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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万里,今年六十有五。自从退休后,我就一个人住在老家的小县城里。虽然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但有三个侄子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把他们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小县城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也平静安康。我喜欢坐在家中的小院里,喝着浓浓的老白干,看着那一簇簇翠绿的白菜慢慢生长。偶尔,也会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为自己的伙食添些新鲜的滋味。
我那三个侄子,分别是大侄子小明、二侄子小刚和小侄子小军。小明是个内向孩子,从小就爱钻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小刚活泼好动,是个运动健将,无论足球篮球棒球,他无所不精。至于小军,他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整天熊孩子似的捉迷藏。不过,他们三个感情都很要好,形影不离。
他们三兄弟和我的感情也是无比亲密。每逢周末,他们总会三五成群地跑到我家里来,嘻嘻哈哈地和我说说学校的趣事。我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个个滔滔不绝地讲着故事,乐不可支。
"万里伯伯,你知道吗?上周我在操场上接了一个超级酷炫的飞盘!"小刚兴奋地说,"要是你在场就好了,我那几个动作可帅呆了!"
"切,你那点小伎俩也值得炫耀?"小军撇撇嘴,"要我说,我上周捉到的那只知更鸟才酷呢!"
就这样,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把家里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我就坐在那里,听着他们的吵吵闹闹,偶尔也会插几句话,气氛其乐融融。
听着侄子们那稚嫩天真的争论声,我的心头涌起一阵暖流。他们就像三个小太阳,照亮了我晚年的生活。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让他们都能上个好大学,将来有个好前程。
可是,我那点可怜的退休金根本不够三个人的学费。我只好四处打零工,赚取些外快。有时在建筑工地搬运砖石,有时在餐馆洗盘子,无论多么辛苦的活计我都不推辞。晚上回到家中,浑身疲惫不堪,但只要想到侄子们上学的前景,我就来了精神。
"万里伯伯,您怎么这么辛苦?"有一次,小明看到我一身尘土,连忙上前搀扶,"您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这么操劳,我们看着太不是滋味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为了你们三个上学,我哪有不愿意的?你们只管努力读书就行了,剩下的有伯伯操心。"
侄子们面面相觑,眼里满是内疚。小刚上前紧紧拥抱住我,流下了眼泪:"万里伯伯,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等我们工作后,一定孝敬您!"
我拭去他的眼泪,心中一阵酸楚。是啊,他们还只是个孩子,怎能让他们这么早就操心家计呢?我定了定神,拍着他们的背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们只管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伯伯什么都不愿意了。"
就这样,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侄子相继离家去了不同的城市读书。小明如愿以偿考上了重点大学,小刚则进了一所体育类大学,至于小军,他进了一所普通的大学。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紧紧拥抱着他们,祝福他们一路顺风。小明眼眶微红,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读书;小刚挥舞着拳头,豪气万丈;就连小军,也罕见地没有捣蛋,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万里伯伯,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小明坚定地说。
"是啊,等我们毕业后,一定会孝敬您!"小刚也大声附和。
我摆摆手,掩饰内心的不舍:"好了好了,你们只管放手去读书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就当是伯伯给你们的一个新学期礼物,希望你们都能学有所成。"
火车渐行渐远,我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它离去。不知不觉,眼角已然湿润。我暗自祈祷,希望侄子们能在异乡安全,也希望自己能撑到看着他们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我时刻都在关注着侄子们的学习生活。小明如我所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屡获奖学金;小刚的体育天赋惊人,多次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并摘取过不少桂冠;至于小军,他的成绩虽然中规中矩,却格外用功,从不荒废学业。
尽管如此,他们的大学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小明常常为了追求学习上的完美,而通宵达旦,熬坏了身体;小刚的运动训练又苦又累,常常受伤流血;就连小军,也曾一度迷失方向,对未来感到迷茫。
"小明啊,你已经很优秀了。"我关切地说,"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你要适当放松放松,保重身体才是上上之策。"
小刚的情况又有些不同。"万里伯伯,您看,我的膝盖又受伤了。"他有次视频时,指着裹着绷带的膝盖说,"教练说,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别想打球了。"
至于小军,他的烦恼更多地来自于内心。"万里伯伯,我是不是读错了专业?"他低声说,"我对这个专业提不起半点兴趣,将来更不知道要从事什么工作。"
我了解他的为人,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小军啊,人生就是一段寻找的过程。现在你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兴趣所在。只要肯努力,定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就这样,我时刻关注和鼓励着侄子们,像一盏永不熄灭的引路明灯,为他们照亮前行的方向。
而我自己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退休后的生活费用虽然勉强够用,但要支付三个人的学费,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我不得不四处打工贴补家用,别人家的孩子在外租房作乐,我的侄子们却要在异乡过着清苦的生活。
有时,我也会感到些许无助和自责。他们那么年轪小小,就已经要独立生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坐视着他们在外吃苦。可是,一想到他们是为了更好的前途而奋斗,我就打起精神来,继续为他们撑腰。
我从不跟侄子们提及生活的艰辛,只是每每见面时,都会热情地问候他们的学习生活,并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偶尔,他们也会体贴地说:"万里伯伯,您也太操劳了,要多多保重啊!"
我总是笑着摇头:"傻孩子,你们才是我最大的牵挂。只要你们安全健康,伯伯什么都愿意做。"
就这样,在侄子们的关爱和我的支持下,大家相互鼓励,彼此扶持,共同熬过了一个个艰难的日子。
转眼之间,侄子们已经大学毕业。就在他们准备踏入社会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狠狠地击垮了我。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在家中的小院里遛着弯。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我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事了。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站着一位白衣医生,正低头查看我的病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三个侄子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看到我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他们如释重负,泪水涌上眼眶。
"万里伯伯,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小明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喜极而泣。
小刚也跟着哭了起来:"伯伯,我们才刚毕业就遇到这种事,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在我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们日夜守候在病床前,哪里也不敢去。我不禁涌起一阵愧疚,是我让他们这么着急和担心了。
"傻孩子们,都别哭了。"我强忍着头痛,轻声安慰道,"看到你们平安就好,伯伯我已经没事了。"
小明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是啊伯伯,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静养,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吧。"
小刚也用力点头,双眼布满血丝:"没错,您就放心住院,医药费什么的有我们来筹钱。"
小军也给了个用力的眼神,尽管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慌乱和不安。
就这样,在侄子们的精心照料下,我渐渐康复了过来。可就在这时,却传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我的病需要做一个大手术,而手术费高达六十万元之巨!
"六十万?"小刚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会这么贵?伯伯您的退休金可付不起啊!"
就在这时,小明突然挺直腰杆,郑重地说:"伯伯,您就放心吧。治疗费的事,就由我们三个来筹钱。"
小刚会意地点点头:"对,我们已经毕业了,正好可以暂缓工作,专心照顾伯伯您。"
小军也踌躇满志地说:"没错,有我们在,伯伯您就安心养病吧。其他的我们包办就行!"
我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说。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也该学会相信和信任他们了。于是,我点点头,眼眶不禁有些潮湿。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像个虚弱的病患,乖乖地住在医院里静养。而我的三个侄子则像被人从外放归来的燕子,忙忙碌碌地筹钱治疗。
小明利用自己的优秀成绩,很快在一家知名公司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小刚则凭借自己过人的运动天赋,被一家体育用品公司高薪聘用;至于小军,他则在一家餐馆里打工赚钱。
有一次,小军拿着辛苦赚来的钞票,递给了我:"伯伯,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您就先拿去付手术费吧。"
我心头一酸,连连摇头:"傻孩子,这可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怎么能就这么拿去呢?"
小军却执拗地把钱塞进我手里:"伯伯,您就谅解我吧。您舍命疼我们三个,我们又怎能无动于衷呢?您就放心好好治疗吧,有我们在,钱的事您就甭操心了。"
小明和小刚也纷纷点头,眼神坚定。看着他们这般模样,我再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只好接过了那一沓沉甸甸的钞票,内心无比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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