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前后,是相声最不受待见的几年。

那时候流行霹雳舞,一个叫孙红雷的东北小伙还特意跑到重庆参加全国第二届霹雳舞大赛并获得了二等奖,从此走向人生高峰。

霹雳舞有多受欢迎,相声就有多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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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于谦后来在采访中说的话来形容,“尤其1994年的时候,别人一听这节目是说相声的,听都不听,就开始起哄:‘下去,赶紧走!’”

就是这么惨,不过于谦还好,说相声只是他的爱好,他有单位,也可以去演戏去做主持,“我可能不以这个为谋生手段了,那还有别的呀。”

跟他相比,他后来的搭档郭德纲可没这么幸运。

他曾怀着梦想和诚意三入北京,却因为没有人脉屡屡碰壁,看似在最繁华的都市,实则过着最落魄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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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相声行业向来讲究师承门第,郭德纲先后三次进京,到处求各个剧团师傅能收留自己,但是没有一人肯搭理他,“我想给别人当狗,可还是没人要我。”

每一次都是狼狈,下场都是“飘零无助”。

第一次是他15岁那年,1988年,本就有着很好基础的郭德纲考入全总说唱团,满心欢喜来到北京后,却因为历史原因被迫原籍返回。

第二次是他21岁时,1994年,在老家小剧团唱了几年评戏的他,怀着那份不甘心,揣着攒的100多块钱再次来到北京。

他有舞台经验,也不怕苦,他很想能被大师们“收留”,只要能有份固定的收入,哪怕少一点也好。可结果,拜师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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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津后,他索性自己包了一个场地,给自己开剧场。可最后欠下一身债,房子都卖了不说,还跟老婆离了婚。

第三次是1995年。婚姻和事业双双失败,眼见着其他人混得风生水起,他不服气,“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我也不差”。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进京,亲戚不愿借给他钱,最后还是三个同学给他凑了4000块,助他最后一次入京。

结果这一去,梦想还未提及,“生存”率先向他发难。

他住在离市中心很远的一个小平房内,屋内就一张床,一把凳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评戏团唱戏,说好的一个月一千块钱,结果唱了两个月,一分钱没拿到。

眼见着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大葱就面条都要省着吃,挨饿受冻那是常有的事儿。赶上生病发高烧,他只能把BB机给卖了买药。没钱交租金碰上催租,他猫在房里不敢出声,直到半夜才偷偷翻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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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次错过末班车,他厚着脸皮问出租车司机能不能用手表抵车费,人家理都没理他,最后还是走着回到出租屋,一直到凌晨4点才到家。望着满天繁星,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他说,那是他来到北京第一次哭。

想来,人生低谷也不过如此吧。

郭德纲后来回忆说,“十冬腊月,大雪纷飞,大栅栏上连条狗都没有。回头看那段岁月,孤身一人,流落京城,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我穷过,苦过,受过罪,挨过饿,甚至哭过,但就是没有怨过。”

是啊,我没有怨过,我也愿意去给你当狗,可你不要,你怕我咬你,最后生生把我逼成了龙,于是就有了郭德纲后来的那句,“我就是条来北京争饭的疯狗。”

人活一世,与其等风来,不如自己逐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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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1996年,靠着平日里给别人写剧本、拍广告、打杂,郭德纲总算坚持了一年。

有一天路过一间茶馆,听见几个年轻小伙子在练嘴,便好奇地坐下来听,这一听,便“听出”了人生转折。

茶馆里带着他们练嘴的人叫王玥波,跟郭德纲一见如故。而那些练嘴的小伙里,有一个“大眼睛”,看完郭德纲即兴的一段《金龟铁甲》后直接惊呆了,他就是李菁。茶馆老板看郭德纲相声说得好,随即邀请他留下说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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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郭德纲和王玥波组成搭档,和李菁一起在此落了脚,茶馆名叫“京味茶馆”,便是“德云社”所有故事开始的地方。

那个时候说相声不挣钱,想要不饿肚子还得经常出去“兼职”,几人就这样一直坚持着。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张文顺先生。他第一次听到郭德纲说相声就忍不住称赞,“这小子,是个角儿!”

后来,郭德纲联合李菁、张文顺,召集了一些同行,正式成立北京相声大会。与此同时,“生存”再次向他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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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块的票钱,观众却少得可怜。

有一次,台下只有一位观众,台上演员正咬牙演得起劲,观众的手机却响了,郭德纲只得停住,看着观众也一脸尴尬的表情,他唯有打趣地说道,“你接吧,我等你。接完你好好地听,要上厕所必须先打招呼。”

一场演出下来,还不够几人的一顿盒饭钱。

演员不固定、节目不固定、演出地点也不固定,他还是在北京各个小剧场漂着。想要生存,想要成名,谈何容易?

好在,彼时的郭德纲女友,如今的“北京德云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惠出现了。

王惠比郭德纲出名早,跟郭德纲相识相爱后,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到北京找郭德纲,并放弃自己的大鼓专业。

此后便一头扎进相声的海洋里,为郭德纲收集了300多段传统相声段子。

为了支持郭德纲的事业,她还变卖了自己的各种首饰,郭德纲含泪接过钱,度过了那段艰难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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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也是在那一年,曲艺团的相声演员于谦有了放弃说相声的念头。

一方面是相声行业的寒冬,几乎已经让一再咬牙坚持的他绝望;另一方面,跟他搭档的逗哏演员远赴日本学企业管理去了。

这相声还怎么说?

直到有一天,郭德纲在张文顺的介绍下出现在他面前,算是被临时借到曲艺团跟他搭档演出。这一演,就是整整两年。

期间,二人跑遍了京郊各地,成了名副其实的郊县天王。一番接触配合下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就这样,于谦对相声的激情被再次点燃。命运就是这么巧合,此后二人也曾搭档参加相声大会,于谦还将郭德纲介绍给了侯耀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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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2003年,安徽卫视弄了个“活人展示”的挑战节目。

就是把一个人关在市区的一个玻璃柜里,展示48小时,不仅是直播吃睡,还要表演才艺,基本上就是给人当猴子看。

他在橱窗里又唱又跳,围观他的人,有鼓励的也有嘲讽蔑视的。

这是个很挑战尊严的事,郭德纲中途几欲崩溃,但他还是咬着牙完成了挑战。因为挑战成功,就能成为主持人,就有4000元一期的主持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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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一直在赔钱,处在生死飘摇期的相声大会来说,是救命钱。

当他完成挑战,最终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喜悦、解脱?谁也说不清楚。但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他的一次“重生”。

同年,北京相声大会正式改名为“德云社”。

后来,郭德纲把这段经历搬到了台上,塑造过一个为了五千块酬金,甘愿在广告片里扮演黑猩猩的相声演员形象。

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郭德纲默默收起折扇,往日种种皆付诸一笑,或许从橱窗出来的那一刻他已悟透:“人活着要用心,不用脸。”

年少轻狂时,我们总认为,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体面。在俗世里摸爬滚打后才发现:生存面前,所谓面子,所谓体面,就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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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北风也有转南时,瓦片尚有翻身日。

2004年,借着互联网的春风,郭德纲的大量作品被上传到网络。那一年,由他演唱的歌曲《刚刚好》,也被众多初代纲丝口口相传:

这个世界真太浮躁,唱不清歌词还火爆,名人争着原告被告,连馒头也幸免不掉,刚刚好,我胆子小。

同年,郭德纲办了一场“濒临失传相声专场”,当时北京文艺广播《开心茶馆》的主持人康大鹏过去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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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播出后,郭德纲一炮而红

用一位北京出租车司机的话,“不知怎么的,突然那么一天,满北京的广播里都是他说的段子”。

郭德纲火了,他成功了。同年,在他的邀请下,于谦正式加入德云社,自此二人结为固定搭档,合作至今。

再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他真的成了“来北京争饭的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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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想成为,而是被逼无奈。

一些“歌颂相声”的团体瞧不上他的脏活儿,不仅不要他还处处抨击、打压他;一些民间同行也见不得他的崛起,指责、使绊子是常有的事,以至于德云社当时经常会遇到责令停演、强行被占用场地、挖墙脚等情况。

具体的咱就不说了,德云社发展初期“夹缝求生”“后院着火”的故事网上太多了。那一时期,郭德纲怼天怼地,人送外号“怼人王”,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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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个问题:如何评价郭德纲这个人?高赞回答说:“有天赋,有本事,有经历,根子上是个文人。”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争饭吃的疯狗”说法,吃过苦,挨过骂,遭过同行排挤,遇过众叛亲离,没人比郭德纲更懂什么叫人情凉薄。

他的师父侯耀文说:“他一路坎坷,必定嫉恶如仇。”

他自己说:“那一夜,我梦见百万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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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如今的郭德纲在相声界名声大噪,德云社更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头牌。

这些年,他也为相声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如岳云鹏、阎鹤祥、周九良、烧饼、张云雷、孟鹤堂等等。

2022年1月18日这天,是郭德纲49岁生日,德云社众人纷纷在社交平台上花式发文祝贺,全网都在热议这一盛况。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争饭吃的“疯狗”。

26年了,他历尽半生辛苦,看尽世间冷暖,终于验证了张文顺的“预言”,他成了独一无二的“角儿”。

人生如潮,起起落落。郭德纲的故事告诉我们,纵使身处泥泞深处,也不要轻易认输,瓦片尚有翻身日,何况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