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忙啊！这群长得像扫地机器人的小家伙好忙啊！”
走进位于佛山顺德杏坛的广东维诺电器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不少参观者和南都记者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曾经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搬起的柜子，现在只要一小台“长得像扫地机器人”大小的AGV小车（搬运机器人）就可以轻松托起来，然后快速搬到指定地点。刚放稳上一个柜子，小车马上去接“下一单活”了。在这个数字化车间里，大约有30台小车满地跑，忙忙碌碌、井井有条。
这样的场景在维诺电器的生产车间里已是工作日常，从这里出发企业生产的红酒柜销往全国乃至世界各地。这个曾经在村庄厂房里起家的制造商，是怎样一步步踏上数字化转型的道路并越走越深远的呢？这期，跟我们一起探营数字工厂，看看现代工人是如何与机器人一起“上班”的。
现状产、运、管，离不开机器人和大数据
满地跑的AGV小车的任务不是“卖萌”，而是“拉货”，并且是高效、有序、节能的“拉货”，算是车间里最劳苦功高的岗位之一了。
在箱体到达传送带的边缘时，系统便会自动发出指令，这时，停放在电梯口的智能物流AGV自动导引小车便会火速赶来，“驮上”这个重重的大箱子奔赴指定的地点。
在维诺电器二楼的生产车间，30多台匆匆忙忙的智能物流AGV自动导引小车颇为吸睛，它们正按照预先设定的轨道忙碌地运转着，有的小车负责运送产品到储存点，有的则负责从储存点运送半成品到滚筒生产线进行再加工，这些小家伙不仅会有序排队，还会转弯，“饿”了之后还会给自动充电，非常智能。
小车虽小却不容小觑，这两人才能搬得起的上百斤重箱体，它们背起来则健步如飞、稳稳当当。
如今，数智化管理已经渗透进了维诺生产的全链条之中，通过智能化机器的使用，工厂大大减少了搬运这一耗时耗力的环节。在一楼加工完成的半成品被运送到二楼车间后，它会通过传送带自动传送出电梯，既提高了工作效率还实现了对空间的有效利用。
“这套物料接收入库自动化系统是公司在2020年打造的，通过将物料与器具绑定，智能物流AGV自动导引小车接收到工作人员发出的WMS指令后就会自动运转起来，员工再通过系统屏幕就可以随时操作。”车间负责人吴工介绍，“红酒柜比较重，以往至少需要2个人抬，如今有了智能物流小车后，整个生产车间的人工成本下降58%，配送效率提升了84%。”
数字化管理的身影也可见一斑。
车间门口的“数字化信息中心”大屏幕将整个生产车间的产品生产进度、检查次数、质量分布等情况用数据清晰明了地展示了出来，而自动采集质量检测设备可以实现生产过程和质量信息的全过程追溯。
“每个产品都附有一个二维码，扫描这个二维码就可监测生产全流程，实现关键工序和物料的全部绑定，若在渠道管理的细节中设置奖惩机制和KPI考核，可极大减少员工在产品经过关键环节扫码时的遗漏。”
目前，维诺电器的数字化进程已经实现全公司以ERP系统为核心，搭建好集成自动化办公室系统（OA）、供应商管理平台（SRM）、生产管控系统（MES）、智能排产系统（APS）、智能仓储管理系统（WMS）和数字化工厂系统、产品生命周期管理（PLM）等功能模块的企业级工业互联网信息平台。
“所有应用系统协同合作，将为后续的立体仓库提供示范作用，更为未来建设集成平台提供数据治理和应用的能力。”关于数字化生产，维诺还有更大的布局。
转型迁、改、探，跨入新一轮数字浪潮
虽然如今的数字化转型已初见成效，但这条道路维诺走得并非一帆风顺。
维诺电器于2010年成立，12年间经历过两大重要发展节点，目前总部落户顺德杏坛。在维诺电器董事兼总经理姚凯源看来，两次“搬家”既是企业发展进程中的关键节点，又是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推手。
工厂的第一次迁移更多是规模的扩张，但这直接驱动了企业迈向数字化转型的第一步。
“原来的厂区面积只有5000多平方米，2016年第一次搬迁到新厂区一下子膨胀到了20000平方米，这样一来工人和生产线都更多了，管理更困难。” 姚凯源这样回忆到。
当时维诺的数字化应用可以说为0，前端、研发端乃至仓库都有各自的系统，而这些系统又并非真正的电脑系统，只是相关负责人员的习惯做法，这样各行其是的情况导致企业经营状况日趋庞杂紊乱，企业变革势在必行。
怎么改？
经过一番探索，自2016年起，维诺电器以ERP企业资源管理系统的搭建为数字化转型的开端与核心，引入华工精益实现精益生产，同时引入普华永道进行专业审计和经营规划。也正是此举，为维诺未来更大步的数字化转型奠定了良好基础。
工厂的第二个节点，维诺在顺德杏坛建起一座37000平方米的新厂区，这也迁出了维诺的新一轮数字化浪潮。
一方面，厂房面积一下子增加70%，在人力成本高涨的背景下增加相同比例的人力投入着实不现实，这倒逼企业大力进行自动化、智能化生产，以自动化设备替代原有的“人海战术”；另一方面，部分数字化系统需要在生产线上进行硬件预安装，“从头再来”的新厂搬迁给数字化设备的全面规划与铺设提供了契机。
就这样一步步摸索着，在变迁中寻找机遇，维诺实现了对数字化工厂的整体规划。“其实计划在2020年就已经定下来，投资蛮大也遇到了很多阻力，但是我们坚持认为，必须应顺数字化之势而行，如果还按照传统生产方式经营，未来5年的发展和下场可以预见。”在姚凯源口中，危机是促变的一大动力。
对于进一步转型的难点，姚凯源有着自己的理解：“第一是市场的难点。我们在部分工序上没有办法用上机器人，比如说穿双螺丝，因为我们产品不一样，类似非标，而减员已经减到一定阶段了，没有办法再减。第二点是行业的难点。数字化是无止境的，我们需要很多的软件去让它更细化，但我们十分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经验人、能、效，战略和管理是改革两大抓手
“数字化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通过数字化提高生产效率，减少浪费，应对外界环境的变化。”在姚凯源看来，进行数字化转型有三大要点：第一，数字化是手段而非目的。数字化跟企业大小没有关系，只要是一个企业，只要牵涉到不同的部门、不同的流程，任何企业都可以运用数字化。
第二，实现数字化的过程能够推动企业在管理上做出变革，推动企业变革，其实就是让企业变得简单化、线条化。一个公司、一个实体、一个企业要有发展的路径和方向，数字化是实现公司战略的一个重要手段。
第三，数字化体现的是一个结果，透过数据能发现问题并及时改善。数字是唯一的，它可以实现标准化，有了标准就可以更完整、及时、准确，因此所有的工作和结果都要用数字来表达。
姚凯源还认为，进行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公司的管理变革不可或缺，而管理变革又推动人员培训的产生。
因此自2016年第一次搬迁后，维诺电器就加强了对内部人员的培训工作，在生产环节、供应链环节、技术环节都进行长久且持续的人员培训。
来自维诺的转型经验是：数字化开始的时间越早越好。
“越早做就越早推动公司的标准化和流程化，不受工人状态与情绪影响，这里可以体现为我们对风险控制的看重。”姚凯源总结，“现在越发觉得我们走的路是对的，等体量做到那么大的时候，不做数字化会发现危机四起。”
维诺电器数字化过程所经历过的两个阶段既受市场机遇影响，也是对未来满足客户需求和市场需求所需能力的预判。
“数字化终究只是个手段，但它对实现公司的基因健康、效率提升、保持竞争力有很大的帮助，这种帮助因为以数字化的手段为前提，所以要逼迫你做更多的流程化的、精益生产的管理，它是一个将不同领域相打通的综合系统。”姚凯源说。
正因为数字化的发展下，使企业竞争力进一步提升，以维诺数字车间示范效益为例，与1年前的数据相比，生产效率项目实施前为3.1，项目实施后上升至4；订单准交率项目实施前为80%，项目实施后上升至95%；生产能力项目实施前为10万台/年，项目实施后上升至15万台/年。
愿景政、技、策，迈向 5G智能工厂
短短数年，维诺电器数字化转型成果斐然。2015年维诺获颁“国家高新技术企业”，并连续两年复审通过、曾获得市工程中心、市技术中心，重合同守信用企业；发明专利、实用新型、外观专利、软件著作权60多项。自2016年以来，产品研发年均投入六百至一千万元，占营收的4.5%以上。 2019年维诺电器启用全新品牌战略，通过大量的用户生活场景需求调研，维诺电器将品牌定位于“酒窖级酒柜”，启用全新品牌标识，以“cheers for life”为品牌口号，并将“酒窖级酒柜”品牌战略付诸实质行动：随着网络的普及，人们对网络购物习惯的形成，大量消费群体的培养，电子商务成为主要销售的模式之一。2017年，VINOPRO维品诺借助京东平台，正式进入电子商务领域。凭借着高端的产品品和良好服务，进一步扩大平台，开创“VINOPRO旗舰店”“VINOPRO刍立专卖店”，并且借助天猫京东平台结合推广，销售额呈直线上升状态，连续两年的618大促和双十一活动酒柜栏目销售额前十名。2022年618开门红活动，VINORPO维品诺荣登京东店铺排行榜第一名，酒柜品类品牌榜第二名，再创历史佳绩。2022年被评为佛山市“专精特新”企业。
这样的好成绩也与发展土壤密不可分。
“我这个‘新顺德人’来了以后走不了了，不愿意走。”作为“新顺德人”，姚凯源直言维诺电器数字化转型获得的成果与顺德良好的营商环境密不可分，离不开市、区、镇向数字化企业提供的助力与支持，“在数字化方面，佛山的反应非常快，顺德走得更早，各级政府都很支持。”
因为投入过大，很多中小企业对数字化转型都望而却步，此时便需要“政府大手”的帮扶。当下佛山对于数字化转型的支持正在进一步深化，吸引优质人才，提供政策支持，用面行动帮助更多企业开上“数字化”的高速公路。“一是有决心，二是有财力，三是矢志不渝地去推动工作深入进行，到各个区各个镇，我觉得这就是佛山和顺德的吸引力”。
现如今，滚筒生产线、AGV、抽真空机、发泡机、灌冷媒机、安规仪、制冷线检测系统与MES集成都成为维诺的标配，这些数字化应用可以实现箱体在车间的物流自动化，多种生产设备的数据采集，读取系统的数据，起到防呆防错的作用。后期规划成品的立体仓库和焊接机器人、自动灌注、自动装配将进一步提高车间的自动化水平。
谈到下一步的规划与愿景，姚凯源说：“我们希望在应用的基础上更细化每一个小的板块，做到真正打通，进而让整个公司的经营生产环节都形成闭环，成为一个5G驱动、快速运转的智能工厂，将数字化示范车间升级打造为数字化示范工厂。
5G技术是维诺数字转型的重要发力点，其智能化蓝图将以数字化系统为核心，所有智能设备与应用系统协同合作，建设集成平台，提供自动化、智能化的能力。制造执行系统MES、仓储管理系统WMS和计划排程系统APS的安装计划在厂区搬迁前已制定完成，它们的落地与完善正在有序进行，维诺电器与ERP联网的数字化全系统的打通预计将于今年完成。
“做数字化是没有止境的，要不断细化、迭代，追求精益求精。”在机器运转繁忙、工人不必慌忙地产线前，姚凯源直言，“其实路还挺远的，但这条路越走越顺畅。”
采写：南都记者 路漫漫 陈飞龙 见习记者 孙振凌 实习生 卢泽宇
摄影：南都记者 郑俊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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