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去火车站,邂逅一名女子,我和她纠结的一段情感往事

讲述:阿望

整理:明豪兄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那一年,我24岁,在珠三角地区一个小镇的工厂上班。小镇位于西江之畔,西江水缓缓流过,滋养着这片土地。众多的工厂,繁荣的商业,吸引了很多外地人过来打工、创业,自然又带动服务业、娱乐业的发展。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到处是酒店、餐厅、市场,到处是车流人流;方便的交通,便捷的购物,热闹繁华,一片欣欣向荣。

适逢临近春节,辛苦了一年的外地打工人,又要背着鼓鼓的行囊,怀着收获的喜悦,回乡过年了。我和祥哥约好一起坐火车回老家。

祥哥和我既是同事,又是同乡,平时喜欢混在一起。他三十来岁,瘦瘦小小,老婆在家种些田地,带着孩子;他说话油腔滑调,爱吹牛,喜欢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但心眼不坏。有时和外地女工聊天,说几句普通话,又夹着几句家乡话“你好美啊”、“我好爱你”,占人家便宜;外地女工没听懂,追问他在说什么,我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吹牛说她老婆很听她的话,要她往东不敢往西,要她往北不敢往南,我哈哈一笑,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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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那天,我和祥哥去往镇上的汽车站,坐开往火车站的大巴车。很多厂还没放假,人不是很多,我们把行李包放在行李架上,找到座位坐下,祥哥一边悠闲地哼着小调,一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十分惬意。我头天晚上没睡好觉,在那闭目养神,等待大巴车开动。

突然,祥哥用手碰了碰我,说:“快看,来了个靓女。”

我睁眼一看,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我们旁边,二十二三岁,水灵灵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白里透红的面庞,红润的嘴唇,长得真漂亮啊!她肩上挎着一个小包,背着一个双肩包,正四下打量,在犹豫坐哪里,当时这趟车是不分座位的,有空座位随便坐就行。她终于决定坐临近我们过道边的座位,把双肩包卸下再举起来,想放进上面的行李架,可能是不够高,一下子没塞进去,半边露在外面,她踮了踮脚,还是不行。我赶紧站进来,帮她推了一把,双肩包稳稳地躺在里面。她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了整个车箱。

大巴车开动了,车箱里慢慢安静下来,有的人在悄悄说话,有的人闭上眼睛睡了。旁边的女子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用手拢一下散乱的头发。祥哥的毛病又犯了,歪过我这边,伸着脖子,搭讪那女子:“靓女,放假回家啦?老家是哪里呀?”女子轻笑一声:“是啊!”就不再回话了,一门心思玩她的手机。

大巴车一路颠簸,很快我们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把我们吵醒:“到站了,大家按顺序下车,注意不要拿错行李。”我们拿好行李包,随着人群下车,出了汽车站。这条路我们很熟悉,紧接着需要过一座人行天桥,走到马路对面,才能到火车站,看着没多远,走起来要15分钟。

在汽车站门口,我们看到那女子正在我们前方,手里多了一个大行李箱和行李包,应该是放在大巴车行李舱里拿出来的;她挎着小包,背着双肩包,一只手提着行李包,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缓慢而艰难地走着。这些女孩子,回一趟老家,像搬家一样,恨不得把所有衣服、化妆品都带走;不像我们这些糙老爷们,一个小包搞定,轻装出行,轻松自在。

祥哥指了指那女子,对我说:“机会来了,你去帮帮她,你还没女朋友,人又长得好。我就不去了,有妇之夫,又长得丑,她都不理我。”说完把我推了一下。

我上前对她说:“老乡,你这么辛苦,我帮你拿个行李吧,我的包很轻。”她认出了我,但还是有些警惕心,说:“不用了,谢谢你,我可以拿。”我说:“没事的,大家顺路,都是从一个镇上来的,放心吧。”

看到我一脸诚恳,自己应该也是累了,女子说了声谢谢,把行李包递给了我,自己拉着行李箱走。到了人行天桥,要走阶梯上去,行李箱只能用手提了,看样子有点沉,祥哥殷情地接过行李箱,女孩没有拒绝,对我们连声道谢。到了天桥上,路面是平的,女孩又接过行李箱自己拉着走。毕竟不太熟悉,一路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我们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说她腼腆也好,说她对陌生人警惕也好,整个人感觉冷若冰霜,无法接近。

很快进火车站了,过了安检,在大厅里,我们挥手告别,各自寻找自己所坐火车的检票口。本来就这样了,我们仅仅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过客,在某个驿站擦肩而过,以后不会有交集,不会再见面。偏偏祥哥脸皮厚,他又叫住那女子,指着我说:“可以给我们这个靓仔留个电话和地址吗?大家都在一个镇上,说不定以后有缘会见面,互相关照一下。”我也满怀期待。

她莞尔一笑,说:“没必要。你说得对,有缘自会再见面。再见啦!”说完,她拉着行李转身走了。我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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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短短几句聊天,仅仅知道,她是湖南人,在我们打工的这个镇的一家工厂上班,现在坐火车回去过年。这就是她留给我们的所有信息。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独自出行的女子,她对陌生人的这种警惕心、防备心,可以理解。

看到我有些走神,祥哥拍了拍我肩膀,说:“怎么啦?动心了?”

“怎么可能,萍水相逢,以后都不会见面,何谈动心,走吧。”

我们坐上开往家乡的火车,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美景,久久不语。是啊,平时说得也够多了,安静一下也好。我仿佛看见那女子也正坐在火车窗口,托着腮帮,看外面的风景,那一刻我心中怅然若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一会儿,我便释然了。

家人团聚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春节很快就过了,到处热热闹闹的气氛逐渐烟消云散,我们也到了出远门的时候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在工厂里,我见到祥哥,互致问候。因各自家庭情况不同,祥哥要在家多陪几天老婆孩子,我没有牵挂提前几天走,所以出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同行。

又恢复了以往上班下班的节奏,打工生活是无聊的,又不得不每天面对。

大约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和祥哥去一条街上闲逛,这是我们的工作之一,寻找灵感,了解市场动向,了解流行趋势。路口边有一家新开的水晶饰品店,原来没有见过,里面的灯光照在玻璃柜的水晶饰品上,璀璨夺目,吸引眼球。我们走进饰品店,仔细欣赏那些水晶碟子、水晶果盘、水晶挂件,坐在桌子后面的女子对我们打了声招呼:“你们好,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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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中扫了那女子一眼,感觉面熟,连忙拉了祥哥一下,祥哥一下想起了,是去年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女子。她换了一身衣服,发式也不同,所以一眼没认出来。我们走了过去,我说:“老板娘,还认得我们吗?”她愣了一下,想起来了,笑着说:“是你们啊!”

“还真是有缘份,又见面了。对了,你不是说在工厂上班吗?老板娘真低调。”祥哥本性难移,语气油滑。

我拿了一张桌面上的名片,上面名字是“叶宛如”,我说:“你名字起得真好,你的爸妈应该是个文化人。”

她笑了:“其实是乱起的,我爸妈是农民,叫我小叶吧。我去年说在工厂上班,没有错,这个店是今年开的。”

小叶明显比去年健谈了很多,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自那以后,我去的次数多了,有时和祥哥一起去,多数时间我自己去,请她吃饭,也不拒绝;有时她请我,我笑着说:“老板娘嘛,请打工仔吃饭,理所当然。”相处久了,我们发展到看电影、逛街、陪她买衣服,但也仅仅是,过马路时拉拉手。我想向她表白,总感觉不合适,她是做生意的,虽说时间不长也不一定能赚多少钱,而我是打工的;我想等一段时间看看,自己辞去工作,做点小生意,这样名正言顺向她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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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我又转去她的饰品店,透过玻璃,我看到小叶和一个中年男人搂在一起,打情骂俏,举止亲昵。我有些气愤,但又一想,气从何来,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就一好点的朋友。我故意面带微笑,走了进去。见有人来,他们两人赶紧收手,坐直身子。看到是我,小叶面色很不自然。我问她:“这位是……?”

“是……我的老板,我帮他看店。”小叶支支吾吾。

那中年男人五十上下,大腹便便,用敌视的眼神看着我,问小叶:“这是谁啊?”

“去年回家坐火车遇上的……朋友。”小叶面色有些苍白。

“长得还不错嘛,和你挺般配嘛。”中年男人眼睛里冒着火。

“哪里……”小叶轻声辩解。

“我们就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我走了。”我看了看小叶,转身出了店门。

中年男人跟了出来,挑畔而轻蔑地看着我,说:“小子,离她远点,这个店是我给她开的,我让她做老板娘,她就是;我不让她做,她什么都不是。

我看了看他那肥胖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打他个嘴啃地,想了想,忍住了。我指着他骂:“有钱了不起啊,别那么嚣张,对小叶好一点,不然的话,小心哪一天走在路上腿被打断。”说完我转身走了,留下他在那暴跳如雷,和一张因生气而变形的肥脸。

我的心感觉有点痛,还没开始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祥哥安慰我:“就当做了一场梦,忘记它。”谈何容易,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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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有去小叶那家饰品店了,也没打她电话。几个月后,偶尔一次经过那里,意外发现店面招牌变了,里面卖别的东西,我进去问,店主告诉我,他搬进来一个月了,前面的店主是搬走还是不干了,他也不知道。我试着打小叶的电话,提示是空号。

我内心是矛盾的,希望小叶离开那个中年男人,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又希望她的店继续开着,搬了地方,有朝一日我能看到她。自此,我再也没见过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