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人交往的过程中,我们最常听闻的一句话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永远不知道今天还亲密无间、笑呵呵跟你打招呼的人,有一天,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是天使,或是恶魔。

所以有了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亲疏,都是如此。

2006年11月20日,对于四川省凉山州布拖县地洛乡桥边村的一户人家来说,正是大喜之日,按照当地的风俗,主人家大宴宾客,全村很多人聚集在此。

喜气洋洋之下,没有人注意到婚宴上发生的一个插曲。但在这场酒宴过后,有两位男子却在回家的路上因为这个插曲发生意外。

两个人的关系是姐夫和小舅子,当天参加完婚宴后相伴回家,却在路上突发意外,最终导致姐夫死亡,小舅子失踪。直到14年之后,真相才浮出水面。

细究之下,事情的导火索,只是因为一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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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如故的姐夫和小舅子

让我们先从死者贺杰辉开始介绍。

贺杰辉,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人氏,自小家庭条件一般,很小就辍学回家,跟着父亲在家种田。

小伙子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为人忠厚老实,谁家有什么困难,总喜欢帮上一把。

按理说,这样的人,在农村找个媳妇,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导致贺杰辉迟迟没有结婚,直到后来通过媒人介绍,才认识了隔壁布拖县一个叫翁洁的姑娘。

时隔多年,对于丈夫第一次来到自己家的情形,翁洁仍然历历在目。

尤其是在和家人聊天的过程中,贺杰辉更是和翁洁的弟弟翁飞一见如故。或许是翁飞本身话就多,或许是贺杰辉对这个未来的小舅子确实印象不错,总之两个人在酒席上,相见恨晚,如逢知己。

亲密的场景,就连翁洁都忍不住打趣:看你俩聊得这么投机,不如你俩住在一起算了!

两人听完哈哈大笑,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一步。

有这样的知己在旁边帮忙,贺杰辉和翁洁的关系自然进步飞快,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结婚后的贺杰辉和翁洁相敬如宾,并且很快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家庭美满,令人称羡。贺杰辉踏实,翁洁性格温和,夫妻俩之间很少有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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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令人感到可惜的是,贺杰辉的父母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接连离开了人世。

这件事对于贺杰辉的打击很大,一度在葬礼上难以自已。

后来还是翁飞开导他:既然在这里这么伤心,况且老人也离世了,不如和我姐搬到布拖县生活吧,到时咱们两家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时候的贺杰辉在他的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亲人,只有旧房子和几亩田地,算不上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加上妻子也在一边劝说,所以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想斗争,就和妻子一起搬到了翁洁的老家桥边村生活。

毕竟对他而言,自己虽然去到妻子村子生活,但是两个孩子都随自己姓,也不算上门女婿。加上翁飞在村子里的人际关系处理得不错,所以不用担心新环境住着有什么问题。

如此一来,贺杰辉和翁飞之间的来往,比以前更加密切了起来。

转眼20几年的时间过去,贺杰辉的两个孩子逐渐长大,儿子贺伟也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贺杰辉也早已适应了新环境的生活,并同这里的村民关系都还处得不错。

但彼时的贺杰辉自然想不到,就算是和自己的小舅子已经相处了20多年,但却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句话,就令后者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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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的插曲

2006年11月20日,桥边村的一户人家结婚。

但凡农村地区的婚宴,总要图个热闹,一大早,贺杰辉带着儿子一起去到这户人家家里,应酬宾客,顺带帮忙。

作为同村的翁飞,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在酒席上,贺杰辉和翁飞仿佛又回到了20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如今两个人虽然都已经步入中年,但性情不改,依旧如故。

那天晚上两个人喝到很晚,以至于贺伟都已经回了家,两个人还在推杯换盏。

也正是在这天晚上,死亡之神来到了贺杰辉的身边。

对于两个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往家走的,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彼时没有人知道。只是在几个时之后,已经准备要休息的贺伟,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邻居慌慌张张地告诉贺伟,贺杰辉倒在路边。

几分钟之后,贺伟看到了路边倒在血泊里的父亲,而他的舅舅却不见踪影。

11月20日晚上11点左右,布拖县派出所也接到了报警电话,赶赴现场。

通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警方发现,案发现场,脚步紊乱,像是发生过什么打斗,而贺杰辉的胸口处,也有一个1公分多的刀口,衣物被血侵染,死亡原因,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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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此,警方推测,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是不是遭遇了类似被人抢劫的不测,在这个过程中,贺杰辉遇害,翁飞自己逃走。

于是他们赶到了翁飞家里,希望能从翁飞的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很快警方就得到了结果,当天晚上翁飞并没有回家,翁飞的妻子甚至以为丈夫这么久还没回家,是去到了姐夫的家里。

而另一方面,调查贺杰辉那边的民警也得知,贺杰辉当天参加婚宴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钱,所以图财害命的可能性很小,加上过去几十年,贺杰辉和村民关系都不错,平日里也没什么大矛盾,自然不会被人报复。

如此一来,翁飞自然成为了破案的关键。

由于当时又没监控,加上桥边村地处偏僻,想要寻找翁飞的踪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考虑到布拖县位于云南和四川的交界处,翁飞的去处,不排除是临近的云南昭通,所以警方向昭通方面发出了协查通告,并在几天后获知了重要线索。

线索的提供者,是昭通一个饭店的老板。

据他表示,在几天之前的时候,饭店例曾经来了一名陌生男子,到店后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要了一瓶酒和几个菜,然后就在那里自饮自酌。

这个人喝了很久,以至于快要打烊的时候,老板亲自去劝才肯起身。

谁知道在劝说的过程中,男子居然开始哭诉,隐约中有这么几句话:如果我姐夫死了,我就陪他一条命,一起去死!

天南海北的客人见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彼时的饭店老板听闻后,也没当成一回事,直到警方在盘查的过程中,他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才举报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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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板的描述和其他行为来看,警方判断,此人极有可能就是翁飞,贺杰辉的遇害,一定和他有关!

基于他说的话,警方本以为接下去的两天,翁飞会投案自首,可没想到的是,却毫无音讯。以至于警方怀疑,翁飞是不是畏罪自杀了?

可即便在扩大了搜查范围之后,仍然没有得到翁飞的消息,无奈之下,案件又回归到了起点。

警方只能通过公布照片,走访的方式,来寻找翁飞的下落,但因为当时翁飞没有办理身份证,所以整个搜查工作,仍然是困难重重。

事情的真相

回归到贺杰辉的家庭。

在他遇害之后,妻子翁洁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加上当时周围人都纷纷传言,是她弟弟杀害的丈夫,一来二去,翁洁重病不起,甚至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贺伟没有办法,在和妻子商量后,决定到广东打工,一方面多挣点钱,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逃脱原来的环境,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但期间,只要回家,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去到当地的派出所,询问父亲案情的事情。

可惜的是,从2006年到2020年,14年的时间李,警方的答复都大同小异:还在侦办中,没什么线索,你先回去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对缉捕翁飞不抱什么期待的时候,在2020年的10月,因为一段聊天,重新让案件重见曙光。

10月份的一天,布拖县的一位民警在处理一则其他纠纷的时候,突然间从一位当事人的口中,听到了“翁飞”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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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曾有同事和他聊起过当年的那个案件,这位民警对这个名字比较熟悉,于是向这位当事人进一步询问。

询问过程中得知,这个翁飞的身份,是凉山州西昌市黄联关镇黄水乡一个菜市场的商铺老板,做着家禽生意,但是不是警方要找的人,没有人知道。

尽管如此,布拖县的派出所还是对此高度重视,并且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经过接连数日的侦查,最终警方确定,此人就是当年杀害姐夫的嫌疑犯,只不过藏匿在此,不被人注意。警方最终其捉捕归案

在将翁飞逮捕之后,警方连夜展开审问,尘封14年的真相,也在翁飞的交代中,逐渐浮出了水面。

原来在那天的婚礼上,曾经发生过一个小的插曲,正是这个插曲,使亲密无间的姐夫和小舅子之间,最后一人死亡,一人失踪。

婚礼上,贺伟曾经对父亲说,因为肚子疼,要提前回家。

翁飞听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接了这么一句话:没事,刚才给小伟整了点毒品,一会就不痛了。

恰好在当天,贺杰辉确实看到了翁飞曾给了贺伟一块糖,于是憋着一肚子火,碍于其他人在场,不便细问,直到回家的路上,才追问翁飞,他所说的给贺伟毒品是什么意思?

翁飞听完,才知道姐夫原来还惦记着这个事,于是说,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还认真了。

贺杰辉听完,气头上的他回道:怪不得都说你们家血统不纯正,你们家的人就像叫花子一样!

不知道贺杰辉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鄙夷,亦或是让翁飞觉得,姐夫这是在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反正当场就暴怒了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动起手来,完全没有了昔日亲密无间的样子。

在争执的过程中,翁飞瞥见了贺杰辉腰间的一把短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拔了出来,捅向了自己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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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贺杰辉倒在血泊中,翁飞才反应过来,但内心的恐惧还是令他不受控制,当夜就跑到了外地。

过了数日,逐渐归于理智的翁飞始终受不了内心的拷问,对姐姐姐夫的愧疚,对妻儿的想念,使得他一度想要去自首,乃至自杀了断,但总归是没有那个勇气,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四处漂泊,并最终在凉山定居了下来。

直到14年之后,才被警方锁定逮捕。

经审判,翁飞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至此,这起案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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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死者已矣,但活着的人,日子还没有结束。

对于贺伟而言,父亲的案件虽然告破,凶手却是曾经待他不错的舅舅,这个结果,着实令他感到痛苦。而更痛苦的人,无疑还是翁洁。

在翁飞落网之后,翁洁始终无法接受弟弟杀死丈夫的这个真相,回首过去种种,既自责,又痛苦。

自责的是,如果当初没有和丈夫搬到自己的老家,或许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而痛苦的是,两个至亲的男人,一人永远无法相见,而另一任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

这个结果实在令她难以接受,最终,在某个独自在家的日子,她喝下敌敌畏,自尽身亡。

人们常说“祸从口中”,对于翁飞而言,大抵就是如此。

对于给贺伟的那颗糖,从之后的调查来看,大概是他开的一个玩笑,却没有想到,因为和这个玩笑,让两个家庭破裂,着实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