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我妈妈!妈妈快跑!”

十九年来他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每次醒来时都是泪流满面。

回想起儿时发生的一切,他总是感觉内心深处隐隐作痛。

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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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徐扬,19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每次回想起来,他总是潸然泪下,记忆深处那一幕幕绝望的画面,曾是纠缠他多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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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

那时的徐扬只有7岁,父亲是名包工头,为了养家糊口长年在外打工,他和弟弟在母亲的照看下,生活总是无忧无虑,家中的爷爷奶奶也非常疼爱他们。

然而原本幸福的一家却突然遭到灭顶之灾。

母亲和两个孩子在同一时间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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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初夏,母亲带着两个孩子上街赶集,在路过一家街边的门面时,她停住了脚步。

“老妹,俺家有好多滞销的土豆,便宜卖给你,进来看看吧?”

一个男人向她招手,表示屋里还有大量的库存。

犹豫片刻后,母亲转身交代徐扬照看好弟弟,然后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只是乖乖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玩耍,显然炎热的夏季并没有让他们心生烦躁,快乐的童年时光总是充满了好奇。

正当两人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里的玩具时,屋里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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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扬拉起弟弟的小手,两人打算进去“一探究竟”,当他们跑到里屋时,无意间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屋内三个男人正奋力按着母亲,而其中一人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向母亲背上扎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兄弟二人愣在了原地,眼看母亲被坏人伤害,两人显然被吓破了胆子,弟弟站在原地嗷嗷大哭,徐扬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嘴里边哭边喊:“妈妈快跑!”。

可是瘦小的身躯哪能抵挡成年人的力气,他们很快就将兄弟二人牢牢捆住,并商讨着如何将两人“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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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两兄弟带到了福建省莆田市的一户农庄中,在这里将由另一个人对他们进行严加看管。

徐扬依稀记得这个人名叫阿和,也正是他将弟弟卖到了别人家里。

由于当时的徐扬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很多上门“领养”的人看后纷纷摇头,最终他还是被本地的一个老农领回了家。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徐扬开始计划自己的寻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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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名叫徐金池,结婚多年未生一子,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为了添个儿子,徐金池不惜花重金在阿和那里“领养”了一名男孩,并取名为徐扬。

徐扬在养父家里过得十分艰辛,除了每天下地干活,他还要顾上家里的洗衣服做饭,由于养父家的条件十分贫寒,正在长身体的徐扬经常饿得食不果腹。

而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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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3岁的徐扬被养父送到广东去学习玉石雕刻,虽然学徒生涯非常痛苦,但是徐扬仍在咬牙坚持,他计划着等到将来自己赚到钱了就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或许是徐扬比较安分,养父在广东没呆多久就回到了老家,留下他一人在外地打拼。

当养父走后,徐扬再也无法按捺那颗躁动不已的心,他开始四处打听父母的下落,只是疲于生活奔波,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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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晃又过去了十多年,曾经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帅气的小伙子,唯一没变的是那颗归家的心。

离家十九年,徐扬每天都会做同样的噩梦,七岁那年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于每晚他都会被噩梦惊醒。

梦中的那一幕幕,总是那么真切,可是他却唯独忘记了父母的名字,只是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永勇。

光阴不过数十年,曾经的记忆也变得逐渐模糊,永勇忘记了自己的故乡,也忘记了所有爱他的人。

为了拼接记忆,他将那些零碎的梦境拼接在一起,做出一幅幅画像。

这些事物摆在面前,他依旧不敢确认自己的身世,只能凭借运气去找寻曾经失去的东西。

直到一次偶然间的聚会,让永勇找到了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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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勇在朋友家吃饭时,一道“凉拌折耳根”让他思绪万千,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做的折耳根总是脆香可口,这道菜曾是他最爱吃的。

“这是我们那的特产!”一位来自四川的朋友,向永勇积极地介绍着自己的家乡。

只见永勇突然摆手打断了朋友的话,他坐在原地沉思良久,心中一直有个想法在萦绕。

难道四川就是他的家乡?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永勇联系了宝贝回家的四川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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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永勇前往四川寻找亲人,在当地志愿者的帮助下,他们踏上了寻亲之路。

可是一连找了七天跑了多个乡镇,仍然毫无所获,垂头丧气的永勇决定暂时返回广东,待到有线索时再来寻找。

临行前当地的报纸刊登了他的故事,希望看到故事的人能够提供相应的线索。

这次的寻亲对于永勇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打击,茫茫人海中他实在无可奈何。

殊不知他曾与亲生父亲的距离,相隔的仅有几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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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

家住四川省开江县永兴镇箭垭口村的老赵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早在十多年前,他曾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只因一次意外导致他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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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老赵从工地回家后发现屋内竟然空无一人,起初他以为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他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直到第二天他才听同村人说妻子昨天去镇上赶集了,想着妻子和孩子一夜未归,估计是去亲戚家里借住了。

为了安抚心中的疑虑,老张蹬着自行车开始挨家挨户地寻找,可是一连几天都是了无音讯。

无奈之下,老赵只能来到当初妻子走失的地方四处打听,而这一问却让他听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消息。

镇上有几家住户都是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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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证据,老赵不敢擅自主张,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警方。

除此之外,老赵辞去了工作开始到处寻找妻子和孩子,那辆自行车不知换了多少次车胎,可是依旧无果。

老赵的母亲得知儿媳和孙子走丢后,气得大病一场,半年后便撒手人寰。

身为孩子的爷爷更是凄惨,老人无论严寒酷暑,每天都会去孙子经常玩耍的地方寻找。

直到有一天,爷爷在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孩子耍闹的声音,他急忙跑去确认,不料中途摔了一跤伤到了内脏,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不幸离世。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老赵悲痛不已,原本幸福的一家六口,突然变成了自己孤身一人。

苦寻多年未果,老赵心里清楚找到孩子的希望已经逐渐渺茫,于是他放弃了寻找,远赴广东打工。

直到有一天,亲戚打来的一通电话让他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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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一向节俭的老赵乘坐飞机赶回了四川老家,一进门他就看到亲戚们脸上个个洋溢着喜悦之情。

原来他们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个故事,这位名叫“徐扬”的小伙子与当年走丢的大儿子赵永勇十分相似。

老赵拿着报纸和孩子小时候的照片比对良久,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这个时刻。

于是急忙掏出手机联系志愿者:“不用做DNA了,他肯定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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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广东的永勇也得知了亲人相识的消息,激动的他急忙赶往四川。

分离近二十年,父子即将相见。

在永兴镇上,乡亲们敲锣打鼓拉起横幅,欢迎永勇回家。

而他的父亲老赵,正站在横幅下方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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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当他看到儿子的一瞬间,这位五十多岁的老父亲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苦闷,他伏在儿子的肩头放声痛哭,分别了十九年的骨肉终于团聚到了一起。

永勇也早已哭成了泪人,虽然他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可是眼泪早已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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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那个阔别已久的家大步迈去。这里曾经充满了回忆,如今却变成了一座空房。

老赵拉着孩子的手坐在床前,他将儿子小时候的照片一一展示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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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妈妈还有弟弟,你还记得吗?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每当提起这个话题,老赵总是忍不住捂脸落泪。

永勇轻声宽慰着父亲,他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画卷,将当年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告诉了父亲。

随后父子俩决定前往派出所报案,誓将歹徒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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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

根据永勇提供的线索,警方迅速做出反应,他们决定先从当年的人贩子入手,前往莆田寻找名叫阿和的嫌疑人。

阿和落网后,警方顺藤摸瓜接连找出其他线索,根据已有的证据,位于四川省开江县永兴镇的蒲际建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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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1岁的蒲际建被警方带走调查,在随后的审讯中,蒲际建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并且对指控供认不讳。

可是仅仅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一方面案件的侦破需要充足的物证,另一方面永勇的母亲虽然已经遇害,但是她的尸首还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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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际建的指认下,警方在他家里的后院处,挖出了一个埋藏已久的塑料袋子,经过鉴定,确认是永勇母亲的骸骨。

最终,当年参与过这起案件的嫌疑人纷纷落网,他们即将面临的是最严厉的刑罚。

而警方也根据犯人供述的线索,成功地找到了永勇的弟弟赵永宽,一家人三口终于得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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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亲人重逢的喜悦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幕,它会逐渐冲淡永勇内心深处的痛苦,这场“噩梦”终将会结束。

也正是因为内心深处的记忆,才使得他能坚持19年寻找亲情。

他的那份勇敢和执着,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照亮了回家的路。

参考资料:

《今日说法》:深埋19年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