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制这种新型武器时,的确是一无所知。”黄旭华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只淡淡地谈及当时情况困难,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核潜艇研发过程中辛酸而又磨难重重的岁月。

“在粮食不够、靠野菜充饥的年代里,我们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五六年的光景,我们靠自己的力量造出了第一艘核潜艇。”这是军事科学院研究员

黎的回忆。

核潜艇的研发需要被提上日程,且迫在眉睫。但彼时的中国正处于与苏联愈渐愈远的阶段,致使中国只能依靠自己独立去研究这项高难度的项目,可当时的科研人员手里并没有相关的制造核潜艇的资料,仅有的只是两张模糊的核潜艇的外观照片,这对当时的科研人员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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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全世界都认为中国根本造不出核潜艇的时候,在1974年,中国的第一艘核潜艇破空问世,并被命名为“长征一号”。这毫无疑问给当初不看好乃至讽刺中国的西方列强,打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中国的核潜艇“长征一号”的研发成功,居然还要感谢美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感谢美国的一款玩具!

到底是怎样的玩具,居然能让中国的核潜艇提前面世?更甚至进一步将中国推进了世界强国的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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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6月27日,时任国防科研的聂荣臻元帅首次在一份报告中指出,中国应当自行设计和生产核潜艇,聂荣臻元帅在新中国成立后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科学技术工作上,参与制定科技方针与科技规划工作,前后参与制定了长达600多万字的十二年规划纲要草案,对工农国防和其它科学技术领域进行了全面规划安排。该报告提交至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很快得到批准。

1960年,中国开始了核潜艇的预研工作,与当时世界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核潜艇研制工作应当算是起步较早。但由于外国对我国进行严密的技术封锁,我们不得不先向苏联求助,希望获得技术支持和研制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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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中国国庆十周年,在庆典上,毛泽东主席与赫鲁晓夫交谈,话语中毛泽东主席提到了核潜艇技术问题,希望苏联指导我们搞一艘核潜艇。不料赫鲁晓夫却傲慢地回应,核潜艇技术复杂且价格昂贵,你们国家搞不了。接着他还提出了一个反建议,称苏联有了核潜艇,你们就有了,我们可以组成联合舰队。

言外之意中国要研制核潜艇简直是异想天开。这个反建议中有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在我国沿海建很多长波电台,供苏联海军用。毛泽东主席听了之后很生气,因为一旦这套长波电台给苏联用了,那我国就没主权了。他冷静地回答,我们需要是需要,但不给技术支持也没什么大关系,我们可以自己试试。

1959年10月,毛泽东发出最高指示:“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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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年也要搞出核潜艇,这显示出了毛主席和老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对核潜艇项目的坚强、明确决心。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几个月后,一大批青年技术骨干和专家从全国各地到核潜艇设计组报道。为保守机密,核潜艇工程取代号为09工程。

黄旭华就是这个时候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当时的辽宁省葫芦岛,该地环境十分恶劣。“那个地方一年刮两次七级大风,一次刮半年。”在中国首档青年电视公开课《开讲啦》特别策划“国之脊梁”主题系列节目中,黄旭华笑着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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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旭华

自此,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核潜艇事业 ,从那时起至1988年的30年间,他再也没有回过家乡,连通讯地址都未曾告诉过家人,与家人亲友彻底断绝了联系。直到父亲去世,黄旭华也未曾回去看一眼,他的兄弟姐妹埋怨他“不孝子”,他的眼泪无奈只能在心间流淌。

“为了工作上的保密,我整整30年没有回家。离家研制核潜艇时,我刚三十出头,等回家见到亲人时,我已经是六十多岁的白发老人了。”

苦干惊天动地事,甘做隐姓埋名人,这群青年骨干与专家成为了中国核潜艇人不懈奋斗的缩影,成为了真正的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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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人聚齐了只说要研发核潜艇,却没有人知道核潜艇长什么样子。大家只能在一大堆杂志里大海捞针般的寻找,用零碎的核潜艇有关资料分析汇总出它大概的模型。与此同时,彭士禄带领团队摸清了国外核电站、核动力装置的基本情况,默默攻关,后来这些“门外汉”悄无声息地就站到了核动力科学研究的前沿。

这种情况下他们还做出了一个让世界震惊的决定,在中国一步完成美国需要三步完成的水滴型潜艇。在当时,这样的决定是非常需要魄力和勇气的,非常不容易,719所型号总师殷洪回忆到。

1962年,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国民经济建设处于极度苦难的时期,经过多方权衡,为了优先保障两弹工程,核潜艇工程被迫下马。但核潜艇研究始终不曾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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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周恩来总理力排万难主持召开中央专委第11次会议,批准核潜艇工程“上马”。1968年2月,在中国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领导之下成立核潜艇工程办公室,核潜艇工程开工后,为组织协调各方面的工作,经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1969年10月成立了核潜艇工程领导小组,在中央专委领导下工作。

当时的经费苦难,办公室每个人的办公经费才8块钱。所以研制人员不能出差,一般只能跑趟城里,跑各个研究所,这8块钱还要用来购买办公室的笔墨纸张等等。

但我国已经和苏联翻脸了,核潜艇人都很有志气,常常早晨六点就起床,拿起工具书自学。在第一批集结的青年骨干中,并没有几个是学历出身的,大家都是搞化工的,搞机械的,搞工程的,五湖四海的,所以自学成为了大家的第一任务。

不知道核潜艇内部装置,成为核潜艇研制过程中一大难题。核潜艇工程一度因为不知道核反应堆应该装在什么地方而停滞。据彭士禄院士回忆,在第一次搞核潜艇设计的时候,有三个不懂,第一个是艇体设计不懂,第二个是不懂怎么搞导弹,还有一个就是如何搞核动力。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负责艇体设计的同志看到了一个美国核潜艇玩具模型,因为构造十分精致逼真,他当即买下。后来了解到潜艇研制陷入僵局,他随即将该模型赠予了研发组。这个玩具拥有完整的潜艇内部结构,让研发组所有人员第一次知道了核潜艇内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似不起眼的玩具,最终帮助中国核潜艇研发向成功迈出了关键一步。

这个关键的模型属于美国renwal牌1:200华盛顿级战略导弹核潜艇,renwal模型之所以如此仿真,与该公司总裁雷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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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希尔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雷瑞斯是一名军事发烧友,对于自己开发的军事模型可谓是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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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1943年就建立了模型公司,专门出品高精度的军事模式。其手下的研发设计团队,还曾经按照自己的专业知识评估猜测出美国尚未公布的战斗机模型。

但值得特别说明的是,由于我国研制人员的大胆创新,我国第一代核潜艇在艇体设计方面相比国外第一代核潜艇有很大的突破,我们的核潜艇线形设计过程是没有走弯路的,一开始就是水滴型。

研发核潜艇需要大量的数据计算,但当时的中国还没有计算机,科学家们只好借助算盘和计算尺计算核心数据。为了保证数据准确,他们分组计算,一旦有一组的数据对不上,就全部推翻重来。为了控制核潜艇的总重量和隐形,就用磅秤来称。黄旭华和同事们用了最“土”的方法解决了最尖端的技术问题,并将创新思维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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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本摸清核潜艇内部构造后,研发组请来几位木匠做出了一个1:1比例的核潜艇模型,宛若一个超级木质核潜艇大玩具。在科学家们昼夜不息的努力下,

首艘“汉”级核潜艇在辽宁葫芦岛开工,1970 年12月潜艇下水

1974年8月1日,中国第一艘下水鱼雷攻击型核潜艇被命名为“长征一号”,正式列入海军战斗序列。至此,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潜艇的国家。

“夏”级是在“汉”级的基础之上研制出来的,代号为092型。1970年9月该级核潜艇在葫芦岛造船厂开工建造,1981 年2月下水,1983年才交付海军。

对中国而言,导弹核潜艇只是解决了导弹核潜艇“有”与“无”的问题,无论是“汉”级还是“夏”级核潜艇都存在许多严重的问题,如反应堆体积大,功率小,安全性差,最要命的是噪音高达60分贝。这样的噪音让美军设在东南亚的监听站都能听到其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我国核潜艇电子设备和声呐等也比较落后,部分型号携带的导弹射程更是只有2 000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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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093的最早研制设想在1980年出台。研制设想出台较早,海军于1980年11月下达了研制新型核潜艇的计划,当时要求要达到前苏联第三代核潜艇的技术性能指标。但经过三年的反复论证和立项,093型核动力攻击型潜艇的研制工作才于1983年7月正式上马。提到093的研制,不得不提到“高温气冷核反应堆"(GCR),这是093和094的动力来源,也是当今国际军事界一项顶尖军事技术。

1997 年底第一高温气冷核反应堆样堆研制成功,并成功在四川试运转。新型核反应堆的研制成功,为093的研制解决了一个核心问题,此后中国先后数次拨专款加快093的研制。大约在2000年上半年,首座高温气冷核反应堆吊装在093级核潜艇上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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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潜艇可同时对几百个目标进行打击,足以保障中国不受他国核攻击与核威胁,并可在未来战争中达到阻绝“第三者”直接介入的效果。093与094的出世,也为中国水下作战能力与战略威慑能力增添了新的力量,使中国海军的这两项能力都上了一个新台阶。

此外,在世界主要国家中,核潜艇都是主要海军的主要力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海军的主要装备是战列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则是航空母舰,彭士禄认为,在未来的时代里,海军的主要装备就是核潜艇。与常规潜艇相比,核潜艇的非对称优势在于火力强大,可以携带威力较大的导弹,并且活动范围广,很符合大国的战略安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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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潜艇的战略意义还在于其具有二次报复能力,核导弹如果采用固定部署的话,人家有卫星,很容易知道核导弹的位置,将相关信息查得一清二楚。所以陆上固定发射的导弹很容易暴露,别人会比较轻易地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

核潜艇的部署是隐蔽机动的,像我国这样奉行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国家,在战时,即使陆上的核导弹可能相对容易被敌方摧毁,那么拥有核潜艇,就拥有了主要的战略反击手段。核潜艇上携带的不止一枚导弹,这使它的报复能力非常强大,当一国遭到核打击之后,可以使用弹道导弹核潜艇向对方进行核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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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的岁月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黯然失色,那些曾经在一线为国防事业而倾心奋斗的前辈们永远值得我们铭记并向他们学习。他们用最朴素却又最伟大的方式报答了党和人民的恩情,讲党性,讲良心,讲民族精神,为振兴中华民族宏伟事业而奉献了一生。第一艘核潜艇研制成功后巨大的喜悦,在今日仍能让我们心头一颤,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而感到与有荣焉。

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具有代表性意义的时刻,在这个时刻背后饱含着苦难与生命的洗礼,那些挥洒过的汗水,被打击的骄傲,风雪之下的坚持,那些算盘日夜不停敲打的时光,都在这一刻凝聚为一声长叹,凝聚为鲜花与掌声,赞扬与表彰,凝聚为一个时代的荣光。

说明:在《国际展望》期刊独家采访彭士禄院士中,提及到玩具模型事件,本文以彭士禄院士所说为准。

参考资料

1环球信息网 中国最先进的核潜艇

2中外文摘 靠玩具模型造出中国第一艘核潜艇

3观察者网 专家:中国核潜艇没有之父 就算有也不应是黄旭华

4新华网 第一艘核潜艇:“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

5期刊《知识就是力量》 时代楷模:核潜艇之父彭士禄

6黄旭华:人生为祖国深浅

7知乎 中国核潜艇往事

8澎湃新闻 “中国核潜艇之父”黄旭华:一生研制核潜艇,归家已是花甲年

9期刊《国际展望》 揭开共和国军备发展史上最神秘一页:与中国核潜艇之父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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