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科《多形态》1948
本文节选自付丽娟老师的精彩直播《女性内在发展与金钱的关系》。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人穷志短，说人穷了之后，就没什么底气，但精神分析不这么认为，精神分析认为不是人穷志短，而是志短所以人穷。
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是一个人主动创造的结果，是这个人无意识的需要。
有句段子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其实并不是这样，是你在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方式，限制自己，使自己没钱或无法有很多钱。
从这个视角来看，我们需要探究的就不是自己为什么没钱，而是：我为什么不允许自己有钱。
金钱是被投射的对象
首先，金钱是被我们投射的一个对象。
我们会将自己内在世界中一些特别的、有意义的、或非常早期的无意识内容，投射到外部，例如投射到跟伴侣、孩子的关系里，以及跟工作和金钱的关系里。
投射，是为了通过这些关系去活化、重新演绎早年体验过的，被压抑进无意识中的重要体验，尤其是阻碍我们心理发展的创伤性体验。
这是一种时空置换，每个人当下的亲密关系、工作关系、和金钱的关系其实都在被早期体验操控着，如果这个内核，也就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重复体验什么，这个内核没有被解码，很难真的在工作、亲密关系及金钱状况上得到明显改善。
因为主导我们每一个人的，是看不见的无意识。
例如一个人在早年跟养育者的关系中，如果缺乏亲密的体验，或者曾对亲密、依恋有需求，但受挫了，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会对亲密关系非常警觉。
结婚以后，每当要和伴侣的关系变得更亲密时，无意识就会跑出来搞破坏，做一些对关系有损伤的事，让两个人离得远一点，不要那么亲密。
如果他去做心理咨询，咨询师可能会说，你可以尝试表达情绪，表达愿望。但如果咨询师没有帮助他去理解那个内核，理解他要破坏亲密关系的原因，改变会很难真正发生。
因为，抑制自己亲密的能力，是他无意识的需要，目的是不要让关系亲近，来重复早年体验过的对亲密受挫或感到创伤的部分。
为什么会穷
一个解释是重复早年与养育者的关系。
一个人赚不到足够的钱，或是经常让自己陷入钱不够的处境，不能够满足自己，其实是在重复与早年养育者之间的关系。
婴儿时期，如果需求不能被养育者满足，这种得不到满足的体验，会被一个人投射到很多关系里，包括跟金钱的关系中。
金钱是我们用来满足自己需求的重要媒介和重要资源，然而为了重复早年得不到满足的体验，我们就会抑制自己的功能和能力，让自己总是赚不到足够能满足自己的钱，始终处于一种钱不够用、无法被满足的处境中。
如果无法看见无意识的企图，即使从头脑层面驱使自己学习技术，努力提升自己，很可能收效甚微，因为在无意识的操控下，功能被抑制，即使学习也很难允许自己学的很优秀。
会造成一个结果是：我很努力，但为什么做什么都不太成功。
而真相可能是无意识里需要自己留在得不到满足的心理状态里，这才符合自己真实的自我认同。
钱是自我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自我一部分的代表。自我的建立，是跟养育者持续互动中逐渐构建起来的。
我曾请我的同事们对金钱做自由联想，我问，说到金钱你们会有什么样的联想？
这些联想我做了划分，有一些属于正向联想，有一些属于负向的。
正向的，比如金钱满足我的欲望，让我觉得很轻松、有能力、有安全感，以及金钱代表自由、独立、尊严、掌控感等。
负向的联想，比如钱很脏，会想到堕落、有钱会变坏、腐败、赚钱难、怕自己有钱之后会被人嫉妒，钱会害人伤人或者会想到情妇、出轨，这是他们对金钱的联想。
看到这里你也可以试试，说到钱马上会有什么感觉，会想到什么。
这些联想很重要，因为它揭示了我们对金钱的感知。通过这些联想，我们可以发现一个人他与金钱的关系是正向的连接更多，还是负向的特质会更多。
正负向的特质由什么决定？由早期跟养育者的关系来决定。
这个早期有多早，是一个人刚出生的头几个月。
看到这里，不要灰心，问题形成是在生命的早期，并不是说就没法改善了。
想要改善自己和金钱的关系，或者想要更多了解自己，需要倒退到最本质最根源的位置，而了解本身，是能够带来松动的，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关于改变的核心：先需要去看见，再需要去理解，这是改变的基础核心。
如何回溯到这么早的时期？这对我们和金钱的关系有怎样的影响？
这里就要说到影响我们跟金钱关系的最重要的内容，也是一个人为什么穷的重要原因：无意识中我们对金钱的敌意。
很多人在头脑层面是不承认自己对金钱有敌意的，他会说自己非常爱钱，把钱挂在嘴边没有障碍，经常说起自己对金钱的需要和欲望。
或者有的人认为自己对钱的态度是比较中立的，不热爱也不讨厌，很理性的看待金钱。
这样怎么可能有敌意？
首先，前面说的那些对金钱的负向联想，就是对钱的敌意。敌意藏在无意识里面，甚至是家族的无意识，或者是特定的社会时期的集体无意识里，有时超越了个人，是自己无法掌控的部分。
还有的时候，面对自己时似乎对金钱没有敌意，但放在别人的身上，对钱的敌意就会浮现出来。
举个例子，你很喜欢的公众号，突然开始频繁发广告，你会对这个公众号有怎样的直观感受？
有一种态度是完全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公众号接广告赚钱，有一种则会认为这个公众号突然变得非常商业，有一股钱的味道，令人反感。
再举个例子，好闺蜜的老公，事业有起色赚到钱了以后出轨了，这会不会令人想到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们试试代入自己想象一下，观察自己冒出来的念头是怎样的，这些想法很可能就折射了我们对金钱无意识的敌意。
我们或许会认为这个时代了，谈钱已经没什么了，自己的一些观点在意识的前端看起来好像是中性的，但把这些遮掩拿开，去看后台，看无意识，就能看到埋藏很深的对钱的敌意。
生活中，对金钱有明显敌意，会有怎样的表现？
首先可能会无意识回避与钱有关的很多事情。例如，抑制自己的工作能力，遏制自己的进取心，对成就没有什么欲望，也没有野心。同时可能会非常讨厌那些有进取心、有欲望、有野心的人。
在人际关系当中可能也会很疏离，很难跟人建立带有情感的关系。他们对周围非常敏感，随时要看一看，是否有想要攻击自己。常会有被别人得罪的这种反应，觉得好像经常有人为难我，对负面的信息也会特别关注。如果你跟他说一些好的事情，他马上就会跟你讲一堆坏的事情让你很扫兴。
因为他们要破坏美好，对美好没有信任，所以他们也不会允许自己有足够的钱能够自给自足。
对金钱的敌意是哪来的？
对钱的敌意本质上是对早期养育者的敌意。
克莱因认为婴儿在生命早期有两种焦虑，第一个是迫害焦虑，婴儿感到自我被外界威胁，婴儿觉得自己被妈妈伤害了。
第二是抑郁焦虑，婴儿感到自己所爱的人被威胁了，通常是婴儿觉得自己伤害了妈妈。
这两种原始焦虑开始于生命最初，会贯穿一个人一生。
迫害焦虑是怎么来的？婴儿在子宫里，是完全满足的状态，但是一旦出生就会让这种完全满足的状态被剥夺。婴儿会承受出生的痛苦不适，感觉到这是外部对他的攻击，也就是感被迫害了。所以迫害焦虑是从婴儿一出生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
之后婴儿进入和母亲的关系，养育者通常都是母亲。婴儿跟母亲的关系非常重要，因为小婴儿一出生就感受到的迫害焦虑是会被强化还是会被缓解，是由和母亲的关系决定的。
婴儿的存活完全依赖乳房，当母亲的乳房能够满足婴儿的需要时，婴儿会感到自己是被爱的，自己是好的，乳房也是好的。这种与满足、美好、信任有关的体验在很大的程度上会缓解迫害的焦虑，这也是最早的关于爱的情感。
养育过程中母亲不一定能即时满足婴儿，乳房也会有不在场的时候，婴儿会感到受挫、怨恨，认为这是一个坏乳房，迫害焦虑会被强化。
从这里来看，一个人是否能享受，享受关系、享受工作，是否能耐受自己有钱，与早年内化了一个怎样的客体有关。
是内化了一个好乳房，还是坏乳房，养育的过程中获得的美好体验更多还是挫败、怨恨更多。这些对一个人的发展和关系模式有重要影响。
内化了坏的、迫害性的客体，会很难发展自己的功能，为了防御迫害焦虑就需要把内部的迫害者形象投射出去，认为坏的、有敌意的都是外面的。
这样的人在生活中非常需要敌人，有时候伴侣是敌人，工作是敌人，领导同事是敌人，那么金钱也一样会被体验成敌人。
这就是一个人与金钱关系影响最深远的因素，与养育经历有关，形成在非常早期原始的阶段，改善起来也是相对困难的。
关于“怎么办”
我相信看到这里很多人要问怎么办了。
之前有人看了我的直播课来问我，觉察到了自己对金钱的罪疚感，也看到一些相关的很多问题，想改变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这样回答的：
“一次直播课或者一篇文章，只能让我们大概知道自己与金钱的关系是怎样的，而且还只是大概。一次课，或阅读一篇文章是无法直接改变运转了几十年的轨道的。
你能意识到自己对钱，对享受的罪疚感，也能意识到其他一些问题，可以给自己几个月时间，看看这些觉察发生以后，你的生活和状态会有什么不同。不着急，慢慢看，慢慢感受。”
意识到对金钱的态度有敌意，这样的觉察、发现本身就是有价值的。
有一个寓言故事，一个人照镜子发现脸上有脏东西，然后他去擦镜子。擦镜子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个脏东西脸上。
同样的，能够意识到对钱有敌意，就有了调整对钱的态度的空间，这就是在擦自己脸上的脏东西，而不是去擦镜子。
尤其是如果你能够去意识到这些早年的心理发展的经历，导致你需要一些外部的敌人，能意识到你需要体验恨，你就有了一个新的视角，能看到这些敌意、威胁可能是自己的投射，就会有意识想要看看自己的内在发生了什么。
很多我们的用户，我们的学员，正在这么做，正在学习课程、看我们的直播、文章、视频等等，通过这样的方式想更多了解自己一些。
这是一个持续的，需要时间的过程，很难一蹴而就。
这场直播的内容还有下半部分，讨论对金钱的罪恶感与内疚感，以及女性的内在发展等话题，会在下一次的文章里为大家分享。
付丽娟
内容整理：李雅蕾
2022年 第14期 升级版
精神分析初级训练营65集视频观看已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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