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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爸身体不太好，你得常回家看看。"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我点点头，"知道了妈，我一定经常回来。"
"可别总顾着赚钱，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母亲叮嘱道。
母亲的话让我感到内疚。的确，为了事业，我很少回家看看。父亲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我却置之不理,只顾着在外拼搏。我是个失格的儿子。家人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只是在现实的压力下,常常将它们搁置脑后。可是,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呢?金钱地位再高,也换不来家人的关爱。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多分点心思在家人身上。
母亲看出我的内疚,安慰地拍拍我的手背,"别自责了,赚钱也是为了家啊。只要你懂得回家看看,就行了。"
我用力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母亲总是体谅我,从不过多责备。
"好了,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快尝尝吧。"母亲说着,端出一盘香气扑鼻的红烧肉。
"老伴,吃点东西吧。"我端着流质饮食,走到父亲床前。
父亲皱着眉,拧开头,"吃不下,全是药味。"
"可是医生说,您得多补充营养啊。"我劝道,"不吃点东西,怎么恢复得了身体?"
看着曾经健硕的父亲如今骨瘦嶙峋的模样,我的心情无比沉重。父亲自从查出癌症后,就开始精神恹恹,整日无精打采。我知道他内心是放弃了,但我不愿就此放弃。父亲是我人生的指路明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熄灭?我一定要想办法重拾他的生存希望。
我叹了口气,将流质饮食搁在一旁。父亲的胃口确实很差,我也不想勉强他。我坐在床边,注视着父亲的侧脸。他闭着眼,似乎是在休息。我轻轻拉过他的手,感受着他单薄的手背。
父亲微微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黯淡无光。我强扯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积极些。可是,父亲好像看穿了我的伪装,他摇摇头,用力捏了捏我的手。
就在这时,母亲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担忧地看着我们。
"怎么了?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擦擦眼睛,对母亲说,"爸爸又不想吃东西,我是有点着急。"
母亲看了看一旁冷掉的流质饮食,叹了口气,"老伴,你得多吃点啊,不然哪有力气?"
"吃与不吃,有什么分别?"父亲无力地说,"我迟早是这个下场。"
"你怎么这么说话?"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医生不是说,如果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的吗?"
"希望?"父亲冷笑一声,"我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撑不撑下去,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母亲是为父亲好,但她的做法未免太强硬了些。父亲正处在精神低落的阶段,强行要求他积极乐观,无异于对牛弹琴。相反,她这副着急的模样,可能会让父亲更加压抑。
我环视了一圈房间,叹了口气。医院的环境过于单调枯燥,我想这也是压抑父亲的一个原因。我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让家人把一些父亲喜欢的物品搬来,让这个环境温馨些。
父亲皱起眉头,侧过头去,没有回应我。看来,我的说法还是没有打动他。
我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式,"爸,您不是一直说,要亲自看着我结婚生子吗?如果您现在就这么离开了,可怎么办啊?"
父亲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被我这番话触动了。他缓缓转过头来,眼神黯淡,但还是流露出些许期盼。
看到这一点反应,我继续说道:"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等我们给您生了个可爱的孙子,您就有望看到了。所以,您现在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为将来注入希望啊!"
父亲凝视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坚定。我连忙抓住这个机会,握住他的手,用力地说:"爸,您一定要加油啊!您要为了妈妈,也要为了我们这些子女而活下去啊!"
父亲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眼角泛起泪花,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母亲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蛋糕盒。
"怎么了这是?"她看到我们紧握的手,有些疑惑。
"没什么,妈。"我笑着看向父亲,"爸爸终于答应好好配合治疗了。"
"真的吗?"母亲高兴地看向父亲,"那太好了!对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买了蛋糕过来。"
"来,许个愿吧。"母亲打开蛋糕盒,点燃了蜡烛,"祝你生日快乐,身体早日康复!"
父亲看着跳动的火苗,眼神有些黯然。我会意,连忙说:"爸,您要许个能实现的愿望啊!"
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撑到看着你们子孙满堂。"
看着父亲笑容满面的模样,我的心头一阵发颤。这一刻,仿佛所有的痛苦和煎熬都烟消云散了。父亲终于重拾了希望和生的渴望,这是我万分欣慰的。
同时,我也意识到,这个简单的生日愿望,承载了父亲对生命的全部期许。他已经到了人生的终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活到看着我们这些晚辈子孙满堂。这个愿望虽然简单,却也是人生最大的梦想。
我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助父亲实现这个愿望。这不仅是为了让父亲死而无憾,更是为了让他在有生之年,尽情享受天伦之乐。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父亲身体尽快康复,至少要活到看着我们结婚生子。
与此同时,我也在反思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为了事业,我很少分神在家人身上,以至于错过了父亲生命中这么多个重要时刻。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生病,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弥补这份亏欠。幸好上天还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在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好好陪伴左右。我决心要珍惜这个机会,以最大的耐心和爱心,守护着父亲的最后一程。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远在家乡的姨父。有些诧异,我按下了接听键。
"喂,姨父,什么事啊?"
"什么麻烦事?你说清楚点。"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差点没拿稳手机。
我回想起小时候在那间老房子里的种种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是我们一家人最温馨的避风港,我和妹妹在那里无忧无虑地长大。如今它就这么不复存在了,我的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失落和惆怅。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此时的他正闭目养神,似乎是刚才的一番折腾有些累了。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非常脆弱,稍有变故就可能会走向万劫不复。如果我这时候离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到底是先顾及父亲,还是先回去看看母亲?我的心在剧烈地挣扎,根本拿不定主意。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的手机还未挂断。姨父在那头问:"喂?小明?你还在吗?"
"那可怎么办啊?"姨父也很为难,"你妈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我们姐妹几个也拗不过她。你得赶快回来啊。"
就在这时,母亲发现了我的异样,她上前问道:"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母亲惊呼一声,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那可怎么办?我得马上回去!"
母亲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看着床上的父亲。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困境。
我能感受到母亲内心的挣扎。那间老房子对她来说意义重大,是她的整个青春记忆。如今被强行拆除,她一定心如刀绞。可与此同时,父亲的病又攥着她的心,让她无法抽身。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人陷入了沉默,只有手机那头的姨父还在焦急地询问。这一刻,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彷徨的,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复。
就在这时,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力捏了捏母亲的手。
"老伴,你先去吧。"他轻声说,"我身边还有小明在,不会有事的。"
"妈,您先回去处理那边的事情吧。"我连忙说,"这边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母亲看着我们,眼神黯然。过了良久,她才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头五味杂陈。我知道母亲此刻内心有多痛苦,但若是我们都不作理性选择,那才是最糟糕的结果。
我明白,母亲对那间老房子的依恋,不仅是因为它承载了她的青春记忆,更因为那里是她的根。在外人看来,那也许只是一间普通的老房子,但对母亲来说,它就是她的整个人生起源。如今被强行拆除,她一定感觉仿佛自己的根被连根拔起,再也找不到依归。
正因如此,我更希望母亲能亲自去处理这件事。即便结果不如人意,至少她能为自己的根有个交代。同时,我也希望通过这件事,母亲能学会放下过去,开始全心全意地珍惜当下。毕竟,现在最宝贵的是父亲的健康,我们要把有限的精力放在这上面。
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父亲撑过去,等到他康复后,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团聚,开启新的生活。届时,也许母亲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执念,学会面对未来。
母亲离开后,我走到父亲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爸,您放心,有我在,您一定会没事的。"我坚定地说。
父亲虽然气息奄奄,但眼神却坚毅异常。他用力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我才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我知道,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我们互相鼓励、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就在这时,护士匆匆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慌张。
"怎么了,护士姐姐?"我问道。
"什么?"我不安地看向床上的父亲,只见他正皱着眉头,似乎很是痛苦。
我连忙按下了呼叫铃,没过多久,主治医生就赶了过来。他查看了父亲的情况后,脸色凝重地对我说:"情况不太乐观,癌细胞恐怕是在快速扩散。我们需要立即做进一步检查。"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种可能会严重削弱体质的化疗或者手术。我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好的,那就尽快安排吧。"我下定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尽最大努力去救活父亲。
护士和医生很快安排好了扫描预约,并让我先回病房等候。我坐在床边,看着父亲时而扭曲的面容,内心忐忑不安。
我知道,此刻我必须要有一个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真正撑起父亲的希望。如果连我这个儿子都开始动摇了,父亲又怎么会有勇气去战胜病魔呢?我必须时刻给他以正能量,用我的乐观和坚韧感染他,让他树立起百折不挠的斗志。
是的,就算前方的路再是艰险万分,我也一定要咬牙走下去。就像父亲小时候常说的那句话:"重要的不是你跌倒了,而是你有没有再次爬起来的勇气。"现在,我们一家人正遇到了人生的重大挑战,我们唯有迎难而上,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攥紧了拳头,暗下决心要为父亲而战,哪怕是与死神的一次殊死搏斗,我也绝不退缩。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走了进来。"小明先生,我们该为您父亲准备出发做检查了。"
我点点头,起身帮忙将父亲轻轻抬到担架车上。父亲的皱眉头似乎舒展开了些,我想他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决心。
护士将担架车推出病房时,我紧紧跟在后面。每走一步,我的心就重重地跳动一次。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但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来到扫描室门口,护士对我说:"先生,您就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给您结果。"
我点点头,心一横,壮着胆子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父亲身边的。"
护士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坚定,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推着担架车走了进去。
此刻,我孤身一人站在门外,只听见里面仪器运作的嗡嗡声。我不知道那些仪器会显示出什么结果,但不管怎样,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最坏的情况了。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退缩,否则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我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了扫描室的门上。里面是一场生死搏斗的开始,而我,必须勇敢地站在最前线。
过了许久,扫描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走出来,神情凝重。
"怎么样?结果如何?"我连忙上前问道。
"是的,我们恐怕不得不采取化疗的方式了。"护士说。
听到这个结果,我的心如坠冰窟。化疗?那可是最为剧烈的治疗手段,副作用极大,对于父亲这样的老年人来说,几乎是雪上加霜。一想到父亲将要承受那种折磨,我就不寒而栗。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父亲就真的只剩下等死的份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坏的结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白白离去,那样我这辈子都会无比自责和痛苦。
所以,我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是让父亲就这样安然离世,还是让他经历一番痛苦折磨,但却仍存一线生机?这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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