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恋爱是我们第二次脱胎换骨——巴尔扎克

一)

1968年7月,北京知青老野下放到黑龙江某部三团(红色边疆农场)插队,场里有个女知青是本省一个煤城的,她比老野晚一年来到这里。她叫六凤,长得一般,说话也不多,但为人处事实诚,所以就落个好人缘。

谁也没想到老野和六凤两个相貌平平的人谈起了恋爱,有人就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买眼镜对光了。

那个时候知青是禁止谈恋爱的,所以他们的交往也是秘密进行的,但是始终纸里包不住火,六凤怀孕了,肚子大了,大家都私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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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领导很生气,但大家依旧对他们好,并没有谁歧视他们。但连长绝对不允许这件事任其发展,谈恋爱都不允许,生孩子就更不行了。那天六凤被人开着拖拉机拉到团部做人流,老野知道后一口气跑到团部,硬是把六凤给抢了回来。

蒙古族有抢新娘的习俗,这回老野就按照这条传统抢了媳妇,临走他还发了狠,他说:谁要杀了我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连长见老野发了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给六凤一个退团处分,给老野一个行政记过处分,这件事就算平息了。

转眼到了冬天,刮大风,下大雪,六凤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困难了,啥活也不能干了,她头胎生子当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估算着日子。

二)

那天连队开大会就在女生宿舍里,一屋子坐满了人。女生坐炕上,男生挤在地上。连长讲连队的纪律非常严肃,讲各种违纪的现象。

六凤突然觉得肚子疼起来,忍不住呻吟起来。老野让她小点声。可六凤觉得肚子越来越痛,怎么也止不住了,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她使劲抓住旁边副指导员小胡的手说:快不行了,我要生了。

小胡马上对连长说:六凤不行了,别再讲了。连长看了一眼说:快了。然后接着讲。这时,六凤痛苦的叫声盖过了连长的讲话声了。宿舍里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

连长说:散会。大家都往外散。六凤大叫了一声,孩子就生下来了。孩子哇的一声大哭,宣告了他的到来。六凤铺位下面,此时一片血红。六凤旁边的一个女生大喊:男孩,是个男孩!在场的女生都围过来了,拿起被子把她围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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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胡看见陆凤的肚子还鼓着,还有一个肉团向外蠕动。她立即大喊:别乱动,还有一个,快找卫生员。

卫生员老宋跑过来时,第二个孩子已经出来了,也是个男孩。

这时老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是呜咽的声音,说不清是喜还是悲。

连里当即有了决定,把这间宿舍改成母子房,其余女知青都搬走。朝夕相处,这些女知青都成了六凤的好姐妹了,大家把自己的白糖,红糖,干净的床单,毛巾,卫生纸都留给了六凤,副指导员小胡把自己的一条白色的毛毯也拿出来了。一片温馨感人的场面。

老野泪流满面给大家鞠躬,你连声道谢,把大家送走。老野进屋看那对双胞胎儿子,这两个孩子眉清目秀,比他们的父母长得都好看。而六凤因为太过疲惫,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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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被六凤撕心裂肺的哭声吸引过来了,副指导员也跑了过来,只见她抱着的孩子脸色青紫,浑身冰凉,已经死了。在场人都哭了。

卫生间老宋听见哭声也跑过来了,他和小胡看过现场,分析得出结论:可能是昨天晚上老野和六凤怕孩子冻着,给孩子盖上太厚的被子,晚上他俩又太累太乏,都睡得太沉,没有发现厚被子盖住了孩子的嘴巴,孩子应该是被憋死了。

三)

死了儿子老胡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一连两天高烧不退,连起来给六凤做饭都不行了。小胡见六凤坐月子连个鸡蛋都没有,她马上跑到家属屋里挨家挨户搜,好不容易凑了七个鸡蛋。吃了鸡蛋六凤就有了奶。老二一个劲地哭,就是吃不上来奶,几天后,瘦得干巴巴的,已经气息奄奄了。

正好团医院的医生来连队巡诊,老宋连忙汇报情况,医生捏开孩子的嘴一看发现舌头卷不起来,舌头下面有一根筋连着下颌。医生拿来手术刀把筋切断,孩子的舌头好使了,立即就会吸奶了。如果医生再晚来两天,恐怕老野的二儿子会被活活饿死。

从此以后,这孩子一天天胖起来,全连的女生都争着抱孩子。大家还给他起了个“小美男子”的雅号。老野给孩子起名叫“小硕子”,因为这个孩子怕饿着,整天嘴里含着个小勺子,孩子成了全连知青的大玩具,下了班在大家手里传来传去。

当年,知青在兵团的生活不容易,老野有了孩子,生活更困难了。为了能让孩子吃饱穿暖,两口子起早贪黑,一个班也不敢耽误。

下了班六凤照顾孩子,老野就去菜园里翻土种菜。他不敢怠慢,这些菜自己家可以吃,吃不完了,还可以换别的副食补贴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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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弄好菜地,老野抽空还要去割草打柴,为家人过冬做准备。

第二年,老野的女儿又出生了,这又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大家都在议论:老野两口子,没一个漂亮的,可生的孩子都这么漂亮。

后来,小硕子长大成为一个帅小伙,老野两口子一想到当年被捂死的大儿子心里就充满内疚。

结语

老野和六凤是连队普普通通的一对知青,他俩也是第一对在连队恋爱生子的知青。后来知青返城后,这对夫妻也回到了城里,开始了新生活。

也许两人是自由恋爱,脾气能合得来,一辈子两人恩恩爱爱。不管日子有多难,从没听过两人吵过架,一直到把孩子抚养成人,各自成家立业,两口子相继退休在家带孙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知青聚会时,大家都凑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两口子在连队里恋爱生子的事情。当年困难的经历,如今都成了温暖的回忆。

聊着聊着,大家都感慨,那个时代的知青真是顽强,再难的事都能挺过去。也许是年轻,也许是那个时代的人都能拿到放得下。

关键是那个时代大家都特别善良,不论谁家有了难困,大家都会伸出援手,患难与共,真是令人难忘。

一部知青下放史就是知青恋爱史,留下了许多感人的故事。知青们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男女之间碰撞出爱的火花实属正常。

恋人们之间相扶相依,共同度过那艰难的生活,尽管有的知青回城变了心,抛家别子留下了遗憾,但毕竟这段感情成了难忘的回忆,成了催人奋进的财富。

故事是感人的,回忆是温暖的,但也掺杂着伤感。让我们祝福这对患难与共的知青夫妻吧!

六凤就这样傻傻地未婚先孕,随后嫁给了老野,傻傻地陪他走完一生。其实恋爱中的男女智商往往为零,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