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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

八十岁老人躺在病床上,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她得不到儿子的帮助,用无助的目光看着他。

医生指着费用单说:

“你妈的病需要五十万才能治好。”

“什么病,要这么多钱?”

“胃癌。”

“我没那么多钱。”

医生叹了口气说:

“有五十万人就能活,没五十万人就得死,赶紧想办法凑钱吧。”

他看着手上昂贵的费用单,躲在厕所里痛哭了一场,对于一个月只有三千块的他,根本掏不出五十万,时间有限,医生只给半天时间,如果晚上还见不到钱,手术就做不成了,他四处筹钱,朋友,亲戚,共借了十万,五十万对一般人来说是个巨数,对有钱人来说是个小数,眼看快要天黑了,他还是没筹到五十万,他只是一名教师,根本没那么多钱,他躲在墙角,用头使劲撞墙,直到撞出血为止,跪在地上,抬头对着天说:

“老天爷,你不公平,我恨你。”

尽管他再怎么叫,过往路人熟视无睹,有的在偷笑,有的在拿手机拍照,而他自己像一个小丑,表演着笑容下的悲伤,摘下面具的他,在审视着这个世界,人类真的活着很累,能决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小小的内心承受不了,是生存还是毁灭,是退缩还是向前,是生还是死,当生命随时间流逝、当生活不再像从前、当生存阻隔了生命,他无法得到重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去。

他的心跳不断加速,仿佛在与命运作最后的斗争,不愿放弃那仅剩一点的希望,得不到迟来的救赎,看不到远方的光明,听不到鼓舞的激励,期待着,期待着,期待五十万能从天而降,他母亲的病也就有救了,他找到她,她是他的爱人,他把她带到了宾馆,跟老板说:

“这是我女人,陪睡多少钱?”

“一万块一晚上。”老板说道。

妻子推开了他说:

“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妻子。”

“我知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妈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如果没有五十万,她就会死,你忍心看咱妈死吗?”

妻子走向房间,里面躺着一个肥胖的男人,在猥琐的看着她,她脱下衣服,泪融化了浓浓的妆,滴在青花瓷地板上,男人一把抱住了她,然后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往她手里塞了一万块,行起了男女之事。

站在门口的丈夫,等了半小时,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她把钱递给丈夫说:

“快去给妈治病吧。”

他抱住了她说:

“委屈你了。”

他迅速跑到楼下,叫了辆出租车说:

“快,到人民医院。”

此时已是天黑,当他赶到医院,他的母亲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母亲握住他的手,似乎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含着泪松开了他,闭上双眼,离开了这如地狱般的人间,他哭了,泪掉在钱上,也没能解救母亲的生命。

跳动的最后一刻,脱离了这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