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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军,大儿子,今年38岁。父亲李万福、母亲赵桂香今年都快70岁了,身体每况愈下。我们一家老小还住在老家的土砖瓦房里,很多年没有修缮过了,到处漏风透雨。父母年纪大了,生活不能再这么窝囊。

有一天,媳妇小芳对我说:咱们父母老了,在这种环境下过日子太苦了。要不咱们给他们买套新房吧,让他们在城里享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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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新房?我皱着眉头,可咱们钱哪里来?工资都所剩无几了。

小芳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盘算已久:前些年咱们艰苦奋斗,还没还清房贷,现在终于腾出手来了。我们攒了几年的钱,足够给父母买一套小两居了。

我心想确实,这几年我们过得勉勉强强,但终于熬出头了。听媳妇这么一说,我也被打动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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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赵桂香满脸狐疑:去城里?可咱们两老人家在那里谁也不认识啊,一个熟人都没有,过得住吗?

母亲被小芳说得心动了,可父亲李万福依然犹豫不决。小芳见状,连忙恳求他:爸,您看我们现在条件也不错了,终于有能力让您们老人家住上新房子,您就耽误不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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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沉默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那行吧,听你们的,买就买吧。不过这么大买卖得三思啊。

终于在一个刚开盘的小区,我们看中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小芳和售楼经理开始讨价还价,你来我往足足谈了两个小时。

这房子只有60平,你们怎么开这么高的价钱?小芳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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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按照你说的这个价钱,比周边同等小区贵十几万啊!小芳一点不让步。

最终,经过几番僵持和争执,双方终于谈拢了一个价格,我们在合同上签了字。小芳高高兴兴地拿着合同回到家里,笑容简直能绽放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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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小芳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亲自下厨招待公婆。席间她高兴地说:爸妈,房子就要定下来了!过两个月就能装修入住,到时候您老就搬到那里住吧,离我们家又近,非常方便。

父亲笑眯眯地夸赞小芳:有你这么个贤惠媳妇,老头子我就放心了。母亲也满脸喜气洋洋的。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外出回来的弟媳妇小红突然闯了进来,神情显得很是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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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哥,听说你们要给老两口买房子啦?怎么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小红一来就暴跳如雷。

我可听说了,就买了60平米的小房子!你们当老人家是猪狗啊,住那么小的地方?!小红打断我的话头,直接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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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解释的?我们爸妈那么大年纪了,将来能有多长寿命,自然应该住更大更好的房子!你们买那么小的地方就是小家子气,后继无人啊!小红噼里啪啦,一股脑地把话全盘抛了出来。

听到这话,小红脸色变得更臭了:什么经济实力只能买这么点地方?等将来咱们父母去世,不就全归你们了?我儿子以后赡养谁去?!

我一阵恼火,正要反驳,妻子小芳却先开了腔:红姐,你若是这个意思,那我们现在就把房子过户到爸妈名下,等他们去世后均分给我们四个就是了。这样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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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芳对视一眼,都显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谁知道演变成了这样一场口水战。小芳还想再解释,小红已经甩手而去,临走还狠狠丢下一句:你们等着瞧吧,这事不可能这么算了!

小红走后,小芳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黯然神伤。我有些内疚,搂住她的肩膀说:都是我没有先和小红好好商量,惹出这么一出场面,实在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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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红姐的个性我也知道,固执任性是她的惯性。不过她今天说的那些话也难免伤到我了。小芳轻声说,我盘算这么久,给父母最好的安排就是那间小房子,却没想到惹来她这么一通非议。

看着小芳黯淡的眼神,我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单是一手遮天的贤妻,对我父母的孝心也是出于最真挚的善意。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轻轻拥抱了她。

哥,听说你们给爸妈买的是那么小的一间房子?生怕将来我们分不开吗?弟弟直接这么质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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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狡辩了!弟弟打断我,你们这是吝啬鬼,省钱到这种地步,却不顾老人的生活质量!

弟弟李平听完小芳的解释,脸上还是一付不以为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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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们就是小家子气,才做这种决定的!以后爸妈去世,咱们兄弟还怎么分家?钱就这么重要吗?

我正要反驳,小芳已经开口了:平哥,您要这么想的话也没错。但您得体谅,我们的经济能力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买不起更大的房子。要是您真的不赞同,不如您掏钱出来,把差价补足?

小芳一番话,直接将矛头转向了弟弟身上。李平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嘟哝说:你们有钱就自作聪明,将来可不要为难我们啊!说罢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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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弟弟愤愤离去的背影,我深深叹了口气。小芳却很快就释然了,笑着说:算了,就让他先生一阵子闷气吧。等搬进新房子,看看爸妈生活得多滋润,他自然就释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房子的装修渐次完工,小芳兴致勃勃地置办了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准备为公婆迎接新生活。终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搬家的日子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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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母乘车离开老房子,母亲赵桂香眼眶还是湿润了。父亲李万福也神情黯然,毕竟是他们扎根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小芳怕父母难过,上前搀扶着母亲说:妈,都是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就等着享福就是了。

进了新房子,公婆显得有些不自在,到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我和小芳则是熟门熟路,开始一间间给他们介绍。

渐渐地,公婆的神情也缓和下来,看着新家的一切,他们似乎也被这份期盼已久的安逸生活所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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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公婆连连夸赞这个新房子的硬件设施、社区环境,都达到了他们的理想水准。我和小芳也终于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这么小一间房子,你们打算把爸妈怎么安置呀?小红质问小芳,李军哥,你们当初就不应该贪小便宜,至少也该买套大两居室,方便将来分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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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被吵醒后,也出来看了新房子。赵桂香本能地为小芳解围:红啊,你看这里生活环境多好,我和你爸爸老两口也很满意了。小房子住着舒服,哪用得着大房子?

妈您就是老了,所以想得很单纯。小红毫不留情地批评,将来您俩去世后,这么小的房子兄弟怎么分?难不成要我们一家人挤在里头?你们没考虑过孙子孙女的生活质量吗?

公婆被小红一通臭骂,脸上显出了难堪之色。我也终于按耐不住,怒喝一声:小红,你太过分了!人家是为了给父母一个安度晚年的安身之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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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更是破口大骂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就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一家三口!爸妈以后是你们一手遮天,还是要均分给我们?嗯?你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是不是!

公婆被吵醒后看到我们兄弟姐妹吵得面红耳赤,也困惑不已。母亲赵桂香试图安抚大家:你们几个都消消气,别为这点小事就吵成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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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小红冷笑一声,怎么就小事了?我们一家子的前途就系于这件事!你们也太小家子气了,只想着自己一时的便宜,却根本没想到孙子孙女将来的出路!

我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小红:说到底你就是嫌弃这房子太小,只为了将来能多分一杯羹!你有没有考虑过父母安享晚年,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哥,你就是被你媳妇糊弄了!小红怒视小芳,是她在你耳边谄媚,才把你蛊惑成这副德行!你们做事就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一家人,才会做出这么决策!

小芳被骂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还难掩气愤,指着小红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你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别人为你们安排得好好的,你却总是觉得不满意,就是要咄咄逼人!你就是嫌弃这房子太小,只为了将来能多分一杯羹而已!

弟弟李平也迸迸加入进来,和我大吵一架:你们摆明了就是要独吞父母的遗产!想都别想,每个人应得的一份我们才不会让着呢!

眼看事态完全失控,我们的争吵已经惊动了整个楼层,隔壁的住户也被吵醒,探头探脑张望过来。公婆看我们几个几乎要扭打在一起,再也坐不住了。

父亲李万福气得满脸涨红,暴跳如雷地吼叫起来:你们几个是疯了吗?吵吵嚷嚷的到底在吵些什么?我和你妈住哪里由不得你们这些孽种来指手画脚!

我们几个本就是吵得热火朝天,被父亲这一嗓子震得都愣住了。没想到六旬老人的威严竟还如此惊人,真是使我们肃然起敬。

啪的一声,只见父亲猛地一掌打在了小红的脸上,力气之大使小红足足往后退了几步。大家都惊呆了,颇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父亲李万福气急败坏,身体因为激动而直打颤:小兔崽子,你给我说什么?你脸可真够大的!知不知道军儿和小芳费尽心机,给我们这两老头买了这间暖房?你倒好,一想就是觊觎我们的老底子,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的骨肉上,我现在就赶你出去!

父亲更是勃然大怒:好个屁!你就是小肚鸡肠,只知道贪小便宜!军儿和小芳是我们最疼爱的儿女,他们用心良苦给我们这间房子暖居晚年,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诽谤他们!这下你应该清楚明白了吧,当初如何挑拣这间屋子的艰辛!

小红被训得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弟弟李平也露出了惭愧之色。而我和小芳,更是被父亲这暴跳如雷的一番话深深触动了,小芳更是热泪盈眶,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气氛一时陷入了难堪的冰冷,谁也说不出话来。大家只听得到小红的啜泣声和父亲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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