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和清流在嘉靖朝是互相对立的两派,他们之间是,你要做的,我一定反对。

但是两派官员还是有些私交的,比如胡宗宪和赵贞吉是朋友,20多年前一起谈论阳明心学,之后两人分属不同阵营,在别人眼里,胡宗宪是严党的柱石,赵贞吉则是清流后起之秀。

剧中两人见面,通过交谈,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的不同立场,以及做事的态度。最终两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道不同

胡宗宪在剧中是一个综合能力最强的,文武双全,有理论,有实践,格局眼光样样都做到极致的六边形战士。公忠体国四个字,足配得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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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吉是江苏巡抚,是个实干派,官声一直很好。

他们俩到底谁的权谋更高一筹呢?

看看他们第一次出场的交锋。

胡宗宪去苏州借粮,赵贞吉起初避而不见,之后言语上先是一番客套,我不是不借,而是有难处。

还神秘兮兮地透露,两边都打过招呼,不肯借粮给浙江,胡宗宪也猜到了结果,他只是想知道赵贞吉的态度。

然后胡宗宪不得不用调拨军粮的理由,不用赵贞吉承担责任,从江苏借来了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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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赵贞吉未必得到两方给他的不借粮指示,他这么说就是为了不得罪清流、严党。

最终胡借走了粮食,赵贞吉谁也没有得罪。

看起来借粮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可以看出赵贞吉的格局和人品比胡宗宪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赵的心思都用在自己的名声和官位上,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地做事。而胡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心中想的更多是天下,这是格局使然,并不是权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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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吉更注重术,胡宗宪更注重道。

做人的目标不同

胡宗宪,是严党派往浙江的,他虽然是严嵩最喜欢的学生,但他不在严党核心中。他知道严党把持朝政20年,贪污不下千万,但他不愿意背叛师门,落下口实,依然拒绝了皇帝让他代替严嵩的想法,回乡养老。

这是胡宗宪有自己的人生原则,他所作的一切是为了国家为了大局。

赵贞吉则不同,他的行事的原则,不能落下话柄,还要贴合嘉靖的心思。既要名声,又要赢得帝心。

在他在北京任户部尚书时,为了入阁,提前一个月调粮,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他的老师徐阶,就是为了向上博得皇帝的欢心。

不提早透露给同僚,也是不想被同僚视为眼中钉。

在赵贞吉的眼中,仕途大于一切,哪怕死几百万人,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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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这两个人,胡宗宪更加有人情味,赵贞吉则是一个毫无人情味的官僚机器。

说的更入木三分,他眼里没有朝廷,没有百姓,只有自己,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

胡宗宪在人生选择上,推掉了到手内阁位置,挂职离去,赵贞吉则是为了权力,苦一苦百姓,为了自己上位。

权谋水平

胡宗宪和赵贞吉智商,处事水平都是一流的,毕竟爬到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弱者。

胡宗宪似乎开了天眼,对于改稻为桑的国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结果。因此他不愿意深陷其中,但是备不住严党其他官员和自己愚蠢的部下,上下其手,结果弄出来大祸,毁堤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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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胡的手段了得,直接先斩后奏,无差别将自己人、织造局的人,严党的人直接杀掉,然后逼迫三方,在延缓改稻为桑的奏疏上签字。

胡宗宪手腕很厉害,但是他没有拿来为自己谋利益,也没有出卖自己的恩师,最后一人承担了毁堤淹田的责任,辞去了浙江巡抚的职位。

胡宗宪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取代严嵩,成为嘉靖新的白手套,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嘉靖最终不得不放弃他不用。

赵贞吉的目标就是要把自己送进内阁做首辅,他在浙江审郑必昌、何茂才案时,将海瑞、王用汲推在前方去踩雷,自己完全不粘手。

他在做的事情,名头更大,为胡宗宪前方打仗筹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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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吉从一开始就打算好,郑何案件,有功劳归在自己身上,罪过则由海瑞、王用汲担着。怎么做,他都不吃亏。

赵贞吉更会琢磨上意,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海瑞对待两人的态度

海瑞一个天降猛男,天不怕,地不怕,是全剧中撕开大明遮羞布的猛人。

他对胡宗宪还是有尊重的,在浙江,海瑞自然知道胡宗宪的各种难处。

在胡的大营里,海瑞问了胡宗宪三个问题,胡宗宪用一首诗,向海瑞表达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海瑞听懂了诗中意思,胡宗宪这样放低姿态,海瑞面对自己尊敬的人,当然会放下自己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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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赵贞吉在浙江,作为海瑞的上官,让他去审问郑必昌、何茂才。

海瑞打开了局面之后,二审赵贞吉独自一人,诱使郑、何二人翻供,他揣测上意,迎合嘉靖。

最终他的忠心获得了回报,被调入北京任户部尚书。

之后海瑞因为六必居题字,得罪了嘉靖,赵贞吉立刻提出,罚海瑞薪俸6个月,完全不顾海瑞一家的生死,在赵大人眼里也只是数字。

赵贞吉还故意给海瑞穿小鞋,让他去给官员补发拖欠工资,赵明白官员怒气有多大,但他让海瑞去做,就是想借着这些人的手教训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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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赵贞吉亲手将《治安疏》交给了嘉靖,把万寿帝君气得七窍生烟。清流也差一点遭殃。

之后三堂会审,海瑞更是将赵贞吉的嘴脸扒得干干净净,让他翻船。

赵贞吉若不是遇到海瑞,他是不会翻船。

因为海瑞不是他平时打交道的那些心思弯弯绕的官员,海瑞是一个心底无私,没有把柄和软肋的人。

三堂会审时,海瑞直接将了他一军,赵贞吉明白所有人都在保海瑞,自己也不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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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是一个正直、无私,眼中不揉沙子的人,他的态度可以看出胡、赵的人品。

尾声

不愧是徐阶的好学生,赵贞吉是大明体制下,培养出来的畸形官僚,他的权谋、智商、眼光都是同时代中的顶流,但是他为了自己,可以出卖朋友、同僚、老师,一切都是他的垫脚石。

看似入了内阁,有机会问鼎首辅的机会,但是他最在意的清誉,却被一句朋党直接摧毁。

胡宗宪是剧中,最有理想,处境最难的一个官员,一切都是因为他遵守心怀苍生,谋生、谋国都做到了极致,他最终回乡养老,跳出这个泥潭,对他不见得不是一个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