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密克戎不致命，却拥有无限可能|呼吸道|奥密克戎|流感|疫苗|病毒

大家好，欢迎关注天阅财经观察，今天我们来聊一种让世界如临大敌的超级病毒。平时这种病毒会伪装成一个弱鸡，症状也仅限于疲惫、肌肉酸、喉咙痛和轻微咳嗽，看起来和普通感冒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真正的能力，却是干扰疫苗抗体，大范围感染，把人类变成病毒的培养皿，突变出更多的新病毒。这种病毒极擅长传播，比德尔塔还要强37.5%。更可怕的是，它的潜伏期相当的长，很多都是无症状感染者。当人类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像幽灵一样悄悄地传播了很长时间。我们对这种病毒的了解非常有限，它是如何干扰疫苗抗体效力的？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能力？医学专家们，又为何对它充满了恐惧？

一、疫苗失效之谜

2021年10月，医学期刊《柳叶刀》上出现了一篇让人不安的文章。通过对300万名辉瑞疫苗接种者的跟踪，研究人员发现在6个月内疫苗的防护能力仅剩下47%，这一下就把研究人员搞懵了。究竟是疫苗会随时间而失效，还是德尔塔出现新变种能够突破免疫了呢？研究人员把目光转移到其它疫苗上面。结果发现莫德纳疫苗在3月时有效率是89%，到了9月还剩下58%，强疫苗3月时有效率86%，到了9月只剩下13%。随后，美军这边的数据也传过来了，根据对80万退伍军人的跟踪调查发现，3种疫苗在6个月内防护效力下降了35~85%。研究人员判断，是病毒出现了新的变种。但是接下来的研究却更加让人疑惑，尽管感染率不断突破，但是死亡率却没有明显的增加，难道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病毒出现了吗？为了平息恐慌，他们只能先对外宣布疫苗对死亡的防护依然有效。

二、新病毒的爆发

2021年11月4日，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的一家实验室中，初级科学家艾丽西亚·维穆伦(Alicia Vermeulen)正在处理一批德尔塔病毒样本。她发现了一个异常的阳性结果，这个样本和普通阿尔法病毒相似，但是刺突蛋白的突变点却多达32处，同时它的S基因是缺失的。在常规核酸检测中,S基因是检测标靶，S基因缺失意味着常规检测很可能检查不出来这种病毒。但是由于类似情况在早期的阿尔法病毒上也曾经出现过，所以维穆伦只是做了记录。第二天，她又发现了一个类似的样本，而在接下来的一周里，越来越多缺少S基因的病毒样本出现了……此时的她开始感到不妙。维穆伦马上联系了南非国家传染病研究所(NICD)，并且把病毒样本寄了出去。但是为时已晚，病毒并没有给维穆伦留下更多的时间。

11月9日，一群学生正在进行一场橄榄球比赛，在比赛中很多人觉得跑不起来，身体使不上劲还特别的累，最终这场比赛只能草草收场。有人去了校医室，结果被检查出病毒阳性。校医赶紧扩大检查范围，结果发现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感染了。学校急忙上报给政府，政府再一排查，疫情已经蔓延到全市。随后以比勒陀利亚为中心，疫情在南非爆发。到了12月20日，南非已检出的新增感染者中，96%都是这种新病毒。新冠病毒的传染能力特别的强，只需要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能让感染人数翻上一倍，南非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到了11月24日疫情彻底失控，南非政府上报世界卫生组织。世卫组织确认这是新冠病毒的第五次变异，命名为B.1.1529，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排查。随后他们看到了世界沦陷的轨迹：

11月25日，博茨瓦纳、香港；

11月26日，比利时、以色列；

11月27日，英国、美国；

11月28日，加拿大、澳大利亚、荷兰；

11月29日，葡萄牙、苏格兰、

11月30日，瑞士、日本、印度；

12月2日，芬兰；

12月6日，俄罗斯；

12月7日，新西兰；

12月13日，中国大陆；

12月25日，马来西亚……

截止到目前世卫组织已经在全球77个国家和地区发现了B.1.1529的踪迹，在媒体上它还有一个更熟悉的名字：奥密克戎。

三、突破中国防线

奥密克戎是怎么突破中国的严防死守呢？时间回到12月9日。这天，天津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在例行检测当日境外输入感染者的样本，发现其中有一例样本和其它德尔塔毒株不同，这马上就引起了疾控中心的警惕。疾控中心把这例样本单独进行了新冠病毒全基因组测序和序列分析。4天之后，结果出来了，这就是B.1.1529奥密克戎。于是疾控中心赶紧通知医院，把病人单独隔离。但是到了12月14日，广州越秀区再次发现了奥密克戎病例。感染者在11月27日入境，在集中隔离期做了好几轮核酸都是阴性。解除隔离后乘飞机返回广州，闭环转运至越秀区家中再次居家隔离。一直到12月13日凌晨核酸检测出现阳性，足足潜伏了16天才被检测出来。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感到细思恐极，潜伏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之后在广州市疾控中心做了全基因组测序和序列分析后确认，这就是奥密克戎！紧接着，在这名感染者居家隔离的楼上，新的感染者被陆续发现……12月18日，长沙从入境人员中检测出2例奥密克戎；12月24日，深圳疾控中心从洛杉矶到深圳的航班中检出3名；1月8日，河南安阳发现奥密克戎；2天后江苏无锡发现奥密克戎；

1月9日星期日，更让人恐慌的事情发生了。天津疾控在核酸检测中，检出15例阳性，全是中小学生，全是奥密克戎，这意味着变种病毒很可能已经在学校间蔓延，美国灾难片中的故事正在悄悄变成现实。天津疾控马上进行了更大规模的排查，果然再次检出21例奥密克戎感染者，其中一半还是来自学校。进一步分析后发现，确诊的首轮20名病例，至少已经传播了3代，并可能在社区里已经传播了一段时间。天津连夜控制人员流动，开展大规模核酸筛查。截止到1月12日，累计确诊752人，大部分为境外输入。而随着排查的进行，奥密克戎的源头也被找到，是一家校外托管机构。先是这家机构的一名老师被感染了，然后老师感染了学生，学生又感染了家长，随后又在学校里开始传播。咸水沽镇第七小学，高庄子小学，和辛庄中学均已发现奥密克戎的踪迹。万幸的是学校常规筛查做得很严格，发现及时，病毒还没来得及大面积传播。

迷之奥密克戎

看到这里可能就要有小伙伴们提问了，你说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奥密克戎传播得如何快，如何难以被发现。但事实上，感染奥密克戎的患者基本上都是轻症患者，有些甚至连症状都没有，我们能不能就拿它当个流感呢？2021年7月29日，张文宏医生就发表了“与病毒共存”的观点，随即就引发了一场口水大战！但是仅仅3个月后，低症状、低致死的奥密克戎就来了。难道，病毒真的响应了张文宏的号召，也在尝试和人类共存吗？

时间回到2021年11月27日，意大利罗马儿童医院科研团队成功地蹭了个热点，抢先发布了奥密克戎毒株全球首张照片。与德尔塔毒株相比，奥密克戎一口气点了50多项突变，其中刺突蛋白突变多达32处，奥密克戎的变异主要是为了和人体结合。病毒的进化遵循着一个三角平衡，致死性、传播性和突变性3选其2。比如毁灭了印加帝国的天花病毒，就是点满了致死性和传播性，放弃了变异性。这导致天花病毒的性状非常稳定，一旦被人类摸清了它的套路，很快就被摧毁了。而流感病毒则走了另外一个极端，点满了变异和传播性，牺牲了致死性。伤害性不大，但是对现代医学侮辱性极强，疫苗研发还不如它变异的快。古往今来，所有的病毒都遵循这个三角平衡，没有例外。那么奥密克戎真的是冠病毒放弃了致死性，尝试和人类共存的和平大使吗？下结论之前，让我们先来从病毒的角度看一下。

在自然界中，病毒非常脆弱。细菌可以脱离宿主独立生存，而病毒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病毒的第一要务是感染而不是杀死宿主。为了感染更多的宿主病毒一直在进化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到目前为止被发现的变种新冠多达几十种，而其中对人类最有威胁的有5种，分别是D614G、阿尔法、贝塔、德尔塔和奥密克戎。它们各有特点，而奥密克戎就是点满了传染和突变的变种，其中最重要的有3个：

第一个是N501Y。这串数字表示，病毒刺突蛋白上的第501个氨基酸从N变成了Y。N代表天冬酰胺，Y代表酪氨酸。刺突蛋白是病毒与人体细胞对暗号的小爪子，当病毒找到宿主细胞之后，就会伸出小爪子和细胞对暗号，如果暗号对上了，细胞就会给病毒开门，放病毒进来，病毒也就成功感染了细胞。奥密克戎的这项突变，针对的是人体呼吸道细胞，让暗号对的更加丝滑。

第二个是P681H。第681个氨基酸从脯氨酸P变成了组氨酸H，当刺突细胞与人体细胞结合后，帮助病毒更加流畅的进入细胞内部。

第三个是69-70del。奥密克戎删除了第69和70号氨基酸，牺牲了部分能力，同时也删除了身上的靶点，让疫苗抗体找不到自己。

同时奥密克戎还针对不同疫苗抗体做了个性化的针对性突变，比如N679K专门针对强生疫苗，类似的还有K417N、E484A和N440K等。经过重重改造后的奥密克戎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感染机器。人体一旦被感染，就会变成一个病毒实验室，每天不停的生产新病毒。感染人数越多，就意味着病毒实验室越多，这个时候奥密克戎的第二项能力：突变就派上用场了……

“奥密克戎”很可能是艾滋病毒与新冠病毒结合产生的变异病毒。

未知中的恐惧

流感一直是公认的弱鸡，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能死于流感。但是1918年，一场流感感染了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并且杀死了其中4000万人，史称西班牙流感。西班牙流感也是流感，能杀死这么多人靠的是突变。流感病毒进入呼吸道之后，首先会到达咽喉，病毒会伸出刺突蛋白上的爪子，和咽喉细胞对暗号，然后骗过细胞进入细胞体内。然后细胞就被黑化了，成为病毒繁育的据点。一个咽喉细胞至少能够生产出1万个新病毒，然后每一个新病毒又将去感染新的咽喉细胞。只需要2个小时，第一批咽喉细胞就会被感染，这个时候身体的免疫系统就会做出反应了。之后病毒和免疫细胞之间会有一场鏖战，按照惯例一般持续7天，然后流感病毒退出，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西班牙流感会在战场的废墟中留下一个变异病毒。它经过突变不再害怕抗体，顺着呼吸道直抵肺部，然后对着免疫细胞呐喊：“来打我啊！”于是免疫细胞们被激怒了！纷纷跑来准备暴打挑衅的流感病毒。这些免疫细胞并不是漫画里的身体卫士，而是一群天生的杀人狂魔。一旦被放出来，它们会无差别的攻击周围的一切，无论是细菌、病毒、还是人体细胞。当他们在喉咙里肆虐的时候，你最多感到喉咙痛，但是当他们在肺部肆虐的时候，你就会呼吸困难。这就是为什么流感会引发肺炎的原因。但是肺炎虽然难搞，也不会致命。但是西班牙流感突变出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它可以激活人体中一种叫C5a的因子，而C5a会解锁人体对免疫系统的控制，让所有的免疫细胞进入自由杀戮的状态。于是，所有的免疫细胞会瞬间暴走，它们无差别的破坏周围的一切。不仅肺部会瞬间崩溃，导致无法呼吸，由于缺氧，各种器官也会开始衰竭。同时失去控制的免疫细胞还会在全身爆炸，引发急性内出血，病人的皮肤上开始出现紫色的血斑。最终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自己的免疫系统杀死。

讲完流感的故事，恐怕没有人会愿意和病毒共存了。传染性越强，就意味着分裂基数越大，而分裂基数越大就意味着突变的机会越多。所以奥密克戎的高传染高变异意味着无限可能，而无限的可能又意味着无限的未知。也许，是无限的惊喜，也许，是无限的恐怖。奥密克戎也许愿意和人类共存，但是这个共存的含义是，把全人类都变成病毒的培养皿。如果哪一天它突变出一个继任者，这个继任者还愿意继续和人类共存吗？

六、斗争还是共存

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过上下5000年，而病毒在几亿年前就已经存在于地球。与我们共存过的烈性病毒不只有索波纳天花、埃博拉出血热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病毒，还有更多我们来不及留下文字，就将我们团灭的存在。在生存的斗争中，人类因为朊病毒而修改过基因，为天花病毒发明过疫苗，为鼠疫杆菌建立了现代疾控体系。同样为感染人类，流感病毒年年都在突变，为了逃出非洲，埃博拉病毒尝试向低致死妥协。人类与病毒之间，进行着一场没有终点的斗争，时而互相伤害，时而互相妥协。而今天的毒奥密克戎，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当医护工作者忙碌在方舱医院中，奋力拯救每一名患者；当新冠疫苗出现在社区批量接种，为人民健康浇筑起防疫盾牌；当健康大数据出现在每一台手机，为抗疫建立数据防线；当天津市民冒着严寒在街头排队，为寻找病毒群策群力；

多年之后，当我们的后人，问鼎世界之巅，回顾寰宇，向我们询问：多年以前，那场与病毒之间的斗争，结果如何时。在心底，我期望我的回答是：“病毒给我们带来了困难，挑战，甚至死亡。但是也提醒了我们，永远不要自满，永远保持敬畏，永远砥砺向前。这场与病毒斗争的结局，是我们与病毒共存。但这种共存的方式有很多种，幸运的是，这场斗争的最后，人类并没有妥协，以成为病毒的培养皿共存，而是我们通过斗争，迫使病毒去妥协，改变宿主来与我们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