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拿出四块五一捆的面条,拆开放锅里,再打进去几个鸡蛋,等煮熟了加点盐,这就是我平平无奇的一顿饭。赶上心情好了,或许会打开一包咸菜,若是觉得没必要,干脆便吃这面条,面条吃得太多了,最近总感觉嘴里发苦发酸,或许需要改善一下伙食。

要命的是,我不会做饭,当初老伴活着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扫地拖地,买菜做饭,我就像个甩手掌柜似的,整天在家躺着,什么都不做。只管把每个月的工资甩在桌子上,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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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还觉得自己挺滋润,可到现在,我完全地后悔了。我自己不会做饭,不懂得做家务,不仅家里被搞得乱糟糟,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地生病。

最近不知怎么的,我的腰突然之间疼得厉害,给儿子打电话,他不情愿地把我送到了医院。花了好几百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儿子阴着脸,苦笑着说;“爸,您别做了,我还挺忙的。”

后面,儿子把我送到了家里,临走前还教训我一顿:“你瞅瞅这个家,满地都是垃圾,你自己不能收拾一下吗?没事自己做点饭吃,灶火一开放点菜就行了,哪有那么难。”我没搭腔,默默地听着儿子对我抱怨。

咱这一辈子邋里邋遢,哪还有精力去收拾家里,至于做饭,我连锅都快抬不动了,让我炒菜实在是有些勉强。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是给自己找理由,这些小事只要有心,都能做得很好,但我却始终行动不起来。

我这个样子,也不怪儿子儿媳瞧不起我,确实是有些过分,就连孙子都曾出言讥讽:“我爷爷要是在自家住几年,那房子都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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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被儿子训一顿后,我买了好多药回来,决心下次再腰疼,绝不麻烦儿子,省得他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但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没几天的工夫,我的腰又开始疼了起来,吃药也不管用,刚开始我还忍着,直到后面把自己疼成了虾一样的形状,终于受不了了。

儿子又来送我去医院了,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嘱咐我好好休息。回去的路上,我一声不吭,生怕哪里让儿子不痛快,可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儿子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笑嘻嘻的,当时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果然,一到家,儿子就跟我说;“爸,要不然您住到我家里算了,这样有吃有喝生活有保障,而且您生病了我们还能第一时间反映。”儿子这话说得诚恳,我也很高兴,当即便一口答应下来。

儿子见我答应得痛快,又跟我说:“您住到我家,我这压力也就大了,要不然您把这房子和老家的房子都给我,到时候我自己处理。”说完,儿子还不忘补上一句;“您要是不愿意也可以。”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住到儿子家里确实行,但要我把两套房子都给他,这确实有些冒险了。毕竟这两套房子不少钱呢,要是全给了儿子,往后我出什么事怎么办?虽然说我跟他是父子,这房子迟早是他的,但我现在岁数还没太大,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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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不等我给出回复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这一走,我反而没了主意,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实在是不想跟儿子的关系闹得太僵,毕竟我就他这一个儿子,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要指望他呢。

想了半天,我实在是拿不准主意,便给老家的大哥打去了电话,跟他说了前因后果,大哥沉吟了一会儿,便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儿子说得有道理,你看你住到人家家里,能不出点钱吗?最值钱的也就这个房子,给人家一套不算什么。”我有些为难地问:“那就这么全给他了?”大哥笑着说;“全给肯定不行,万一以后住不习惯,往哪走?我建议你给他一套,自己留一套。”听大哥这么说,我心里有了谱。

找了个时间,我给儿子打去了电话,刚要开口时候给他一套房子时,儿子抢先跟我说;“爸,您啥时候回来,我们连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就等您过来了。”儿子这样的态度,真的让我很感动,我心一热,就跟他说了好多的知心话。

当天晚上,儿子就来接我了,我本来想多收拾些东西,但儿子却笑意盈盈地说:“别拿了,我都给你买新的。”儿媳给我准备了一大桌的美食,孙子还给我拿来一瓶酒,热情地让我喝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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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心里大为感动,说实在的,自从老伴走后,我跟儿子经常争吵,这些年来感情淡了很多。可是直到今天,儿子不求回报也要给我养老的态度,真的感动了我。当时也是喝多了,心里一激动,直接答应把两间房都给儿子,儿子高兴坏了,一个劲地给我劝酒。

往后那几天,我一直跟着儿子到处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房子的事情给办妥,等把最后一件事办完,我这心里才算踏实下来,儿子也很开心,开车回去的路上,都在哼着小曲。当时真的太累了,到家我就睡着了。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事实,我总感觉,自从把两套房子给了儿子后,儿子儿媳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就连孙子,都对我爱答不理起来。比如吃饭的时候不喊我,或者跟他们说话不回答。

刚开始,我也没想太多,只以为儿子儿媳都太忙了,可仅仅一天过去,情况就不一样了。儿子对我明显地不耐烦,下班了就回房间,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儿媳更是事多得很,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让摸,好像我身上有多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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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觉得腰不舒服,便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刚躺下,儿媳听见声音就过来了,见我躺着,当即大嗓门地喊:“爸,你这是干啥呀,瞧瞧你把这沙发后面给弄的,您自己舒服了,我还得抽时间收拾。”

我自知理亏,也没有多说话,可儿媳却没完没了,说到后面,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即跟她吵了起来。儿媳真是彪悍,我越吵,她越厉害,我没法子,只能躲回房间去,我都把门给关上了,她还在外面喋喋不休的。

她在外面又自己骂了半个多小时,不仅骂我,还骂儿子,只是当时儿子上班没在家里,她骂的这些话,大概都是给我听的。骂到后面,我也受不了了,直接给儿子打了电话,问他这事怎么办。

我话还没说完,儿子就给我挂掉了,再打过去,他也不接,我真生气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过去,直到后面,儿子才接通,开口便训斥我;“爸,您干什么呀我开会呢,我这边忙得要命,这点小事你自己处理好吧。”随后又给我挂断了。

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真不知说什么才好。现在我彻底地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来儿子家里,整天吃饭都得顺着脊梁骨下去。虽然如此,我也心存希望,以为只是儿子儿媳心情不好,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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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下班回来后,连问都没问一句,又是直接回了房间,我想出去找儿子要个说法,又怕儿媳跟我闹。想来想去,我还是在床上躺下了,反正,闹到最后也是我吃亏,倒不如息事宁人,只是这种事要是再闹几次,我可受不了。

在儿子家的第三天,我的手机突然坏了,屏幕怎么点都不好用。玩不了手机,我就干躺着,躺了快一上午,等到孙子中午回来吃饭,我像找到救星似的,让他帮我看看手机,话刚说完,儿媳又咆哮着出来了,骂我耽误孙子学习。

这下,我真的受不了了,直接跟儿媳对骂起来,我们俩越吵越厉害,连邻居都惊动了。最后儿子不得已放下手中的工作,专程回到家里调解。儿子并没有向着我说话,也没向着儿媳,可他却客气且坚决地把我劝走了。

儿子说,他给我在这个小区租了个房子,让我暂时住在那里,我没办法,只能先搬过去。儿子的反应这么快,我觉得他可能是事先就准备好了。虽然我心里清楚,但也没说啥,只是人家怎么说,我怎么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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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我后悔了,后悔当初不听人劝,大哥让我留条后路,我偏不听。到现在落到这个份上,全怪我自己。现在我总结出了两个教训,首先第一个是,人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要学着做饭,要会整理家务。其次第二个是,永远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