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疼,您别哭!”病房里孙女小鑫看着身边抹眼泪的律凤云懂事地说道,她听着孙女说的话更是泪如雨下。从孩子发生意外到现在,一千多个日夜里,律凤云没有一天不活在自责悔恨里。拖着患有双重癌症的身体,想过就此一死了之,然而,对小鑫的不舍和愧疚支撑律凤云苟延残喘地活着,对她来说,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孩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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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6岁的律凤云来自黑龙江齐齐哈尔的一个小山村,为了让家里的日子更好些,儿子儿媳婚后一直外出打工,维持家里的基本生活,很快,儿媳怀孕的消息让全家人感到欣喜,满怀期待等着小生命的降临。2016年5月1日,孙女小鑫顺利降生了,看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脸蛋,成了奶奶的律凤云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慈爱。小鑫满月后儿子儿媳便外出打工,律凤云扛起了照顾孙女的责任。

尽管家里的条件不好,可律凤云对于小孙女事事细心,想把最好的爱都给这个小家伙,走到哪里就背到哪里,哪怕是在田间干活,也会铺好垫布让孩子在一旁玩。随着孩子慢慢长大,祖孙俩更是谁也离不开谁,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灾祸让本该幸福美好的生活从此只剩泪水与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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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日,天气出奇地冷,律凤云将还不满两岁的小鑫放在炕上玩,自己准备烧水做饭,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让律凤云终生悔恨。就在律凤云一转身的工夫意外发生,小鑫掉进了炕边烧水的热锅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律凤云惊恐不已,她立即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孙女跑到村里的诊所,看着孩子全身都被烫到红肿,诊所医生说必须马上送大医院治疗,否则孩子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律凤云着急得直抹泪,在村里人的帮衬下,小鑫被送到齐齐哈尔医院抢救。律凤云颤颤巍巍地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儿啊,回来一趟吧,孩子烫着了。”得知消息的儿子儿媳连夜坐火车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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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急诊,小鑫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诉律凤云,孩子烫伤很严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需要尽快做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律凤云哭天抢地,她拉着医生的手不停恳求,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好起来。

儿子儿媳凌晨赶到医院时,只能透过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里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孩子,儿媳顿时伤心痛哭,“都是我的错,没看好孩子,对不住你们两口子。”律凤云的心里满是自责,儿子儿媳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地望着监护室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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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鑫情况危急,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40多天,儿子儿媳拿出打工挣的所有钱,律凤云更是把自己的棺材本也拿了出来,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些,才勉强让孩子先做了植皮手术。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正当所有人都要松口气时,不幸却再次降临,手术后小鑫出现了严重的感染,造成呼吸困难,被转院到哈尔滨的医院抢救。医生告诉家人,孩子由于感染引起了肾衰竭,心脏和肝脏也出现了问题,稍有不慎,就会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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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小鑫小小的生命特别顽强,一次次与死神擦肩,一次次挺了过来。每次换药,一层一层揭开血肉模糊的纱布,清理红嫩的肉芽,不亚于一次“酷刑”,撕心裂肺的哭声紧紧揪着律凤云的心,她只恨自己不能替孙女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煎熬着,大半年之后小鑫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但一家人也背上了巨额的债务。为了省钱,一家人只能带着孩子转院回到齐齐哈尔继续治疗,律凤云每天自责不已,日夜不眠照顾小鑫希望能“赎罪”,祈祷着孙女早日康复。

可一场感冒让小鑫的病情再次加重,肾病综合症、心脏衰竭……小鑫又一次被送进了抢救室。律凤云日夜守候着重症监护室外,生怕孩子……。大概上天终是不忍心带走才仅仅两岁的宇鑫,经过七天的抢救,孩子终于脱离了危险,律凤云悬着的心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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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鑫前后做了7次植皮手术,花费了一百多万,为了凑治疗费,儿子儿媳拼命打工,律凤云一人在医院照料孙女。可屋漏偏逢连阴雨,2020年,律凤云被确诊为肠癌晚期和肺癌,医生建议她尽快住院做化疗,但想到孙女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她决定放弃治疗。最终因为拗不过儿子儿媳,律凤云做了手术,术后又进行了8次化疗,之后她说什么都再不治了,“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就不治了,不能耽误孩子。”律凤云对儿子儿媳说。

在律凤云看来,每花在自己身上一分钱,宇鑫就少一分希望,孩子意外烫伤,她的心里已经倍感自责,如今又怎么能因为自己耽误孩子的治疗。为了让宇鑫尽快好起来,一家人卖掉了所有,又贷了款,带孩子到山东的医院做祛疤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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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鑫的疤痕修复至少需要2年,费用也是高达百万,这天文数字般的治疗费让身患双癌的律凤云感到绝望。

从小鑫出事到现在,家里早就花光了所有积蓄,卖光了能卖的一切,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想尽一切办法贷了能贷的款,整个家庭已是负债累累,因为还款不及时,律凤云甚至被纳入了黑名单,淳朴老实的她被生活逼成了“老赖”,走投无路之下,律凤云决定捐献器官报答社会,也为孙女尽最后一份力。“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说什么也要治好她,要不然即便死了,我也闭不上眼。”律凤云双眼含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