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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今年32岁,老婆罗萍比他大了整整10岁。两人住在罗萍前夫留下的大别墅里。

最近,一到半夜,总有一只猫在别墅外面“喵呜,喵呜”地叫,声音既响亮又怪异,吵得刘修和罗萍没法入睡,让刘修很恼火。

刘修本来想等罗萍睡熟之后,将买回来的药下到她的水杯里。这老女人总会半夜口渴,床头柜放着一只水杯,半夜醒来总要喝几口水。刘修跟她一起生活了3个月,这习惯他已经熟悉了。但这猫这么吵,罗萍哪里睡得着?刘修恼起来,便起床下楼,要去将那只猫撵走。

打开大门,借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刘修看到那只猫了。那是一只黑猫,一边高声叫唤,一边焦躁地在花园的围墙上踱来踱去。这让刘修有些恍惚,这猫的模样,太熟悉,像……阿又?

刘修一时有点惊吓,他揉着眼睛不敢上前,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这时,罗萍穿着睡裙也下楼了,一看到那猫通体乌黑的皮毛,喜欢上了,用哄小孩似的声音冲猫叫:“咪咪,你是饿了吗?乖,过来,我给你吃的。”

一只野猫哪会听从一个陌生人的召唤?但偏偏这只猫就听,它“喵喵”地叫着,缓缓地走过来,一步步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屋内的灯光雪亮雪亮,照在猫身上。刘修一见之下,像见了鬼,吓得一连倒退了两步。猫的皮毛墨黑如漆,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像一只黑色的幽灵。它的右耳,豁了一个口!

一见猫右耳上的豁口,刘修差点吓瘫了。这绝对是兰英的猫,名字叫阿又!

兰英是刘修的前妻,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刘修也和这只叫阿又的猫一起呆了一年,他太熟悉了。刘修弄死兰英后,离开那座城市已经整整一年,搬到了千里之外。阿又怎么找到他的?找他干什么?

听说过狗千里寻主的故事,可没听说过猫千里寻主呀。再说,刘修不是猫的主人,猫用锋利的爪子挠过刘修,刘修几次差点将猫踢死。他俩之间,是敌人。

猫随罗萍上楼去了,就像从这夜幕里撕下的一块黑布,潜进了这幢别墅。刘修倚着大门,一颗心“咚咚”直跳,渐渐地,他冷静下来。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一只猫能远涉千里来到这里,可这城市有将近千万的人口,怎么找得到它?这不可能是阿又,只是一只长得与阿又有些相像的猫罢了。

刘修上楼去,看到罗萍倒了一点牛奶在盘里,让猫舔。他心里十分惶恐,往前走了几步,希望能看出这只猫与阿又的不同。刘修刚一靠近,黑猫不舔牛奶了,“嚯”的一声龇出了牙,脖子上的毛全炸开来,弓起了背,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盯着他。那架式,随时要扑过来。

刘修的心一阵紧缩,就是阿又!这神态他太熟悉,阿又永远这么敌视他,他一挨近,阿又就会炸开脖子上的毛发,弓起背来,龇着牙,发出恐吓声。他最后一次和阿又较量,阿又也是这副模样,然后重重地挠了刘修的脖子,挠出血来。

难道听得懂人话?兰英让它帮她报仇,它真的就来了?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刘修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意在升腾。

阿又的突然出现,让刘修的心乱起来,也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他几乎不敢看这只猫,只得去另外一个房间睡了。刘修睡不着,他本来刻意将有关兰英和这只猫的记忆给尘封了,现在又都浮现出来。

刘修与兰英结婚是两年前的事。那时他30岁,兰英35岁。一个男人很少会选择比自己大5岁的女人结婚,而且这女人一点也不漂亮。但刘修选择了,因为他知道,兰英有钱。

兰英没有生育能力,她老公发财后,就以此为由将她给蹬了。离婚时兰英分得了300万元的财产,房子也归了她。刘修就是冲着那300万和那套房去追求她的。

从结婚那天起,刘修就天天暗地里在兰英的水杯里放药物,一种能让人厌食的药物,让人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恶心反胃,毫无食欲。

兰英很快就吃不下东西,总是恶心想吐。起初她还很欣喜,以为是自己的不孕症不治而愈,是怀孕的妊娠反应,跑医院去检查,结果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兰英一天天瘦下去,医生也查不出消瘦的原因。医生怀疑她患上了厌食症,给她开了药。一回到家,刘修悄悄将医生开的药丸倒进马桶里,却将减肥药装进了药瓶子里。

刘修做这些的时候,阿又就像一个幽灵,在他身后用蓝幽幽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它不就是一只猫吗?又不会说话,不会将看到的告诉兰英。刘修大可不理会它。但这畜生的目光让刘修的感觉很不好,他觉得像是被监视了,所以他就踢了猫一脚,踢得阿又在地上翻了个筋斗,痛得“喵喵”地逃走了。

这件事之后,阿又就对刘修有了敌意,一见到刘修就会龇牙。刘修哪容得一只小畜生对他这态度?越发地踢它。阿又也经得住踢,反而不屈不挠,刘修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在刘修身后弓着背,炸开脖子上的毛,做出伺机进攻的态势。它不像一只猫,它的性子其实很像是一只豹子,只是个头小点。

兰英吃了瓶子里的药,更不如从前了,不但厌食,还拉肚子,瘦得只剩个骨架时,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在医院里,刘修没机会换药,兰英的病渐渐好起来,开始吃东西了。住了一个月便回家了。但一回到家,刘修又有了机会,于是,兰英又厌食起来……

这样反反复复,兰英已经真的患上了厌食症,也就越来越难治。到第三次出院,兰英已经对刘修有了怀疑。当刘修躲在卫生间里将那些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倒进马桶时,身后有了动静,一回头,吓一大跳,兰英和阿又就站在他的身后,两双哀怨的眼睛正盯着他。兰英冷冷地说:“我说呢,为什么我一回到这个家,就患上厌食症。居然是你在做手脚!”兰英转身想回房间拿手机报警,她病怏怏的,走路摇摇晃晃,刚进房门,刘修就追上来,抓住她将她扔到了床上,然后,用胶带将她的手脚绑起来,让她动弹不得。刘修这样做时,那只黑猫就在旁边凄厉地叫着,上蹿下跳,不断地对他龇着牙,发出“嚯嚯”的恼人的声音。

兰英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对猫说:“阿又,咬他,快咬他!”

猫毕竟不像狗,不会听到主人的命令就向别人发起进攻,它只会凄厉地叫,焦躁不安地上蹿下跳。

兰英流着泪,有气无力地问:“刘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刘修不答话,拿胶带要去封兰英的嘴,兰英转动着脑袋,绝望地对着她的猫,哀怨地说:“我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候,你居然不帮我?你咬他呀!”

兰英的挣扎是虚弱的,说话的声音也是虚弱的。她刚与刘修结婚时体重120斤,短短一年时间,她瘦到只有70斤,俨然一副活骷髅,根本没有半点力气。但阿又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突然跳到床上,然后一纵身,扑到刘修的肩膀上,狠狠地在刘修的脖子上挠了一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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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爪快、准、狠,猫爪子像刀片似的,一下在刘修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刘修痛得差点叫出声,待猫刚一落地,他就愤愤地抬起脚来。阿又被踢得凌空飞起,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对面的墙上。它惨叫着爬起来,赶紧跳窗逃了。

阿又再也不敢进到房间来,但它也没离开,不时跳到窗台上,冲刘修叫唤,或者发出几声恐吓声,刘修只要一回头,它就逃得没影了。

刘修拿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前,看着床上那个女人,他能一坐就是一天。四目相对时,他能看到兰英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往下滚落。

刘修温柔地给兰英拭去泪水,安慰道:“你已经患上厌食症了,不吃不喝也不会有饥饿感。你就好好地去吧,我会感谢你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我需要你的钱。”

一天,两天,三天。刘修不给吃,不给喝。兰英眼角流下的眼泪越来越少,终至枯涸。第三天,刘修将捆绑兰英的那些胶带全给解了,嘴巴上封的胶带也给揭了。那时候兰英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有力气呼救。这时候解开捆绑的东西,可以让她的血液在体内循环,不会留下什么淤痕。纵使警察来检查,也发现不了什么。

就在那天傍晚,兰英咽气了。她体内的养分早已耗尽,三天不吃不喝,就去了。她临死前看了刘修最后一眼,嘴唇动了动,刘修将耳朵凑过去,只听到蚊呓般微弱的几个字:“……会报仇的!”

刘修苦笑一声,对她说:“人死如灯灭,谁来帮你报仇?”

窗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是阿又。它像是在应答兰英的话。

兰英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自始至终,没人上门,也就没人知道兰英是怎么死的。没人怀疑刘修,因为兰英早已瘦成了一个骷髅,死是迟早的事。邻居也都知道她得了厌食症,饿死也在情理之中。

刘修得到了兰英的钱,再将房子卖了,他手头有了500万。心满意足地离开时,阿又在他面前上蹿下跳,龇着牙直叫。新房主乐了:“猫都是很温驯的,还没见过这么凶的。我喜欢,就给我养着吧!”

刘修早晨醒来时,罗萍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屋内已不见猫的踪影。罗萍告诉他,昨晚他睡下不久,那只猫就离开了。

刘修心里轻松许多,看到罗萍化妆,就知道,她这是要出门了。这是好机会,她出门就得开车,给她下点药,很容易就能出个车祸什么的。刘修不动声色地在别墅里转悠了一圈,王婶买菜去了。屋里没旁人,时机正好。

刘修拿了只水杯,躲到客厅,从口袋里掏出小纸包,纸包里是一小撮白色的药粉,他用指甲挑了那么一点点,撒进杯里,然后,给杯里倒上了水。看一看,闻一闻,真如卖货的人所说,无色无味。

刘修端着水给罗萍送去,罗萍正在抹口红,接过来搁在梳妆台上,一张嘴笑成血盆大口,目光流转地问:“你帮我倒的?”

刘修微笑着点一点头。罗萍旋即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嗲声嗲气地说:“老公,你对我真好。”刘修听到这样的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但他忍着,说:“知道我对你好,就趁热喝了吧,别等一会儿凉了。”

“嗯。”罗萍应一声,还来不及离开他的怀抱去拿杯子,刘修的目光直了,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台上,是阿又!

阿又从窗台跳上梳妆台,“啪”的一声,身体撞倒了水杯,水杯从梳妆台上滚落下来,掉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水淌了一地。旋即,阿又跳回窗台,“喵”地叫一声,跳了出去,身影从窗台上消失了。

刘修惊骇了。这仅仅是巧合吗?昨天晚上,他想趁罗萍睡着了给她下药,这只猫出现了,鬼哭狼嚎吵得罗萍没法入睡。现在,他将药粉成功地放进了水杯,猫又从天而降,打翻了水杯。这还是猫吗?他知道刘修的计划,也知道怎么阻止他。这让刘修悚然心惊。

王婶买菜回来了,罗萍收拾完水渍也要出门,刘修没有机会再给罗萍下药。

刘修很不安,罗萍开车出去后,他一直被一种诡异的感觉给包裹着,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他便恹恹地歪在床上睡了一觉。刚一睡着他就做了个梦,梦见兰英来找他了。兰英还是那副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飘飘忽忽地来到他的床前,说:“……会报仇的!”

“谁会报仇?”刘修不害怕。“喵——”像是回答他似的,传来了一声猫叫。他看时,阿又正站在兰英的脚边,龇着牙,蓝幽幽的眼睛盯着他。刘修心里有点发毛,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问:“你以为一只猫能给你报仇?”

兰英冷森森地笑起来:“你以为它仅仅是一只猫吗?如果只是普通的猫,它能不远千里找到你?能在你害人时及时出现,阻止你?”

刘修惊问:“不是猫,那它是什么?”“你听说过蛊吗?一种古老的巫术。告诉你吧,我将阿又制成了猫蛊。它会让你痛不欲生,活活将你折磨死的。你信不信?”

刘修的牙齿开始打架:“不……不信。”

像验证兰英的话似的,阿又突然“嚯”地发出一声恐吓声,然后,身子不断膨大,一转眼,成了一只豹子,跃上床来。刘修吓得大叫一声:“妈呀!”醒了过来。

刘修意识到只是做了一个梦时,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手摸额头,额上已沁出许多汗来。他刚揩了一把汗,整个身子一下子僵住,他看到阿又了,阿又真的站在他的床前!蓝幽幽的眼睛紧盯着他,不声不响。

这是梦还是现实?刘修彻底慌了神,他将门关得严严的,猫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它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是猫蛊?兰英让它复仇来了?刘修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

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个人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一定会受了惊吓当即逃走。但是,阿又没有,它反而受了刺激,兴奋起来。它“嚯”地一下龇出了牙,双眼紧紧地盯着刘修,然后,它伸出前腿,慢慢往床前走过来。这完全不是一只猫,没有猫敢对人这样。它完全像一只准备捕食的豹子。它一步步地逼近,身子弓着,腿谨慎地往前迈着,龇开的牙虽然细,但却尖利。

在刘修的眼里,它已经不是一只猫了。刘修心里冒出生生的恐惧来。看这架势,阿又很快就要扑上来了,他只能顺势抓起枕头,护住自己的脖子,和它对峙。

一人一猫,箭在弦上。但就在这时,房门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保姆王婶在门外问:“先生,太太中午回不回家吃饭?”

房门突然“咚咚”一响,对峙的局面一下子被打破了,那只猫被身后突然的敲门声惊吓了,所有凶神恶煞的模样突然消失不见,一下子蹿上窗台,跑了出去。

原来,它是从没关严的窗户里钻进来的。

其实,当初刘修从兰英那里得到了500万元,他是准备收手的,并没打算再物色目标。500万,足以让他过上不错的日子,但罗萍却主动撞进了他的眼球。

那天,刘修在家里看一档鉴宝的电视节目。罗萍出现在屏幕上。这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女人拿着一只五彩缤纷的瓷瓶请专家帮着鉴定。她介绍说,自己刚死了老公,她老公收藏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扔了吧,怕它值钱,不扔吧,搁家里实在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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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当时只觉得这女人太蠢,老公毕生收藏的东西,她居然打算扔掉?专家鉴定的结果吓了他一跳,那只毫不起眼的瓶子,居然价值一千多万元。

本以为自己已经跻身富人阶层,哪知道弄来的500万,居然买不来人家半个破瓶子,和人家一比,自己还是穷人。这女人说她家里有一大堆这种瓶瓶罐罐的东西,那得值多少钱?很明显,这是一个蠢女人,好骗。自己得再干一票!

刘修给电视台打电话,说想买罗萍的那个瓶子,希望节目组提供她的地址。遗憾的是节目组拒绝提供,说要保护人家的隐私。但这也难不倒他,罗萍上节目时自报了家门呢,他知道她住在哪个城市。

很快,刘修通过“人肉搜索”,搜到那个城市叫罗萍的人,共有27个。从电视上看得出来,那女人大约40岁,去掉几个男的,去掉几个40岁以下的,再去掉十多个45岁以上的,就只剩5个人了。刘修来到了这座城市,这5个人他一一找过去,就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刘修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去接近罗萍,疯狂追求她。这女人确实蠢,她就不想想,她比刘修整整大10岁,又这么难看,年轻帅气的刘修为什么看上她?她没有自知之明,乐呵呵地接受了刘修的爱,乐呵呵地接受了刘修的求婚。

但真要结婚时,问题来了。刘修没有料到,这么蠢的女人,却有个精明的女儿。

罗萍的女儿叫周金,读高中就去美国留学了,听说妈妈要结婚,回来了,找刘修谈话,毫不客气地说:“我觉得你是想图我妈妈的钱,我妈42岁,你才32岁,你说你爱她,谁信?”

刘修做出受了侮辱的样子,拉周金去银行,他将自己的银行卡塞进柜员机,查询余额,让周金看。他问:“你瞅瞅,我这张卡里有多少钱?500万啊。你说,我缺钱吗?你要这样侮辱人?”

周金愣住,只得向他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刘修很得意,看来,他轻松地将这小女孩搞定了。三

周金继续说:“你的确是一个有钱人,自然沦落不到傍富婆的地步。这可以证明我以前是对你误会了。但既然我都误会了,那么,外人就更不用说了。难道对每一个误会你的人,你都要拉人家来看你卡上有多少钱吗?”

刘修说:“外人误会就误会吧,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你这么爱我妈妈,我怎么能让外人误会你呢?所以你跟我妈做婚前财产公证吧,并签下协议,互不享受对方的财产继承权。你不要我妈的钱,我妈也不要你的钱,这样的爱情多纯洁,也可以堵住众人幽幽之口了。”

刘修哑口了,这女孩太厉害。如果真这样,他与罗萍结婚后,无论是离婚还是将罗萍给弄死,他都得不到罗萍一分钱的财产。他不同意吧,就证明他真是冲着人家的财产来的,这让他骑虎难下。

最终,刘修硬着头皮答应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以他的智商,他总能想到办法的。

还别说,刘修真的想到了办法。

和罗萍结婚一个月后,刘修有一天开车出门时将车给蹭了,回来后夸张地告诉罗萍,他今天出车祸了,差点就没命了。他添油加醋的描述让罗萍一惊一乍。叙述完虚构的事件经过,刘修就久久地陷入了沉思。罗萍以为他是惊魂未定,赶紧过来安抚他,他则幽幽地叹一口气,说:“世事无常,我在想,别看我比你年轻,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出个事走你前头了。我和你签了互不继承遗产的协议,要是我死了,我的财产怎么办?你不能继承,那不是便宜了我那混账的哥哥吗?”刘修气愤起来,“我哥对我刻薄得很。我的财产怎么能便宜了他?不行,我得立遗嘱,我死了,你不能继承我的财产,那么,我馈赠总可以吧。”当着公证员和罗萍的面,刘修早早地立了遗嘱:死后,他的所有财产将以赠予方式,赠给罗萍。

罗萍感动得泪水涟涟,一激动,接过笔来,也写下了遗嘱:她和刘修结婚时就已立下协议,互不继承遗产,鉴于刘修对她无私的爱,她决定,死后也以赠予的方式,将自己的那些古董,全部赠予刘修。

写完遗嘱,罗萍还抱着刘修哭,说:“你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却愿娶我,还不要继承我的财产,我罗萍哪辈子修来的福啊。现在你要在死后将所有的财产赠予我,这让我感到羞愧,你对我的爱是全部,而我做不到全部,我还有个女儿,我觉得我欠了你的。”

刘修从来没指望她全部的财产,有那些古董就够了,他请人估过价,罗萍家珍藏的古董,价值好几千万元。

刘修是个高明的人。周金断了他的后路,他以退为进,又将后路给续上了。有了遗嘱,罗萍现在可以死了。

但是,要让罗萍死,绝对没有让兰英死那么简单。兰英没有亲人,而罗萍有个女儿。以周金的机灵,别说事不能成功,只怕还会让他自个儿败露了。

那么,用什么办法弄死罗萍,警察不会怀疑,周金也找不到证据呢?刘修苦恼了好些日子,后来,在网上看到一种叫“麦角酸二乙酰胺”的药,他灵光一闪。

麦角酸二乙酰胺是一种致幻剂,无色无味,不易被人察觉,只要吃了一粒米那么一点分量,就会产生严重的幻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让罗萍服下这种药,她也许会站在悬崖边却以为前面是平地,直接从楼顶的边缘迈出去;或者开车时出个车祸。

刘修费尽周折,花大价钱买来了药粉。这种药粉太难买,人家只给了他两粒米那么丁点儿的分量,说只能用两次。可是他使用的第一次,就被阿又给破坏了。

现在,刘修只有一次机会了!

一场梦惊出刘修一身冷汗。阿又与他的对峙让他开始怀疑那不是梦,那也许真是兰英的鬼魂,那么,兰英说的猫蛊又是怎么回事?

刘修特地上网查,遗憾的是,他没查到猫蛊,只查到蛇蛊、金蚕蛊等十多种蛊。每种蛊看下来,他的冷汗也就流了下来,原来这些蛊都可以让人痴癫疯傻,万蚁噬心,最终要了人命。这让刘修神思恍惚。难怪阿又这么一只猫,却知道他想加害罗萍的想法,并能阻止他,敢情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它成了猫蛊?

刘修决定杀死阿又。不管猫蛊的说法是真是假,他加害罗萍的计划已经被阿又阻止过两次,现在只有一次机会了。阿又若不死,这次机会也许又会被它给破坏掉。

刘修从高尔夫球杆袋里抽出一根球杆,下楼来了。他知道,阿又一定在附近,在某个隐蔽的角落窥视着他。

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刘修都查看过了,没有猫的踪迹,阿又就像一块黑影,阳光一照就踪影全无。刘修找了好久,最后,刘修终于发现,阿又站在二楼他房间的窗台上,正往他的房间里窥探。

这让刘修的心一紧,这畜生真在打探他房间的动静,想寻找进攻的机会呢。刘修庆幸自己出来了,不然自己在明处,猫在暗处,自己多么被动。现在好了,自己在暗处,阿又在明处了。他悄悄地在一丛冬青后藏了起来,注视着阿又的动静。

阿又往房间里打量一番,很明显是发现房间里没人了,想转身走掉,但它就要从窗台上跳下时,又犹豫了,向四周顾盼一阵,又突然钻进了窗户里,倏地一下便从窗台上消失了。就像小偷进别人家前先查看一番有没有被人发现似的,它的行动不像一只猫,它比猫更谨慎,更智慧。

刘修顾不了那么多,他迅速从冬青背后站起来,跑了回去。进了门,他脱了鞋,蹑手蹑脚地上楼,不发出一点声音。阿又不是想潜进他的房间搞偷袭吗?那他就让他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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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往里窥视,里面并没有猫,静悄悄的。怎么可能?他明明看到它从窗户里进来了,难道,它又出去了?刘修返身将门关上,赤着脚在地板上行走,他也变成了一只猫,一点声音也没有。刘修走到窗前,从敞开的窗口往外望,外面也没有猫的影子。奇了怪了,那畜生去哪了?当他心里这么嘀咕时,猛地听到身后“嚯”的一声低吟,蓦然回头,看到它了。这只猫好狡猾,居然在床上,躲在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后面,此时咧开嘴,龇出牙,面对着他。

刘修有些心惊,猫的智慧让他心惊。它居然知道躲在被子的后面。如果刘修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像平时一样进了门,往床上一躺,全无提防,阿又真的可以突然冲上来咬住自己的脖子。刘修后怕得背脊发凉,好在自己已经发现了它,手中还有武器,它是什么蛊,自己也不怕了。一个人不可能打不死一只猫!刘修慢慢伸出手来,从身后将窗户关上了。门已关上,窗户也关上,阿又还能往哪里跑?他双手紧紧握住球杆,举了起来。

阿又站在床上,四条腿兴奋得直颤抖。是的,刘修看到它的腿在颤抖,抖得很厉害,它一边抖,一边龇出牙,弓起背打算扑上来。刘修可不能等他先进攻,他举起球杆猛地跨前一步,一杆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球杆砸在席梦思上,弹了起来。没砸中。阿又躲过这一击,掠出一道黑影,扑上来。刘修吓得连退两步,也躲过这一扑,猫落在地上,刘修挥杆而上,又是一杆砸下,“咚”的一声巨响,球杆砸在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整幢别墅都听得见,但他还是没砸着阿又,阿又身子一扭,躲过了。不过阿又这一躲,躲到刘修脚边来了,他飞起一脚,这脚踢得准,正踢在猫肚子上,阿又被踢得飞起来,几乎是一条直线,撞向对面的墙壁,然后又直直地沿着墙壁坠落。

机会多难得,刘修追过去,挥起球杆,一杆砸下,正正地砸在猫背上。伴随着“咔嚓”一声,他听到阿又“呜”的一声怪叫,不动弹了。这声叫不像猫叫,更像是一声女人的哭泣。

管它是叫还是哭。刘修举起球杆,想往阿又脑袋上再来一击。但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保姆王婶在门外紧张地问:“先生,怎么了?”王婶被巨大的响声惊动,赶了过来。刘修怔了一怔。他不想让保姆看到他正在打一只猫,这是多么怪异而且残忍的事。在罗萍死亡以前,他不能有任何怪异的举动,现在的警察疑心很重,他得表现一切正常。他迅速用球杆勾住阿又的躯体,一抡杆,阿又的身子飞落到床上,正落在阿又刚才躲藏的位置,被那床叠起的被子挡住。

房门被推开了,王婶站在门口。刘修轻松地举着球杆,说:“没什么,我在练挥杆呢。”

“先生去花园里练吧,别将家里的东西砸了。刚才是不是砸了什么东西?”王婶想走进房间看个究竟,刘修只得坐回到床上,弯起腿来将那只猫给圈住了,不想让王婶看到。他知道那只猫已经死了,眼里的光已渐渐散去。刘修冲王婶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出去吧。”

在刘修再三的命令下,王婶只得带上房门离开了。脚步声刚一离去,刘修就感觉到大腿一阵刺痛,他痛得差点叫出声,低下头来,他骇住了。那只本来已经死了的猫不知什么时候又活了过来,张开嘴咬在他的大腿上。

猫的脊椎早就被打断了,眼神也早就涣散。可古话说,猫有九条命呢,它居然活了过来,还咬了他。这事吊诡得让刘修心里发毛,他吓得跳起来,阿又就挂在他的大腿上,如同缝在他裤子上的一只黑袋子,荡来荡去。刘修抡起拳头,在猫脑袋上狠狠砸了一拳,阿又的身体这才掉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刘修低下头,发现阿又虽然死了,但双眼还在看着他,蓝幽幽的,目光冰冷,那冰冷的目光直钻进他心里去。

阿又总算是死了。刘修一直等到它的尸体冷透,才放心地将它从窗口扔到了屋后的草丛里。他将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这才记起来查看自己腿上的伤。还好,大腿上只有四只牙印,咬得不深,流了一点血而已。刘修找来云南白药,在伤口处撒上药,然后用创可贴贴住。

到这时刘修才松了一口气。阿又已经死了,还有谁能找他报仇?还有谁能阻止他的杀人计划?他只等待罗萍回来。就在今晚,等罗萍睡熟之后,等保姆王婶睡熟之后,他就可以将麦角酸二乙酰胺放进罗萍的水杯,神不知鬼不觉。

罗萍在傍晚时回来了,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回来两个姐妹,进门就冲他嚷:“快点快点,我们要去外地看演唱会,搞到票了,你跟我们一起去。”

这倒是个好机会,让罗萍死在外面,总比死在家里让他更安全。刘修本来一向不愿跟罗萍一起出门,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女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太没面子,但这次,他答应了。

车由刘修开,开了4小时才到目的地,看完演出,已经是半夜,回到宾馆,他还惦记着给罗萍下药呢,但一歪到床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