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德国上演了本土版“春运”。

6月首个周末,适逢一连三天的全国假期。德国各地的公共交通都挤满了游人。铁路一天里出现400列火车满员甚至超载。

为了列车能顺利启动,有些短途旅客被“请”下了车,本想带自行车上去的人只能站在月台上叹息。德铁工会的数据显示,这个假日的人流量比疫情前同期还要多,出车数量和司机工作量都已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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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德国慕尼黑,民众在火车站搭乘火车。/视觉中国

这次德国春运的背后推手,是一张9欧元月票。

自2022年6月1日起,德国政府推出9欧元月票(约合人民币64元)。这个票价几乎是柏林公交系统正价的1折。更厉害的是,它还是全国通票,可乘坐德国所有地铁、公共汽车、有轨电车和地区性列车。

德国铁路网长达3.8万公里。如果你不赶时间,可以坐着慢车晃遍德国任意一座城市,甚至可以出国去薅瑞士的风景。要知道瑞士第三大城市巴塞尔的火车站,可是德国铁路运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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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公共交通系统推出9欧元月票。/视觉中国

这张月票一经推出就掀起热潮。截至6月6日,仅柏林公交公司已售出超过100万张,而柏林总人口才400万左右。德国的运输公司估计,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全国每月将有3000万人次使用特价月票。

受俄乌冲突影响,德国近期通胀率飙升,5月份通胀率上涨至7.9%,创下纪录。当地能源价格高涨,生活成本激增。

这一优惠政策的出台,一方面是为了减轻因通货膨胀而给普通民众带来的经济负担,另一方面当然是鼓励更多人使用公共交通出行,以求降低碳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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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车厂流水线。/视觉中国

德国产的汽车和不限速的高速路,都是这个工业大国的象征。尽管德国公共交通种类多样,但民众通勤更喜欢开车。

截至2021年1月,德国拥有4820万辆汽车,平均每个家庭拥有1.08辆。接近七成的德国人开车上下班,只有一成的人经常使用公共交通来通勤。

德国一些大城市里,市中心交通拥堵,开车还没骑车快。近年来很多车主选择先开车到城市周边,把车停好,再骑车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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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慕尼黑火车站,带自行车出游的乘客。/视觉中国

降低公交票价,让更多人直接放弃开车,这一环保议题也在德国社会里讨论了好几年,终于在能源价格飙升的时候一锤定音。

9欧元月票的优惠目前暂定持续三个月。眼见民众反响热烈,有些地区热切讨论要不要进一步推行全免费公共交通。出于财政成本的考虑,全国推行恐怕较难实现。

不过,推行免费公共交通,确实是欧洲近年的热潮。

“欧洲最富小国”卢森堡是世界上第一个公共交通免费的国家。过去卢森堡一张公交年卡要花费440欧元(约合人民币3075元)。

自2020年实施公交免费后,来自法国、比利时和德国的民众都喜欢去卢森堡晃悠,而当地人每天都要跟多国友人一起挤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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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堡古城不大,但景色优美。/视觉中国

更多国家的公交免费措施是从城市开始的。2013年,爱沙尼亚首都塔林也启动免费公交计划。当地人只要付2欧元办张公交卡,就能畅乘市内所有公交、电车和地铁。

计划实施后的三年里,选择公共交通出行的塔林市民增加了8%,但驾车出行所花费的时间却提高了31%。更多人坐公交,城市道路没更顺畅,反倒更堵了。

法国有35个城市推行免费公交,其中有5个城市人口规模在10万以上。

为了补贴财政“黑洞”,一些城市向当地企业加税,个别城市则放弃兴建大型项目。在一个耗资1.8亿元的体育场馆和免费公交之间,敦刻尔克不得不放弃前者。

爱薅羊毛是商品社会里人们的天性,但是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最后为福利埋单的,很可能还是那些挤公交地铁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