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8月,侵入江西的日军从九江出发到德安县一带讨伐。走过三个小时弯弯曲曲的山道,第106师团145联队第一大队第三中队的日本兵,包围了一个叫大老家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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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夜很短,天渐渐亮了。朝雾包围了在重叠三峡里散居三十几户人的村子,安静得像深潭死水一样可怕。中队长长谷发出进攻号令,机枪手吉本明手上的轻机枪开火了。

以此为信号,强盗们旋风似的扑向了村子。抗日军队的身影一个也没见到。中队长命令扫荡村子,把男人全部抓起来。吉本明带着2个新兵跑进村子,在村头的一户人家抓住了3个农民。

村头有一家有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当时吉本明顾着去抓三个农民,又有集合喇叭在催着,所以没有达成“愿望”。但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吉本明打算将农民押回去后,再折返身去找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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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明正打算去找那个女人时,西原曹长大喊“分队集合”。吉本明好不容易要满足的欲望遭到当头一棒,气得把刀摔在草地上以示抗议,但他不得不接受现实,那个可怜的女人算是躲过了一劫。

在中队长的命令下,抓到的43个村民中只留下了5个人,其余的30多个人全部当作新兵练习刺杀的靶子杀掉。在做完这些残忍的事情后,中队准备集合离开这个村子。

吉本明很不情愿地离开这里,他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此时的他满脸是血,这些血都是那些被屠杀的无辜村民的。中队要集合出发了,他来到村外的河渠边上,准备洗一把脸再走。

在河渠边上,在踏倒无数的茄子当中,有用绳子绑着的勒死的大约10只鸡,有切掉一条腿满身是血的一头猪倒在河里。在河渠当中扔满了猪的内脏,漂浮着一大片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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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由于没有洗脸的地方,吉本明的心情更糟了,他把旁边扔着的猪头一脚踢到河里,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噘着嘴巴走了回来。在路上碰到了西原曹长,他让吉本明赶紧去,中队长在到处找他。

吉本明走近集合的地方,长谷中队长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衬衫,日本刀挂在腰下。长谷中队长见到吉本明,抬了抬下巴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杀人!”长谷露出残忍的微笑,抬腿向后面的石山走去。

西原曹长跟在中队长身后,他回头告诉吉本明,赶紧把那5个抓来的农民拉过来,跟在他们的后面。吉本明原本心中就很烦闷,西原曹长的命令让他更不耐烦,但又不得不服从,于是他和若杉一等兵把5个农民拉上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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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上有一条两米多宽的路,路的右边有像是被切开了的断崖,到山谷底部大约有80米的高度,在山的后面能够一眼看尽大老家所有的村落。如果在平时,不管是山涧的水田,还是山腰的大田,都可以看到劳作的农民。

但是今天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像瞬间消失了一样。成片的青青的稻子,在没有主人的水田里泛起层层波浪,山上大田里的谷穗垂下头来,太阳照在谷穗上闪着光芒。

长谷中队长和西原曹长站在向北的山阴处,一边观察着崖下的风景,一边在低头耳语,不时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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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曹长见农民被拉了上来,命令吉本明让他们坐下。五个农民中有四个人坐在了石头上,一个农民因为受伤不能坐下。他站在同伴的身边,一动不动地望向德安县城的方向。

西原曹长命令吉本明把站着的农民拉到了悬崖边上,让农民朝崖边站着。长谷中队长满意地冷冷笑着抽出军刀,西原曹长拿出水壶给军刀浇水。

长谷中队长举起军刀,准备一刀砍下去的时候。农民突然转身过来,狠狠地盯着长谷。长谷大吃一惊,“啊!”的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两三步,举起的刀在头上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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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随着狗吠似的叫声,长谷一刀砍了下去。农民的肩膀被斜着砍了一刀,他的身子往后仰,摇晃了两三步才站住。他双眼怒视着长谷,花白的头发像针一样倒竖着。

在饱含辛酸皱纹的脸上,将要冒出的鲜血使青筋肿胀。绳子捆着的双臂在哆嗦,肩膀在摇动,痛苦扭歪着的嘴唇,使得长长的胡子在颤抖。

长谷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他的手握着带血的刀,手臂正在发抖。农民大叫着向长谷猛扑过去,却力不从心地倒在了地上。他把沾满血和泥土的脸往上仰着,嘴里不停的骂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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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硬骨头的混蛋!”长谷中队长满身大汗,用长筒靴子踩在满怀仇恨的农民的脸上。他转身对吉本明大喊:不要磨磨蹭蹭的,快把他扔下山涧里去!”

长谷话音未落,就把刀扎进了农民的脖子。吉本明走上前来,拖着农民的两条腿,长谷踢着腰窝,把农民踢进了涧底。长谷看着落下山涧的农民,心中有了一丝满意。他点着一支烟,让西原曹长来砍一个试试。

吉本明赶紧抓住一个身材短小、样子健壮的40岁左右的农民,奋力将他拉到了西原曹长的面前。农民不肯往前走,吉本明拔出短刀在他身上扎,农民的肩膀上冒出热血,把白色的衣服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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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忍受不住痛苦,被拉到了西原曹长的跟前。西原是和尚出身,属于随军僧人。他不相信什么慈悲,他比一般的日本兵凶残。西原拔出军刀,一眨眼就砍了上去,但是农民本能地躲避,刀砍在了肩膀上。

随着溅出的血,农民摇晃着当场摔倒。右肩伤口大大绽裂开来,在鲜血中右臂无力地耷拉着,捆绑在后面的手牢固地抓着石头,精疲力尽地抖着,双脚因为剧痛而不停地蹬着。

“吉本,别让他手脚乱动,压住腿!”吉本明冲过去,用短刀用力地打农民的脚,农民的小腿上皮肤破裂,血冒了出来。西原曹长走过去,一刀砍掉了农民的头。被砍掉的头冲向空中,血刷地高高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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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中队长很满意西原曹长的表现,他称赞道:“这不是用刀砍的,这是用本领砍的。”长谷中队长说完,把脸转向吉本明:“下一个到你了,你也杀一个看看。”

吉本明紧握着手中的短刀,把一个左眼失明的农民拉到了悬崖边。农民嘴里不停地骂着,吉本明任由农民咒骂。长谷中队长、西原曹长站在一边,笑着看吉本明展现“本事”。

农民知道死亡将至,他的眼睛燃烧着怒火,脸颊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全身的愤怒都集中在了被反绑住手的肩上。他要避开吉本明的短刀,肩膀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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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你快点动手!”长谷和西原等不耐烦了,催促着他赶紧下手。吉本明握紧短刀,一刀扎进了农民的右胸大约10厘米的深处。吉本明把刀拔出来,农民摇摇晃晃地站住了,头发全部竖了起来,牙齿痛苦地咯吱咯吱地响着。

他的肩膀哆嗦着,咕嘟咕嘟地从胸口流着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吉本明,眼睛里闪出怒火和仇恨的光芒。吉本明本能地向后退,心中像被针扎了一般,背上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这个农民这样顽强,有点下不去手了。

但是长谷和西原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吉本明清醒过来,双手握紧短刀又猛刺了一刀,把刀猛的拔了出来。农民身体一转,从悬崖上掉进了涧底,涧底传来了沉闷的摔落到底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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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都拉过来!”长谷中队长下了命令。吉本明和若杉一等兵把剩下的两个农民拉了过去,把他们背靠背地绑着。这两个农民,一个是长着白色络腮胡子的人,大约有60岁。一个是皮肤黝黑,长得很健壮的40多岁左右的农民。

西原曹长用军刀一个劲儿地向年轻农民的腰窝捅着,把他们往悬崖边上撵。两个农民愤怒地瞪着长谷和西原,被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两个走投无路的农民,拼命叉开两腿,用力踏在地上。

年轻的农民忍着剧痛,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老人,他的整个身体对着西原曹长的刀,腰部不断被刺伤。白胡子的老人不断咒骂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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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曹长用刀猛刺,长谷中队长用军靴猛踢两个农民的腿,把他们往悬崖边上赶。长谷像疯了一样喊西原曹长用力刺,长谷使劲地用刀猛戳年轻农民的腰窝,他的腰窝已经鲜血淋漓,年轻的农民忍耐不住,倒下了涧底。

就在这一瞬间,长谷中队长“啊”的叫了一声,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血口。原来那个年轻的农民不知何时捡到了一块石头,在掉落山涧的瞬间,挣开被刺刀割松的绳子,打了长谷一石头。

“吉本,你到下面去看看这些家伙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就刺死他们。”恼怒的长谷中队长说完后,带着西原和若杉一等兵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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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明顺着下雨冲出的自然流失的小道,一下子滑到了涧底。此时一大股血腥臭气扑鼻,好像是听到了咒骂一样的低沉呻吟声。脚下的小溪里,流着软软的血块像带子一样流着。

“咚!”突然吉本明的脚下掉了一块小石头。他吃了一惊,抬头往上看去,发现在岩石中间有一条染血的胳膊,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似的高高悬挂着。

吉本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是被他杀死的那个农民头冲下挂在那里。他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露出了变成黑紫色的胸膛,满是血的脸上睁开的眼睛,像咒骂似地瞪着吉本明。

“啊!”吉本明吓得后退了两三步,在不远处他又看到了最后被杀的两个农民的尸体。他们还绑在一起,老人被压在最下面,头上染满血的白发发丝在风中飘动看了令人胆战心惊。

山涧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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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脚下

在一块岩石上面,一具没有头的尸体插在石头缝里,鲜血已染红了石头,血液正顺着石头滴落下来。在吉本明的脚边,被砍下来的头颅还大睁着眼睛,似乎还在咒骂着日军。

吉本明吓得浑身冷汗直流,他抱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那颗头颅,然后撒腿就往后跑。跑了大约五六步,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脚。原来是被长谷杀害的那个农民的尸体的胳膊,勾住了吉本明的绑腿。

吉本明赶紧把绑腿卷好,他突然发现了眼前有一张染血的良民证,上面写着:日本九江宪兵队发行,江西省德安县城外,陈龙建,42岁,农民。这张良民证,就这位被杀害的农民的证件。

吉本明不敢继续呆在这毛骨悚然的地方,他卷好绑腿后逃出了涧底……

松浦淳六郎被打成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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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浦淳六郎被打成重伤

日军没有得意多久,仅仅两个月后。中国军队在万家岭埋伏下10万人,引诱106师团进入了口袋阵。106师团几乎全军覆没,被歼灭17000多人,师团长松浦淳六郎被打成重伤,第145联队联队长川洋造大佐、副官木山武雄被打死,第1、2、3大队大队长全部被打死。

吉本明所在的第一大队第三中队长谷中队长、西原曹长等悉数被打死,整个中队只剩下包括吉本明在内的5个日本兵侥幸逃得一命,吉本明等数百个日本兵抬着松浦淳六郎逃出了万家岭。

吉本明写下了这篇日记,写下了日军在德安县扫荡的兽行,记录了日军的残忍罪恶。几十年过去了,这篇日记读来依然令人触目惊心,令人感到心痛,同时也令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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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历史,才能走向更好的未来;牢记历史教训,才能奋发图强,让百姓乐业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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