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磊，是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的普通人。性格上我比较内向腼腆，但做事很是认真负责。自从参军后,在部队的生活磨练下,我变得更加坚韧勇敢,也学会了很多生存技能。退伍后,我在一家物流公司做了几年快递员,日子过得还算清贫,但总体来说比从前在农村时好多了。
王刚是我在部队时最要好的战友,我们一起受过训练,也一起上过战场。他个子高高壮壮的,为人很是豪爽热情。在部队时,他总是带头干活,从不推卸分内的工作。而且他对手下兄弟很是友善,从不摆着长官的架子指挥我们。所以我们这些兄弟都很佩服他,也把他当成了知心好友。退伍后,他在老家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还不错。
大约在五年前,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当时我的父母年纪都很大了,家中也只有我这个独子,所以我必须给他们找个人照应。可是请保姆费用实在太高,我一个月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正当我一筹莫展时,王刚得知了这件事。
"兄弟,你要是缺钱就直说,我这有点存款,借你14万先应急用用。"王刚见我犯难,立刻慷慨地拿出了钱。
"太感谢你了刚子,我一定尽快还你!"我连连点头,心怀感激地把钱收下了。
转眼五年过去了,我在物流公司一干就是五年。这几年我吃了不少苦,但也攒下了不少钱。看着父母安享晚年,我也算是释然了。但一直记挂着那14万的借钱,我时常想着什么时候还给王刚。
有一天,我突然想起当初借钱时的情景。想起王刚那张憨厚的大脸,想起他满怀善意地拿出全部积蓄借给我,我不禁热泪盈眶。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当兵的人,我怎能言而无信呢?我决定立刻付钱还给王刚,以表我的诚意。
正当我兴高采烷地准备动身时,妻子拉住了我:"老公,你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一大早就收拾东西?"
"我要去老家一趟,给当年借钱的战友王刚还钱。"我高兴地说。
"那可不行啊,你要还钱,得把利息也算进去吧?"妻子皱了皱眉头说,"14万钱借了五年,利息也该有3万了吧,你得准备17万才行。"
"可是当初王刚并没有要求我还利息啊?"我有些为难地说。
"那是他人太好了,你也不能太占人家的便宜啊。"妻子说,"要是换作是别人借你钱,你也得要人家还利息吧?你这样做就太过分了。"
妻子说得有些道理。我沉思了一会,最后决定再去取3万块,准备好17万现金,然后就动身去了王刚家。
一路上,我都在设想着与王刚重逢的情景。
我们肯定会像从前一样,热烈地拥抱彼此,大声喊着"老兄啊"。然后我会把钱递给他,诚恳地说:"刚子,当年是你资助了我,让我解决了燃眉之急,我无以为报,只有把钱还给你了。"
王刚肯定会一如既往地豪爽大方,大手一挥说:"钱啥的就不用还了,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这么见外。"我则会坚持把钱塞到他手里,说这是我自己的原则和操守,无论如何也要还清。
我们会相视而笑,话说回到当年和和气气地喝两杯,回忆起那些艰苦岁月。最后我们肯定会重新约定,今后要常常联系,互相帮助。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车子已经开进了王刚家的小镇。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街景,我的心情无比激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挚友,了却这最后一件心事。
很快,我就来到了王刚家的小餐馆门口。透过玻璃,我看到里面陈设简朴,只有几张桌子和一些就餐的食客。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餐馆里传来叮铃咚啷的碗碟声和阵阵饭香,我不禁回想起从前在营房就餐时的情景。我环视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坐在后面的王刚。五年不见,他的身材看起来比以前更加高大壮实了,但那张憨厚的大脸却没有多大变化。
我激动地走上前去,大声叫道:"刚子,老兄,可是好久不见了!"
王刚显然也认出了我,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哎,李磊啊,你小子可算来了!快过来,过来坐。"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我猜测她就是王刚的妻子了。她个子不高,但长得极为英武,一张脸庞棱角分明,眼神也很有气势。
"这可是我当年的战友,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李磊吗?"王刚笑着介绍道。
"原来就是李磊啊。"妇女点了点头,然后盯着我问:"你来做什么?"
"还钱?什么钱?"妇女狐疑地看着我。
"就是五年前,我向刚子借的14万,我现在有闲钱了,就特意过来还给他。"我解释道,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这有17万,连同利息我都给你们了。"
"哦?你倒是挺有良心的嘛。"妇女说着,突然神情一变,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起来,"可是17万怎么够啊?14万借了5年,少说也得有7万的利息吧?你给的17万怎么够还?"
"啥?"我被妇女这番话吓了一跳,愣在了当场。
我万万没有想到,王刚的妻子会如此绝情无理,当场就追究利息的事。我原以为王刚是我最好的战友,理所当然不会在钱上为难我。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我的内心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崩溃了。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还清欠款的,但妇人这般无理取闹,令我无从下手。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草率来,她说得有道理,我确实低估了利息。可是,如果她再狠心一些,把利息开到10万,甚至更高,那我该怎么办?我确实也没有那么多钱可给。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念头:是不是该立刻走人?可是钱我已经拿出来了,就这么一走了之,未免太没风度了。还是先把话说开看看?可是眼前这妇人看起来态度如此强硬,恐怕也很难让步。我真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身心俱疲。
"什么最好的战友?他才是最没良心的朋友吧!"妇人根本不买王刚的账,她冷着一张脸,直接打断了王刚的话,然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要是真把他当兄弟,就不应该去借他的钱!借钱不还是最没良心的事了!"
"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把我们全家的积蓄都拿去借给他了!"妇人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攒下那14万,吃了多少苦头?那可是我们一家人几年的血汗钱啊!"
"呸!什么见死不救,你就是个白痴!你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吧?"妇人怒视着我,语气越发刻薄起来,"看他满口答应还钱的样子,我看他就是个骗子,根本没想过要还钱吧?"
可是妇人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激起来了,她指着我,厉声质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当初就没想过要还钱吧?你是不是就是想骗我们的钱?你要是想还钱,为什么现在才来还,为什么不在利息高点的时候就还?"
我被妇人的质问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虽然也曾对她的无理要求感到气愤,但她这番言语却触及了我的自尊,令我无法容忍。我正想反驳,王刚却及时开口了。
"娘子,你别这么说李磊了。"王刚板着一张脸,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确实是想还钱的,你看,他现在不是拿着17万来了吗?只不过是利息的事情,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哼,商量什么商量?我才不稀罕你们那17万。"妇人根本不为所动,她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我,语气越发咄咄逼人起来,"你们两个是狐朋狗友吧?你们一个骗我的钱,一个替他狡辩,你们是想耍什么花招?"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餐馆里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似乎是被我们的争吵声吵醒了。
"哎呀,吵醒小宝贝了。"妇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匆匆离开,去里屋照看孩子了。
我和王刚面面相觑,都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暴风雨般的争吵几乎令我们两个都力不从心。幸好孩子的啼哭声来得及时,才将这紧绷的弦给松了下来。
"李磊,对不起啊,我娘子她就是个直性子,你别怪她。"王刚露出了歉意的神情,"她之所以那样说你,是因为当年我把家里的全部积蓄都借给你,而她也是勉强同意的。所以她现在一想起这事就很生气。"
"我知道,我当时也没那个心眼儿。"王刚叹了口气,"可是你想啊,钱借出去五年了,利息摆在那儿,她一算就来气了。"
我点了点头,算是对王刚的解释表示理解。但我的内心还是很憎恨妇人的无理取闹,她竟如此咄咄逼人,这让我很没面子。不过看在王刚的份上,我也只能暂时忍了。
"娘子,咱们把话好好说清楚。"王刚开口了,"李磊他确实是想还钱的,咱们也不能为难他。"
"利息的事情咱们可以再商量。"王刚说,"反正李磊现在已经拿出17万了,剩下的利息咱们给他一些时日,让他再攒攒钱。"
"娘子,李磊他可是我最好的战友。"王刚语重心长地说,"当年若不是他,我在战场上恐怕就回不来了。我们兄弟两个生死与共,自然不会在钱上小家子气。"
"哦,原来如此。"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娘子,你就大度些,网开一面吧。"王刚恳求道,"就当是为了我,让李磊把剩下的利息慢慢还吧,你看可好?"
妇人沉默了半晌,这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定了。"她看向我说,"李磊,你先把17万给我们吧,剩下的利息你就慢慢还,我给你一年的时间。"
我连连点头,非常感激地说:"谢谢娘子,谢谢你们兄妻两个了。"
这一折腾,倒让我反思了友谊的定义和价值。我不禁开始怀疑,我和王刚之间,是否真的有着那么深厚的友谊。
可是,如果换作是我,如果是我的妻子将我们全家的积蓄借给了别人,我又会作何感想?我会不会也像妇人一样,对借钱的人心存芥蒂,甚至怀恨在心?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了。
也许妇人的愤怒,源自于她对我的不了解。她只知道王刚借了我钱,但并不知道我借钱的原因和用途。她以为我是在铺张挥霍,所以对我恨之入骨。如果她能够了解我当时的处境,了解我是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偏激了。
就在我对友谊的定义产生动摇时,我的价值观也开始发生改变了。我开始反思金钱和人际关系之间的联系。
过去我一直认为,金钱只是生存的工具,而友谊和亲情则是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我甚至有些看不起那些专注于赚钱的人,觉得他们失去了最本真的人性。
金钱似乎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尊重"的保证。只有当每个人都经济独立时,才能真正做到不亏欠他人,也不会被别人小觑。反之,如果一个人一无所有,他就很容易受到他人的羞辱和歧视,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难免会对他产生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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