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是妈妈，也是最「明亮的夜晚」|女儿|明亮的夜晚|欧阳娜娜|王珞丹|芒果|闺蜜|陶昕然

在豆瓣2023年度外国文学（小说类）的榜单中，斩获最高评分的是一部极为动人的女性小说——由韩国作家崔恩荣写就的《明亮的夜晚》。书中的四代女性——曾祖母、祖母、母亲与「我」，都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照亮彼此人生中黑暗的夜晚，互相支撑着得以生活下去。所以，明明写的是一部充满痛苦与挣扎的女性生存史，传递出的阅读体验却犹如一幅相互羁绊、永远饱含希望的「明亮的夜晚」。

就在今天，于女性赛道深耕的芒果TV，推出了一部全新的原生母女情感真人秀《是女儿是妈妈》。首期节目便让1号觉得「后劲儿很大」，因为它给1号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是女儿是妈妈》就像一部综艺版《明亮的夜晚》。

在四组各异的母女关系里，《是女儿是妈妈》用手术刀般的精准，深刻揭示和剖析了这个时代「中国式母女」的怕与爱。

上篇：

「是最激烈的批判者，也是最狂热的拥护者」

「没有什么关系比亲子更加命中注定、无法选择。你没有选择生在『这个母亲』膝下，你母亲也没有特意选择生下『这个女儿』。家庭二字之所以富有魔力，只可能是因为人们渴望这种无法选择的命中注定。」

——《始于极限》，[日] 上野千鹤子，[日] 铃木凉美

上野千鹤子在谈论母女关系时，强调的是无法选择的命中注定，或者说，随机性。正是这种随机性，使得任何亲子关系都必然包含冲突的因子。但崔恩荣用四位女性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母女冲突或许是永恒的，但冲突的形式却是具体的。毕竟，母女关系模式本身，一定会受到变化的社会环境以及一系列价值观的影响，即一种特有的时代性。

将随机性与时代性作为考量的两个坐标，使得以时代为基准去总结高度抽象、反映事物本质特征的「理想类型」，变成了可能。《是女儿是妈妈》，便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

首期看罢，不得不佩服芒果就是芒果，节目组选角的眼光过于毒辣，以至于这四组母女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无限接近于「中国式母女」的四种「理想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欧阳妮妮、欧阳娜娜、欧阳娣娣三姐妹与母亲傅娟所组成的候鸟型母女。

这组家庭，来自中国台湾社会。强调无私奉献的传统东亚家庭价值观，无疑是她们家的写照。如果说女儿们的经历是一部光彩夺目的成长史，那么这些光彩夺目的背后，正是妈妈含辛茹苦、默默奉献、如蜡烛般燃烧自己的一生。

在节目里，傅娟回忆起了自己的妈妈于荣桂，在她印象里，妈妈总是给人一种「没有名字」的感觉，因为于荣桂总是把所有人的重要性排在自己的前面，而妈妈的人生，就像是一位时刻为主角服务的「临时演员」。这样耳濡目染的经历，塑造了她的代际思考：「我要做我妈妈一样的妈妈」。

「女超人」一样的傅娟始终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奉献者。因此，在一种既是亲人、又是工作伙伴的母女关系中，候鸟型母女面对的成长议题，是如何在女儿们的助力下，让妈妈能够真正做自己，而不是只能每天仅仅能够享受起床后属于自己的两小时。

第二种类型，是陶昕然与妈妈陶跃娣组成的破冰型母女。

这是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中国式母女」关系模式：妈妈陶跃娣退休前是一名认真负责的人民教师，陶昕然则走上了一条迥异于教师的职业之路——演员。并且，陶昕然既是女儿，也是妈妈，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何陶。

于是，大到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小到驾驶时的快慢节奏，都能成为陶昕然与陶跃娣产生龃龉的燃点。冲突在这里，从来都不是前菜，而是主咖。在「棍棒教育」成长下的陶昕然，拼尽全力希望何陶的成长能够不再有那么多的痛点体验。可是当她再三去矫正陶跃娣的驾驶习惯时，不免让人唏嘘：虽然陶昕然一直避免在子女教育上重蹈妈妈的覆辙，但原生家庭对自我的烙印很难被轻易的抹去。

如果说欧阳家母女是一个需要不断协调调度的小型剧组，那么陶昕然的家庭便是一个不断交锋、时战时和的战场。

第三种类型，是王珞丹与妈妈谢红武组成的试探型母女。

这同样是一个极具参考意义的母女关系类型。只不过，相比于陶昕然与陶跃娣，王珞丹与谢红武存在着「矛盾前置」：王珞丹对于是否步入婚姻有着自己的想法。而这在妈妈谢红武看来，嘴上说「这不是中国的传统」，其实内心与广大中国父母共享着一个极难撼动的信条——子女的不婚不育，恰似一个如鲠在喉的原罪。执念之深，甚至让谢红武在王珞丹的生日当天、面对众多镜头也决意催婚。

在她们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年轻一代愈来愈独立的自我意识，与长辈极力捍卫却难阻坍塌的传统价值观之间的长久拉锯战。

而第四种类型，是赵小棠与妈妈岳彩晶组成的半熟型母女。

这对最年轻的母女，折射的正是中国经济经历高速发展、中国社会的物质消费逐渐走向丰裕后，时代对母女关系施加的新变化：关系似闺蜜，能玩到一起，少却了许多价值观层面的交锋了，多了不少碎嘴式的快乐。显然，这种「减负」过后的母女关系，既是一些Z世代的亲身经历，也令许多观众嫉妒到发疯。

但在这层快乐的薄纱之下，我们也能瞥见隐匿的冲突：不论是赵小棠出于测试「岳女士的底线」的目的，把家里弄脏成一副「小煤窑」模样，还是在游戏环节岳彩晶并未猜出赵小棠最大的恐惧是「一事无成」。似乎，嬉闹的笑声里，掩盖的是两个人内心之间的距离。

上野千鹤子曾说：「女儿是母亲最激烈的批判者，也是最狂热的拥护者」。通过《是女儿是妈妈》这四组极具代表性的母女，我们瞥见了自我与母亲之间的人生交响。而在后续的节目里，四组家庭更将以同游旅居的形式展开母女之间的亲情故事，更多代际之间的观念碰撞即将缓缓拉开序幕。

下篇：

女性赛道的「熙岭」

和宇宙的年龄相比，不，即使与地球的年龄相比，我们的生命也太短暂了。但是我不能理解，不过是刹那的人生，为什么有时会感到如此漫长和痛苦？

——《明亮的夜晚》，[韩] 崔恩荣

在《明亮的夜晚》里，小城「熙岭」在全书中居于一个十分关键的位置：

它固然是一个供人观察的平台：正是因为「我」经历离婚，搬离首尔，来到小城熙岭并在此与祖母重逢之后，四代女性带着伤痛的成长史，以及代际之间的漫长纠葛才徐徐展开；它同样是一个变化的拐点：熙岭就像一个连接彼此人生经历的桥梁，原先横亘在祖母与母亲、母亲与「我」之间的隔阂开始慢慢解冻，对漫长的痛苦的发问，慢慢变为觉醒的接力。冲突或许并没有消失，但爱意却在持续升腾。

一个只是「我」片刻逃离的暂时住所，变成了女性自我觉醒的应许之地。

而在1号看来，如果我们复盘近几年国综市场里的女性内容赛道，不难发现，存在着一个类似「熙岭」的平台——

芒果TV。

一方面，在芒果TV，我们看到的是女性群像的「万花筒」。

在《女儿们的恋爱》，我们看到的是婚恋观的多元碰撞；在《妻子的浪漫旅行》，我们看到的是婚姻的现代图鉴；在「浪姐」，我们看到的是不同年龄段的「姐姐们」纷纷突破自我，走出自己的舒适区；以及刚刚在大众面前露出样貌的《是女儿是妈妈》，我们看到的是两代熟龄女性之间的代际互动：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有回忆过去的伤疤，有其乐融融的欢聚，也有亲如闺蜜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