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老家在鄂西北山区农村,父母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务农,生活艰辛,却仅能勉强填饱肚子。他们培养我读书,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能考上大学,跳出农门,有个好前途。

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

那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了。

我读了三年高中,平时成绩中等偏上,老师按学校历年的成绩估计,我考个普通大学,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到了高考时,我意外发挥失常,名落孙山。父母和老师都劝我复读一年,我不想复读,压力太大,我害怕再次失败,害怕看到父母早早苍老的面容和他们失望的眼神。

我强颜欢笑对父母说,不是一定要考大学才有出路,我可以早点去打工,早点去赚钱,也是一样的。

父母长叹一声,也不勉强我,下地干活了。他们没时间管我,对于他们来说,耽误了种庄稼,一家人可是要饿肚子的。

我随同乡去南方打工,进了一家电子厂,正赶上南方经济大发展的年代,每天加班加点,累得够呛,很不适应,但我咬咬牙,还是坚持下来了。

一晃外出打工两年了,背井离乡,每年就过年回家一趟,和父母相聚的日子少之又少,好在每年多少能存一点钱,能帮父母一把。

1992年春节刚过,我准备出门时,父亲意外生了一场病,身体虚弱,没法干农活了。我是独生子,母亲一人在家,既要下地干活,又要照顾父亲,我再出远门打工就有点不合适宜了。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适应了外面的打工生活,都是一帮年轻人,闲暇之余,看看精彩的世界,涨涨见识。但看到家里的情况,我决定在家帮母亲一年,等父亲完全恢复了,来年再外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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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我和母亲在地里挥汗如雨,正干着活,听见路旁有人喊我,抬头一看,是我小学时的班主任陈老师。当年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一直在我们这所农村小学任教,现在人过中年,已是小学的校长。那时候他既是我们班主任,又带我们数学课,对我很欣赏,经常鼓励我好好读书,说起来我让他失望了。

我赶紧迎上前,说道:“陈老师,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陈老师介绍说,村小学要招代课老师,他一直认可我的成绩,只是高考发挥失常,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小学代课。

我感谢他的关照,说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回复他。

晚上,我和父母聊起此事,我的意思是,代课老师工资太低,真的不如外出打工。

母亲对我说:“你反正在家里要待一年,每天干农活,人都荒废了,在外打工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进学校代课,万一以后有转正的机会呢?而且图个路近,老师假期多,逢节假日和周末,也可回家帮帮手。”

父亲在旁连连点头,同意母亲的说法。

这样,我听从他们的意见,和陈老师说了一声,顺利进了小学代课。

我带的是二年级的数学,我的基础知识还算扎实,人年轻,精力充沛,又肯学,很快对教学工作得心应手,得到老师和学生们的认可。

陈校长也很高兴,他介绍进来的人,表现不错,他也有面子。

他对我委以重任,让我同时当二年级的班主任,我起先不同意,因为自己仅是个代课老师,从事教学工作时间又不长,担心带不好那帮调皮的孩子,辜负他的期望。

陈校长让我放宽心,鼓励我大胆去干,我也只得答应了。

我不是正式老师,作为年轻老师也有自己的优势,不按常规来,喜欢和学生互动,讲些小笑话,做些小游戏,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他们也很喜欢我。

大多数男生都调皮,有个叫刘军辉的男生是个例外,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成绩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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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老师很负责任,每学期都要去学生家里家访,了解学生情况,和家长沟通如何提高学生成绩。我已去了大多数学生的家里,剩下几个路远的还没去,等待合适的时间,包括刘军辉家。

有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正好没什么事,我寻思去一趟刘军辉家。

那时候联系不方便,不像现在有手机、随时可以联系上,我也是临时决定,没有事先对刘军辉说,想想农村人多数呆在家里,应该不至于空跑一趟。

刘军辉家住在刘家畈村,离学校有好几公里,都是山路,不太好走。为赶时间,我还是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骑行在山间的弯曲小路上,七拐八弯,我这才意识到刘军辉这小孩子真不容易,他家步行去学校至少要四十分钟,每天来来去去,日晒雨淋,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

路虽然不好走,沿途的风景不错,我一边骑行,一边欣赏着山景,心情舒畅。

大约走到一半的路程,我觉得不对劲,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已是乌云密布,这山区的天气说变就变,看来要下雨了,而且雨还不小。

我没有带伞,沿途没有遮挡之物,返回去是不可能了,我加把劲,向刘家畈的方向飞快骑行。

远远看到刘家畈的村口了,几排低矮的房子在稻田边错落有致,听到几声鸡鸣狗叫,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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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快点进村,已来不及了,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向我打来,一阵狂风刮来,我骑在车上东倒西歪,只得下车推行。

村头一栋红砖瓦房门口,一个老农担心雨飘进屋子,正准备关门。

我连忙喊他,问一个叫刘军辉的孩子住哪家。

他指了指后面,大声喊道:“后面五十米,那栋门口撑了两根木头的旧土砖房,就是军辉家。先过来躲躲雨吧!”

我摆摆手,谢过他的好意,推着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向刘军辉家冲去。

果然看到一栋低矮的旧屋子,门口撑了两根木头,在狂风大雨的侵袭下,貌似摇摇欲坠。

我冲到屋檐下,已经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了。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雨水,一边咒骂这鬼天气,害得我如此狼狈,等下见了刘军辉的家长,太尴尬了!

雨太大了,屋门紧闭,我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刘军辉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