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奥密克戎开始在国内引发本土社区传播。1月8日,天津出现本土奥密克戎病例;1月9日,河南省疾控中心对病毒全基因组测序结果显示,河南安阳2名病例与天津本土疫情属于同一传播链……纵观全球,截止1月14日,已有128个国家出现奥密克戎感染者,其中美国自1月份以来单日确诊新冠肺炎感染人数超过百万,其中奥密克戎感染者超过九成……

西安“封城”也让人们难免想起2年前的武汉“封城”,而在1 月 11 日,中国工程院院士张伯礼出席天津疫情防控发布会时指出,中药治疗对奥密克戎有效,将发挥更大的作用。张伯礼说:基于前期治疗经验,中药对发热、咳嗽、咽痛等症状改善明显,转阴时间比较快,复阳的比较少,转重的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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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的中医治疗体现出来的好处,这次依然体现了出来,而且更加突出——这样说的依据可能是什么呢?没有特效药也没有对应疫苗的奥密克戎变种狙击战里,中药有效的原因何在?

面对未知病毒:中医对“证”不对“病”的原理是什么?

从两年前流行至今的新冠病毒,其实有非常多的变种,目前的“主要敌人”奥密克戎毒株,最早发现于非洲国家博茨瓦纳,随后在南非迅速传播——新冠变异毒株是按希腊字母来排序的,希腊字母总共有24个,从阿尔法(α)到欧米伽(Ω),而奥密克戎(ο)在希腊字母中排第15位。

新的变种意味着不同的病毒分类,在分子层面,对应着不同的结构,从物质基础上来说,新的变种与之前的病毒存在很大的差异,所以基于分子生物学的角度来看,需要特异性地开发药物或者疫苗,才能治疗新的病毒引发的疾病。

而中医并不是这样认识新冠的,这从张伯礼院士的描述中也可见一斑:“基于前期治疗经验,中药对发热、咳嗽、咽痛等症状改善明显,转阴时间比较快,复阳的比较少,转重的比较少。”中医针对的是一组症状,而不是直接针对某一个病毒来治疗的,这就要分析中医的一个重要概念“辨证论治”中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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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是指发病时的一种症状,是疾病引起患者主观感觉不适,以感冒为例,“感冒”无论在中医西医里对应的症状往往都包含发热、咳痰、流涕,这些症状的出现会引导医生考虑感冒的诊断。

在西医的分析框架中,进一步的确诊往往需要依赖辅助检查,以明确是病毒性感冒或是细菌性感冒,但是中医的诊治逻辑就是另一个框架了:中医分析的是症状群,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组互相关联的症状组合,而这就是“证”。

继续用感冒的例子,中医辨别的要点并非是病毒或是细菌,而是“寒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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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里的风寒感冒对应的就是一列的关联症状,对于医生乃至患者本人都是比较容易辨别的,而这一组症状即对应了“风寒”这个证,“证”,是各种致病因素即病邪与人体防御功能即正邪相互斗争过程中出现的一组病理体征和主观症状的综合。

这一系列的症状群最后导向的是同一个病因:受了风寒之邪产生了感冒的表现,而风寒在中医里对应的治法就是辛温解表——说白了就是用热性的方式驱散风寒,所以姜糖水发汗乃至蒸桑拿都是治疗风寒感冒的方式,而具体的治疗处方就是桂枝汤。

相应的,风热感冒也有对应的方剂——其中又以板蓝根为代表,所以这也就回答一个困惑,为什么不是所有的感冒都可以用板蓝根?不辨证,治疗自然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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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们就明白了,中医治疗疾病的核心逻辑是识别症候群,并依据症候群导出病因,再对因治疗,而西医的治疗也是针对病因,而它的病因往往是细菌和病毒这样的具体事物,后者的好处在于可以更加精确,但是面对变化多端的病原体本身,像抗原抗体这样一一对应的西医模式或许反倒没有中医高效,因为即使病原体的结构有一定改变,只要其引起的主要症候群不变,中医的治疗方案就是相对唯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三药三方”这样的新冠针对性中药方案。

奥密克戎引起的新冠,依然可以用中药吗?

在医学界顶级期刊之一的JAMA发表的文章中我们看到,西医学界依然把治疗奥密克戎的希望放在了针对性的药物和疫苗上,而中医的对策依然是辨证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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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了中医的“症”和“证”,再回顾一下张伯礼院士强调的内容——发热、咳嗽、咽痛,其实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何他认为中药对奥密克戎有效了,因为目前大范围流行的奥密克戎变种,其引起的疾病症状群并未发生显著的变化。

从中医的角度说,也就是“证”并没有变化。那么之前的三药三方依然是可以依赖的核心处方:金花清感颗粒、连花清瘟胶囊、血必净注射液,以及清肺排毒汤、化湿败毒方、宣肺败毒方。

而我们其实可以从三方的组成中看出新冠的“证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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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组处方其实都有麻杏石甘汤的化裁,其成分是麻黄、杏仁、甘草、石膏,它针对的症状群是身热不解,咳逆气急,舌苔薄白或黄,脉滑而数者,《伤寒论》记载: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对照新冠肺炎的“十大症状”:发热、干咳、乏力、咽痛、嗅 (味)觉减退、鼻塞、流涕、结膜炎、肌痛和腹泻的症状,是有较多相似之处的,而其核心症状正如之前风寒风热感冒的鉴别,具有一定的导向性,即偏向热性病症。

在这个状态下,中医的优势体现在:虽然病毒是未知的,但是病毒引起的特异性症状群是相对唯一的,这种症状群或者说“证”背后的病因是相对确定的,那么便可以用处方去治疗,而这时候中医的安全性就体现出来了——不必开发新的药物,而是把既往用过的中药基于既往的记载进一步优化组合,也就是上面的基于麻杏石甘汤开发出的“三方”。

由于这些中药组合在既往的临床中已有很多的应用,所以也不需额外进行新的临床实验,而是可以直接用于新冠肺炎的狙击战,而我们都知道,在病毒面前,时间就是生命,尽早阻断传播和避免新冠轻症恶化为重症一样,既然中药能解决这些症状并最后使得核酸转阴,我们就应该及时投入这些治疗方案。

但我们必须承认的是,中药的作用也是有限的。目前,中药的使用主要在于新冠轻症的治疗和愈后的康复,新冠重症所依赖的呼吸机、ECMO以及疫苗都是现代医学的产物,但这不妨碍我们承认中药对新冠的疗效,尤其是在变种更迭频繁,而轻症患者多、传播速度快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做的是让更多新冠患者治愈于轻症状态而不是上呼吸机和ECMO,把问题控制在萌芽状态,把更多宝贵的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患者,这恰恰是中药的优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