呢?」

「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俩以后着想!」宋岩年烦躁道:「你快点!不然耽误了吉时都开不了席!」

「开不了就开不了!今天这事不说清楚,这门我都不一定进,你还想开席?」我裹紧羽绒服,坚持到底。

「唐沁怡!」

宋岩年急得大叫,「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为我着想?我说了结完婚还给你。」

「这事没得商量!」

我弟挡在我身前,开口就骂:

「你们宋家不要脸!用白纸代替红包我已经全了你们面子,现在门都没进,就惦记我姐压荷包的钱,全天下没有比你们家更恶心的嘴脸!」

宋岩年的婶婶扭着肥腰从屋里走了出来。

「什么叫惦记?这是我们宋家的规矩!今天你们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我弟那暴脾气,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我一把拉住他,那毕竟是个女人,可不能冲动。

「呸!兄弟们,今天宋家敢让我姐交钱,我们就把他家拆了!」我弟被我拉着,嘴巴却一刻不停,他一发话,他那群兄弟们立刻站成了一排。全是二十岁的小伙子,这架势吓得宋婶肥胖的身子抖了抖。

宋岩年也被吓了一跳。

鼓着眼睛瞪着我,「唐沁怡,这婚你是不想结了?你要是不结的话早点退位让人,我还能找个比你更好的!」

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极品普信男?整天幻想满大街姑娘任他选。

之前是看他忠厚实诚,对我和我父母还行,我爸妈天天给他说好话,我才决定下嫁的。

不然就他那月薪三四千的工作,下面还有一个等着相亲的弟弟,的家庭条件,我就算老死在家里都不稀得多看他一眼?

「行啊!那你就去找更好的,反正咱们没领证,婚事就此作罢!」

我一把扯下头纱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刚,宋岩年着急地扯着我不放,嘴里放出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你可想清楚了!你今年都28了,老女人一个。今儿从我家出去,你就是二婚,二婚的老女人可不值钱!」

「你才不值钱,你全家都是不要脸不值钱的破烂货!」

我弟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拉着我就走,我麻溜跟上。

宋婶撑着肥胖的身子,尖着嗓子叫,「好啊!看来这一家子今天不是来结亲,是来结仇的啊!踩在我宋家门口骂人,当我宋家没人是不是?」

那句「是不是」跟个暗号似的,话音一落,宋家空档的大门呼啦啦站出来一排人,以宋岩年弟弟为首。

「我说老女人,乖乖把钱交了,我就让我哥婴你,我们家还承认你这个媳妇,不然哼哼.……」

「明天大街小巷传出点什么,那是你们自找的!」

「我特么.…」我弟松开我,转身冲上去一把揪住宋志年的衣领,眼看着拳头就要揍上那小崽子的脸。

「唐卓!」我跑上去一把抱住我弟的手,松了口气。

这一拳要是打下去,以这家子不要脸的劲,肯定会咬着我弟不放。

我弟弟要因为这群人留了案底,可不值当,他还没结婚呢,报仇也不能拖我弟下水。

「听姐的话,咱们先回家,姐还冻着呢。」

我弟是歇火了,宋岩年却昂着头堵在我们面前,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