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三百公斤的野猪,支棱着十几公分长的獠牙,在庄家地里啃刨那些农作物。

野猪的獠牙如同锉刀一般锋利无比,很快就将一片庄稼啃食得颗粒不剩。

正当这头野猪享受着丰盛的午餐时,突然被一颗弹射中。

它倒在庄稼地里不断痛苦挣扎,直到失血而亡。

这时,一个带队的狩猎人跑到野猪跟前,确定它已经无力反抗,才和几个猎人一起把野猪捆绑起来。

这头野猪是他们今天捕杀的第二头野猪了,都是一枪毙命。

这是他们的队长王振飞多年狩猎的经验,一定要一枪打到野猪前腿靠后的部位,那是它们的心肺位置,只有这样,野猪才能一次性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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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队打死的野猪)

野猪的皮肉,就像披了一件厚厚的铠甲,如果不能打到要害,根本无法造成它的致命伤,会让野猪有机会再次逃脱。

这支狩猎队,是中国为数不多合法持枪的护农狩猎队

他们有10支枪,180条猎狗,和12名平均年龄60岁的狩猎者。

队长王振飞今年已经54岁了,他当过兵,也在银行工作过。

2007年,他申请组建了一支护林护农狩猎队,帮助农民保护田地,保护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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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飞出生于江西省上饶市婺源县,那里山清水秀、群山连绵。

那里虽说风景如画,但对于贫穷的庄稼人来说,耕地面积少,粮食产量很低,他们连温饱都无法满足,又哪里有心思去欣赏风景呢?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王振飞一家也不能幸免,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常有发生。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王振飞和兄弟姐妹们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粮食是可贵的,是不容糟蹋的。

吃不饱饭的日子里,王振飞和兄弟姐妹们一起下河抓鱼,山上捉野味儿或者摘野果子,来填饱肚子。

王振飞的父亲常年在外劳动,母亲一人照看着5个孩子,十分辛苦。

刚开始,王振飞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出外劳动,后来听母亲说才知道,原来父亲家的成分不好,被派到外面去守山。

年幼的王振飞好奇的问:“山又不会走,为什么要守呢?”

其实所谓的守山,就是守着那里的庄稼地,不要被野猪给糟蹋了。

这份工作非常辛苦,所以派给成分不好的人,轮流去那里值守。

长大一点后,王振飞去看过被野猪祸害过的庄稼地,才知道野猪是多么可恨。

野猪的嘴巴就好似稻谷收割机,很快就能够将谷粒吃完。

而且它走过的地方,还会留下整齐的稻秸,是它们“作案”后,无法抹灭的证据。

本来耕地面积少,农作物产量就不多,加上野猪的祸害,农民就更吃不饱了。

为了赶走野猪,村民们想了很多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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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杀死的野猪抬回去)

有时候,凌晨三点起来敲锣打鼓,或者放鞭炮,把野猪吓走。

闹出响声的时候,野猪的确吓跑了,但只要村民一走,野猪就又回来继续吃庄稼。

无奈之下,村民们也在地里拉电网或者下夹子。

电网虽然能伤害野猪,但也能伤害人和其他动物,所以也不安全。

而夹子夹住野猪,也不能马上让野猪致死。

等村民们赶上前来想打死它,却被它反咬了,有的村民被野猪活活咬死了。

野猪的凶残程度,和熊不相上下。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生存力和繁殖力都很强。

母猪一年可以生两次,一窝就有3到8只猪仔。

小猪长个两三年,就能够继续生产小猪了。

而且在现代社会里,野猪也没有天敌,所以数量增长得非常快。

那时候,有一些老猎户手里有土枪,他们会开枪打野猪,杀掉后就把肉分给村民们吃。

但是野猪的皮非常坚硬,鬃毛就像钢针一样尖锐。

想要剥掉它的皮,也是非常难的事情,哪怕用开水烫也剥不掉。

大野猪的肉又柴又硬,味道很一般。

但小野猪的肉十分鲜嫩,再加上点调料,简直是人间美味。

但野猪非常狡猾,跑的也非常快,普通村民很难猎杀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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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王振飞初中毕业,他不想继续学习了。

为了有一技之长,他跟着一个老师傅学了几年木工。

但是他发现,这个工作过于枯燥乏味,所以不久后他又报名参了军。

参军那几年,王振飞在武警部队开过汽艇,也参加过射击训练,他很喜欢这种充满刺激和挑战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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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时的王振飞)

所有项目里面,他最喜欢的是打枪,而且枪法非常准。

1990年,他转业回家,父亲安排他去了一家银行当信贷员。

在那个年代,在银行上班算是铁饭碗,不仅收入有保证,而且工作环境又体面,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但对于喜欢野战、打枪的王振飞而言,这样的工作和他实在不对脾气。

每天要面对的数字,让他心烦不已。

直到2003年,国企改制,王振飞没有被分配在体制内。

他一气之下,彻底放弃了这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准备下海经商。

婺源盛产竹笋,这让王振飞产生了收竹笋去卖的想法。

他去各村收购新鲜竹笋,然后加工成笋干,再销往外地。

王振飞是一个非常实诚的人,他收购竹笋时,有严格的尺寸和新鲜度要求,不允许村民以次充好。

刚开始,村民们都精挑细选好的竹笋给王振飞,但没过两年,村民们送来的竹笋质量越来越差。

王振飞冲着村民大发脾气,以为他们不讲信用,开始赚黑心钱。

但村民们委屈极了,把自己的难处说给王振飞听。

原来这两年,野猪泛滥了,它们不仅啃食庄稼,连竹笋也吃,还有油菜地等都无一幸免。

村民们忙活一年的田地,都被野猪毁于一旦。

地里的收成不好,很多村民都外出打工了,人力不足,所以田地里的农作物产量就越来越低了。

为什么野猪泛滥,已经严重损害到村民们的生活,却没有办法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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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飞拿着猎枪照片)

原来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时,野猪的数量仅剩几万头,快成为稀有动物了。

所以1994年,国家出台了禁止捕杀野猪的政策,后来又将野猪纳入了“三有保护动物”,和黄鼠狼、青蛙等动物并列。

野猪就在那几年,迅速繁殖,到了2005年时,仅在安徽境内的野猪就已经有8万头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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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泛滥,经常祸害庄稼和山林,有时还会伤害百姓,给农民造成很大危害。

虽然很多人去上级反映,但始终没有一个专门解决问题的机构,能够有效制约这件事情。

2006年,王振飞希望能够组建一个狩猎队,帮助百姓解决野猪祸害农作物这件事情。

县里虽然非常支持他的决定,但在中国,是不允许随便狩猎的。

想要成立一个合法的狩猎队,需要层层汇报,等到上级批准才行。

但是一个合法的狩猎社,需要发放枪等危险物品,需要办理的手续和资质也很多,所以审核非常严格,也很漫长。

王振飞一直等了12年,才终于在2018年成功挂上狩猎社的牌子,成为冲最早一批合法持有枪的狩猎队之一。

很多非法狩猎的人,大多是为了捕猎野生动物卖钱,或者自己吃野味。

但王振飞的团队,是为了保护农民的劳动成果,而且也要保证野猪的数量比例。

他们每年会根据野猪现存数量申请狩猎指标,如果今年猪患严重,就申请400头,如果野猪数量减少,就相对的减少狩猎指标。

以前捕杀了野猪后,可以自由处置。

王振飞一般会把猪卖掉,换点费用来贴补狩猎社的运转。

但这几年疫情爆发,国家发文规定,不允许食用或者买卖野生动物。

这样一来,野猪再也不能帮助他们提升收入了,他们相当于公益性狩猎。

狩猎社的运作其实很艰难,除了没有什么收入之外,对人员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每一个成员都是王振飞亲自面试,既要会打枪,还要能够严格遵守社里的规定,不能随意捕杀。

而且每一个成员都要经过公安局政审,镇委会的同意才行。

之后林业局和公安部门还会给社员做专业的培训,直到所有人都能够正确使用枪,并了解打猎规范。

中国对枪的管理非常严格,哪怕是合法持枪机构,也必须严格遵守用枪要求。

哪天有打猎计划,需要提前向公安部门申请枪,然后当天早上去那里领取。

枪被保存在保险柜中,需要两个公安人员同时到场才能打开。

每支枪都有定位系统,派出所人员可以随时追踪到枪的踪迹。

为了安全起见,社员们都是看到野猪时再装弹,避免擦枪走火。

每天晚上,不管有没有打到野猪,必须把枪上缴,第二天若还有狩猎计划,那第二天再去领取。

有一次,王振飞和社员们去了离派出所100多里地的地方狩猎,大多数时间都花费在来回的路上,打猎的时间非常少。

而且打过的弹壳需要回收,回收比例不少于80%,这是需要记账的。

狩猎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每次都能够有所收获。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打到两头野猪,但运气不好,蹲守一个星期也发现不了一头。

野猪非常聪明,也非常敏锐,经常晚上出来偷吃,白天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狩猎队员会根据野猪的脚印来判断野猪的大小,还有路过的时间,再判断能否找到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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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飞照片)

其实狩猎野猪的功臣里,除了队员和枪之外,还有猎狗。

每个队员几乎都会养几条猎狗,一共差不多有180条。

猎狗的优势是嗅觉灵敏,能够追踪野猪的藏身之处,而且身体灵活,能够在灌木丛里自由穿梭。

猎狗非常勇敢,虽然它们并不是野猪的对手,但也敢于和野猪拼搏,有时候甚至会选择和野猪同归于尽。

打猎这些年,已经有几十条好猎狗在狩猎过程中牺牲了。

狗是非常通人性的,它们的离开,让队员们非常伤心,就好像失去了一个队友一般。

成立狩猎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于狩猎条件非常艰苦,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做这份工作。

而且狩猎社虽是合法组织,但是却没有工资,很多需要生存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加入。

王振飞只能招一些肯吃苦、身体健壮的中老年人,他们有其他收入,不需要依靠狩猎为生。

虽然不发工资,但是想要运营一个狩猎社,仍旧需要很高的运营成本。

当初王振飞将银行的工龄买断,一共收来的9万元,加上做生意存下的70万元全部投入到里面,才勉强凑到了启动资金。

但后续维护枪、车辆,还有饲养猎狗等费用,都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这个狩猎社其实没有收入,每年反而要往里面搭进去很多费用,这些年为了维持这个狩猎社,王振飞已经花了100多万了。

每一个加入的社员,也都是自愿的,他们知道做这项工作不仅危险,还没有收入,而且还要平摊一些费用。

但是仍旧有十几个社员,愿意做这件事情,有的是觉得好玩,当成游戏在做,有的和王振飞一样,是对狩猎有一种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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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社成员合照)

很多人理解不了这支狩猎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也有一些人说,野猪也是保护动物,不应该捕杀。

但是王振飞却一直为自己做的事情为傲,他把狩猎野猪当成最重要的事业在做。

他出身于农民,知道农村人耕地劳作的辛苦,也为他们受尽艰辛,最后却食不果腹而感到心痛。

很多村民辛辛苦苦种的西瓜,每天浇水、施肥、除草,把它们像自己孩子一般照顾。

可是还没等瓜熟蒂落,就被野猪给霍霍了,两百亩地,能损失十几万。

这些对于一个农民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他希望能够为这些百姓做一些什么,哪怕只是帮他们保护好庄稼也好。

虽然外人不理解他们,但是受到保护的村民们对他们感恩戴德,常常将家里的特产送给他们。

王振飞每天都能接到很多电话,都是村民恳请他们去捕杀野猪的。

但由于他们打猎的范围受限,所以很多外乡人的请求,根本没有办法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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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王振飞不仅在家乡狩猎,他还去外省考察了好几个狩猎点,去学习和汲取经验。

他发现其他省份的情况和江西的很类似,野猪泛滥的情况也很多。

王振飞知道,野猪是“三有”保护动物,但国家对“三有”保护动物的规定并不明确,地方只能根据野猪的数量进行适度调控。

王振飞虽然对泛滥的野猪毫不留情,但他也知道应该保护野生动物。

在家乡婺源县的自然保护区里,有一种很珍贵的鸟叫“靛冠噪鹛”,属于画眉科的一种。

据统计,这种鸟全世界也只有几百只,在中国,也仅有150只,属于濒临灭绝的种类,比大熊猫还要珍贵。

王振飞有一次在保护区救过这种鸟的幼鸟,还帮助鸟儿赶走天敌,被当地媒体称为“护鸟人”。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他的愿望就是保护村民们的土地,让他们的辛苦所得不要被糟蹋。

接下来,王振飞还想再将自己的队伍壮大,再招聘一些退伍或者专业军人,一起护农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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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社门前合照)

除了狩猎之外,王振飞还有一个更远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吸引更多去城里的人回农村开垦荒地,复耕种植,将农产品做成品牌,推广到全国甚至是全世界。

或者将家乡建设成3A级景区,让更多人了解这里,来这里旅游。

王振飞看着眼前错落有致的油菜花田,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微风一吹浪涛滚滚,每一朵花都变得更加妩媚了。

他觉得,家乡一定会变得更、更富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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