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永历十二年(1658年)十二月,清兵三路入滇的紧急警报已使永历帝君臣失去了从容朝议逃向何处的时间,尽管李定国希望赴湖南峒中,而多数大臣倾向幸蜀,永历帝也表示要前往四川,但最后一刻还是采纳了沐天波提出而为马吉翔一再坚持的逃向缅甸边界的主张。

十二月十五日晨,永历帝及其君臣士庶,逃离昆明,仓皇就道。

1、漫漫逃难路

当时清兵即将杀至的消息已经传播三天,昆明城里一片混乱。末日来临的恐惧笼罩全城。“国势既摇,人心思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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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帝刚一出城,“兵马即有他通者”,庆阳王冯双礼、广平伯陈建、武功伯王会及艾能奇之长子艾承业,便逃向建昌。

而艾承业又纠集狄三品等人,率千余劲卒埋伏于大寺之中,“谋劫驾”,多亏被李定国发觉、而“亲殿后”,使其劫持降清之谋未能得逞。

但绝大多数臣下兵民还是留恋永历朝,留恋永历帝。

当永历帝车驾出发之际,“官兵男妇马步从者数十万人”,创造了自古以来帝王出逃跟随者众多的记录。

人们熙熙攘攘充塞了道路、出昆明城,行至碧鸡关时,永历帝见数不清的兵民“塞路不前、哭声震动天地”,激动万分。

立即传谕车驾暂停,他站起来,手扶着沐天波的左肩,向昆明城回望,流着泪说:

“朕行未远、已见军民如此涂炭,以朕一人而苦万姓,诚不如还宫死社稷,以免生民惨毒。”

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沐天波急忙跪下劝慰,这时李定国也飞骑赶来共慰。

永历帝于是又登辇而行。因从行之人太多,而道路狭窄,按此速度每天所行不过二三十里。

马吉翔见行动迟缓、便假传李定国要皇帝于草铺地方住宿,于是加快车驾行进速度,中途不再停留,永历帝也“不得进中膳”,仓促到达草铺时、已经傍晚。

当文武官员赶至安宁,“皆饥疲已极,无一人能追及乘舆”。

把追扈而行的大部分臣民都抛在后面。

这样,经楚雄、赵州,一路奔波,到达大理时,扈从诸文武“相失已过半矣”。

李定国率兵赶到后,上奏永历帝,请驻跸坚守大理。于是部署战守方略。

几天后,白文选也率兵赶至,虽然他与清交战失利,当时还有兵士数万人。

李定国闻讯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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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选见到李定国后大怒,他悲愤交加泪流满面地斥责道:

“人主以全国、全师畀王,一旦至此,谁执其咎!”

定国十分惭愧,向南叩头道:“帝幸赦臣!”

又对文选说:

“上既赦我,愿身一死,以赎前罪。”

白文选态度才有所缓和,止住哭泣说道:“王几许人!死敌何益,王行矣!”

他不同意停在大理,要永历帝继续向永昌方向转移,并自请断后。

李定国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护帝启行。这时,大臣们得知皇帝还要奔逃、而人心更加不安,吏部尚书张佐辰约少詹事汪蛟,闻讯后立即逃匿于大理府山中。

而兵部尚书孙顺、礼部尚书程源、户部侍郎万年策、大理寺少卿刘泌、左金都御史钱邦芑等,当路过永平时,便“变姓名入山去”。

2、永历帝的罪己诏

永历十三年(顺治十六年,1659)正月初四日,永历帝逃至永昌(今云南保山)。追扈的大臣又零零星星地相继赶到。三天后,永历帝召见百官及永昌的官吏绅民,君臣共商下一步对策。

这时翰林刘茞与吏科给事中胡显等上奏说:

“陛下前在云南(指昆明),独出宸断幸蜀,不幸中改,径走永昌,已失中外之望。今永为天末,舍此则夷矣。外间轰传车驾又欲幸缅。缅为外国,叛服不常,就使忠顺来迎,我君臣患难之余,狼狈到彼,亦不能号召中外。况若称兵相阻,则銮舆进退何所恃耶?今中兴二字不过臣子爱君父之言,其实绝无机绪。莫若尝胆卧薪,闭关休养,外之守固关隘,内之劝课农桑,死守年余,以待天意转移、幸而苟全,四方必有勤王者。若敌兵势通,仍当取道走蜀,犹可瓦全。”

奏罢,“号恸不能起,左右皆为泪零”。这说到了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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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当危机出现,商议移跸之时,按各方面情况看以转移四川为最上之策,既安全可靠又有日后发展前途。永历帝曾同意此议。

但却临时改变主意逃向永昌而使臣民大失所望。现在不要再逃,因已无路可逃,更不可进入外国缅甸,否则将不能号召中外,也就是等于自取灭亡。

唯一办法是卧薪尝胆,固守关隘,以图再举,待机再向四川转移。这是很中肯的分析与判断。永历帝也“为之俯首”,表示赞同。

但事已至此,只有努力振作,加强内部团结,以求危中得安,危中得生存。永历帝决心向天下臣民颁《罪己诏》,将起草任务交给刘茞。

很快,永历帝的《罪己诏》在永昌公布了。

永历帝检讨了自己的过失致使朝政混乱。他又祷告上帝,宣读忏悔之文。此文也是由翰林刘茞,起草其中有“祖宗成宪既不知所,率由左右奸回,公然受其蒙蔽”。“惟苍天不早生圣人为中华主,使黎庶得谬推小子作亿兆君。忠孝阻壅于铨门,而臣不及觉;苞苴公行于政府,而臣不及知”等语。

公布之后,不论是朝廷还是街巷,均到处传诵,皇帝的诚心罪己,赢得了好评,鼓舞了士气。

但皇帝自责之中,也痛斥了当权的奸臣。显然这是词臣借皇帝之口对权奸的鞭挞,因而马吉翔“大怒”。

这时,李定国向永历帝交“还黄钺待罪,自请削秩”,永历为之“夺三阶”,而其他文武各官均“降级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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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吉翔一定要降刘茞一级,因永历帝不许方作罢。这时朝内朝外,加以整顿,大有重新振作之意。但仅仅驻跸月余,又一次警报传来,打破这里的暂时宁静。

3、设伏磨盘山

永历帝自上年十二月十五日逃出昆明后,18天后的正月初三,清兵才进入昆明。

于是分兵三路追击永历帝。闰正月中旬,吴三桂率清兵追至大理玉龙关,白文选奋力迎击,三战皆败,退至永平衡漾濞,清兵继续追杀。李定国得到败讯后,急请永历帝立即转移。

遂于闰正月十五日,撤离永昌城,奔入高黎贡山中。这时“腾越山中,散亡载道”。

跟随永历帝而来的户部尚书龚彝、大学士扶纲、礼部侍郎郑逢元、御史陈起相、兵科给事中胡显、文选司主事姜之琏等人,“皆遁去”。

李定国为狙击狂潮般涌来的清兵,于撤退路上设伏磨盘山。

此山有石门一道,长达五里,两侧高山峭壁,弯弯曲曲,极为险峻。共设三伏。

初伏领兵将领为窦名望、二伏为高文贵、三伏为王国玺,各率兵隐蔽于险要之处。山谷必经之地埋设地雷。

共同约定:

“敌尽入,初伏发;燃地雷,二、三伏乃发,首尾击之,可一鼓尽也。”

这是一个十分周密的战事安排。当清兵进占腾越后,直向磨盘山奔来,全部进入谷中,第一伏立即起来攻击。

清兵损失惨重,正待二、三伏发之际,李定国的中书卢桂生临阵投敌,尽将军中设伏机密全部报告清军,以“赎罪求官”。

吴三桂得报急令搜捕伏兵。结果明军部署全被打乱,无所施展。稳坐山头,等候捷音的李定国,突闻“炮声失序”,乃大惊道:“兵败矣!”自炎遮河一败之后,数月来他的苦心努力,费尽心思准备的这一仗,功败垂成,伤心不已。立即上马奔逃,“将士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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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过一会,他让部下探听永历帝去向,回报说:“将至茶山。”

茶山在中缅边界上,虽为僻远之区,难得发展,但不失为可以暂时隐蔽的安全之地。

李定国沉吟道:

“君臣俱死无益也,姑他往以图再举。”

便没立即去追扈永历帝,而率残兵退至孟艮,白文选这时撤至猛缅。

4、马吉翔的毒计

二十四日,永历帝得报磨盘山大败的消息,又惶惧出奔,次日至盏达土司,名叫布岭的地方,这时紧紧相随的百官虽已疲困已极。

但马吉翔看在眼却很不是滋味,他与其弟婿私议说:

“我等百千谋议,方得车驾幸缅。今从官相随又已至此,万一得有宁字,上意必悔不早入蜀,在廷又欲持文墨,以议我弟兄。今护卫平阳侯右协孙崇雅、与我极为同心。莫若先示以意,使之妄传追逼,则乘舆今夜必兼程入关。伺夜半昏黑,车驾一过关,便将从官尽劫,则东奔西窜,流离万状,必无有随驾者矣。”

这是一条孤立永历帝,十分阴险卑鄙而毒辣的诡计。

永历帝听谣传清兵又追逼已近,果真夜不敢入睡,马上兼程于昏黑中奔逃。刚奔走五里便出现乱兵劫掠。

马吉翔原打算只劫掠一些随驾文官,结果动乱一发,“各营齐起”,顿时大乱,分辨不清谁在抢掠,从皇帝到侍卫没有不遭劫掠的。

永历帝在混乱中,鞋子不知丢在哪里,“跣足不能登山”,多亏天威营众兵急来,方幸免于难。

而“火光中,士大夫赤身徒跣,被发破曳数十里,哭声震地”。

由于惧怕劫掠,凡从驾文武及各营将士落队在后者,见此情景,均不敢前进随驾,“不得已逃窜山前,若鸟兽散”。

马吉翔孤立永历帝的阴谋得逞。夜幕到铜壁关。二十六日,到达囊木河,此地离缅甸仅十里之遥。可谓到了极边之地。沐天波于是派人前往缅甸联系。

当扈驾队伍出铁壁关,来到缅甸边界时,缅甸守关官兵知道黔国公沐天波之人,前来迎接。当时护驾文武官员近2000人,并无将士相随。

缅使提出条件说:

众兵压境,诸蛮惊惧,从官放下随身携带的兵器,方可进入该国。众官以为这种解除防身武器,等于束手待毙,坚决不同意。马吉翔急于要进入缅甸。便“矫旨从之”,假传永历帝之圣旨,同意缅人的要求,“诸臣力争不得”。

于是众人纷纷放下随身携带的武器后,大队人马进入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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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到达离缅城不远名叫茫漠的地方。

沐天波见此情景便与华亭侯王维恭、太监李崇贵等商议说:

“此地属缅边,尚未深入。我等若将文武将士分一半随大驾入缅,以一半导太子入茶山调度各营,即上在缅地亦有外援可恃。不然,深入夷穴,音耗内外不通,终于坐困。”

商议停当,正拟上奏永历帝之时,缅甸方面又遣人前来通话说:

“缅土小邦,为大明贡域,今天子亲临玉趾,敢不伏而迎诸郊。惟是扈跸诸王及助诸将军携有重兵,宜次于外,以图恢复疆宇。若入小邦,是示天下以不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