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来自天津的苏桂兰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来到了东北地区,建设北大荒,这一待就是大半辈子,期间国家停止了知青上山下乡的运动,近千万人返回城市,但苏桂兰却留在了东北的茫茫平原之上,她在天津的老家房子没了,只能定居东北,回忆那段岁月,苏桂兰感叹,当初大家都要走,为何不能留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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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桂兰青年时期去了北大荒,这就指中国黑龙江省北部在三江平原、黑龙江沿河平原及嫩江流域广大荒芜地区。北大荒地区是世界三大黑土带之一。土质肥沃,有机质含量大都在5%到8%之间,有的地区高达10%以上。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国十万转业官兵在东北三江平原的亘古荒原上发起了“向地球开战,向荒原要粮”的伟大壮举。半个世纪来,几代拓荒人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战天斗地,百折不挠,用火热的激情、青春和汗水把人生道路上的句号划在了祖国边陲那曾经荒芜凄凉的土地上,他们以“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为内容的北大荒精神,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

垦荒英雄们跋山涉水、勇往直前,他们已把生命融入了这片荒原,用青春和智慧征服了这片桀骜不驯的黑土地,实现了从北大荒到北大仓的历史性巨变。五十年代中期,王震将军奉党中央、毛主席之命,先是率领铁道兵,后又指挥十万转业官兵挺进荒原,展开了大规模的开发建设,奠定了垦区的基矗。

近半个世纪以来,先后由14万转复官兵,5万大专院校毕业生,20万山东、四川等地的支边青年,54万城市知识青年和地方干部、农民组成的垦荒大军,继承发扬解放军的光荣传统和“南泥湾”精神,头顶蓝天、脚踏荒原,人拉肩扛,搭马架、睡地铺,战胜重重困难,在茫茫沼泽荒原上建起了一大批机械化国营农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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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代北大荒人数十年如一日,艰苦创业,自强不息,为垦区的开发建设“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黑龙江垦区从无到有,不断发展壮大,成为国家重要的商品粮基地,成为工农商学兵结合、农林牧工副渔综合经营、两个文明建设协调发展的社会经济区域。垦区始终与共和国同呼吸共命运,垦区的开发建设史是共和国发展史的一个缩影。

垦区人民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还创造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即“艰苦奋斗,勇于开拓,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北大荒精神。十四万复转官兵都很年轻,年龄普遍在二三十岁,他们在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炮火硝烟中英勇杀敌,建功立业,而当祖国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毫无怨言,意志坚定,来到茫茫荒原,投入到北大荒的伟大事业中。

从北京、天津、上海、杭州、宁波、哈尔滨等城市的几十万的学生和知识青年,刚来到北大荒的时候,小的只有十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他们才从学校毕业,步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来到了遥远的祖国边陲,为垦区的繁荣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把他们最宝贵的青春财富献给了北大荒。

苏桂兰作为其中的一员,每每谈及当年的往事,总会感到热血上涌,她半开玩笑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懂那个时候,我们是真的怀揣着真挚的情感与信仰,去北大荒的,那样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但谈及现状,苏桂兰神色一变,言语中充满了酸楚,她时常抱怨,知青当年为何都走了呢,返城的人太多了。

苏桂兰1970年来到北大荒的时候,户籍也跟着迁了过来,但她却想不到自己往后一辈子都再也回不去老家天津了,她的户口也永远定格在了北大荒。1975年春节,苏桂兰乘火车回天津探亲,她在列车上遇到了同在农村工作的知青同志,两人谈话之间,苏桂兰听到了一个惊人的传闻,自己居然被人认为已经打算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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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桂兰表示:“净瞎扯,我都没谈恋爱呢,去哪结婚?”等她探亲假结束,回到农村,一番打听,这才知道连队中的许多人都在传,苏桂兰谈对象了。她非常困惑,哪里传出的谣言,苏桂兰当时在炊事班工作,连队里有个单身的老同志,这天休息她悄悄向这个同志打听,“他们都说我在搞对象,和谁啊?”

单身的老同志说:“不是付忠喜吗?”苏桂兰这才恍然大悟,但他本人对付忠喜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本地人,少数民族,是赫哲族人,在机务排工作。机务排和炊事班的宿舍前后排紧挨着,苏桂兰经常给机务排送饭。

这次谣言倒是并未掀起什么负面影响,但苏桂兰本人却对事件的“男主”感兴趣起来,在她的印象里,付忠喜个头高,内向沉默,但工作态度积极,为人忠厚老实,还是中共党员,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后来,居然真的有人上门,想要给两人说媒,妇女会的同志表示,既然之前是谣言,那现在有机会成真,付忠喜同志条件不错,小苏同志可以积极接触一下的嘛。苏桂兰便与付忠喜正式交往起来,也知道了关于他的更多事情。付忠喜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一人辛苦地将他们兄弟三人拉扯长大。

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有人给付家兄弟介绍对象,那个时候的付忠喜比较单纯,一心想着入党,没在意对象的事情,新中国成立后,又开始忙碌着家乡的建设,一来二去耽误了好几年,如今付忠喜都快二十五岁了,依旧是和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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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苏桂兰的家庭情况,她是家中的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那个时候,普通家庭的收入基本上不超过70块钱,她主动申请来到北大荒,也是想着早点到社会上独立,不给家庭添麻烦,但到了北大荒后,时常看到其他的知青收到家里的来信和寄来的衣服、生活用品,苏桂兰却从未收到过,不仅如此,她还攒钱,定期往家里寄钱。事后回忆,苏桂兰表示,有些许后悔,因为自己的父母并未留给她这个大女儿任何东西,从她离开家乡,去往北大荒,或许她就已经与亲人断开了“联系”。

苏桂兰与付忠喜谈对象后,付忠喜被调到发电厂,苏桂兰被调到二十七连,两人离得非常远。付忠喜当然舍不得与爱人分离,他劝苏桂兰来电厂上班。但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随意调动工作的,如果是家属关系,则另当别论,苏桂兰要想进电厂,得先和付忠喜登记结婚。

付忠喜见状也直接了当地问苏桂兰:“你想和我结婚吗?”苏桂兰与付忠喜相处一段时间后,也觉得这个男人挺可靠的,便答应了。两人要准备登记结婚了。在结婚前,苏桂兰把付忠喜领回天津,想让父母看看这个女婿。

苏桂兰的父母简单询问后,便同意了女人的这门婚事,从天津回到农场,两人就结了婚。婚后苏桂兰想起那段时间的谣言,这才开口问丈夫,当年是不是你造谣自己的。付忠喜赶忙澄清,自己没有故意说,只是随口提到了,自己中意苏桂兰,但没想到连队的人,传来传去,竟成了苏桂兰要和自己结婚,他自己也非常内疚。苏桂兰其实早就猜到了,但她没有点出来,毕竟两人互有好感,谣言反而为两人“牵线搭桥”了。

结婚后的生活,果然不轻松,丈夫付忠喜是赫哲族人,接受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就是件难事,因为赫哲族人非常爱喝酒,起初家中时常有丈夫付忠喜的亲戚、族人造访,他们经常喝酒到烂醉,家里弄的一团糟,后来苏桂兰发脾气了,将这件事严厉地跟丈夫说清楚了,后来喝酒这些事情便克制起来,苏桂兰觉得自己不会禁止丈夫喝酒,但喝酒要有度,不能影响正常生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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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丈夫付忠喜对妻子则是一如既往的好,赫哲族人非常擅于捕鱼,尤其是在冬季,付忠喜一早就出门,在冰面上凿洞,下网捕鱼,每每都能满载而归,除了捕鱼,他们还上山打猎,那个年代野生动物还是比较多的,有野鸡、野兔和野猪,有时还能打到貂。1976年苏桂兰怀孕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由于丈夫付忠喜是少数民族,不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两人后来又生育了第二个孩子。

时间来到上世纪70年代末,全国范围内越来越多的知青开始返回城市,而苏桂兰一家人却没有离开。在当年知青返城时有政策,要求农村知青要以招工、考试、病退和顶职等方式回到城市。苏桂兰由于是女儿,顶职的方法最终用在了弟弟的身上,自己的弟弟如愿回到了天津,但自己却没机会回去了,现在来看,这是重男轻女的一种体现。

可现实情况更复杂,丈夫付忠喜的母亲孤身一人,苏桂兰不忍心离开,她留在东北照顾着年迈病重的婆婆,而去往了天津没了工作,一样是需要白手起家,家里的两个孩子还要照顾,一番折腾下来,还不如留在当地,显得稳定。

最终家里面没给苏桂兰办理回城的手续,她留在了农场。时间来到新千年,苏桂兰的父母生病卧床,眼看时日无多了,2002年苏桂兰回天津探亲。她便暂时留在天津,负责照顾老人。第二年,苏桂兰到了退休的年龄,她回了一趟北大荒的勤得利农场,办理了退休。办完手续后,苏桂兰和付忠喜卖掉房子,准备回天津伺候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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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14号苏桂兰母亲离世,3天后父母也走了,苏桂兰顾不得伤心,忙前忙后安排父母的后事,但就在父母离世后,让她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苏桂兰的舅舅某天来了,他找到说苏桂兰,说家里的小弟提意见,“他想要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这让苏桂兰感到十分意外。早在父亲病重的时候,苏桂兰和二妹辛苦照顾父亲,起早贪黑,非常劳累,二妹曾经在深夜问询了父亲的想法,“爸,你的房子留给谁?你说留给小儿子,可他连伺候都不伺候你!”父亲便开口说:“留给我大姑娘”。

这句话让苏桂兰非常欣慰。但如今父母离世后,这件事怎么变卦了呢。苏家的小弟和父母住在同一个小区,也是一间40多平的回迁房。小弟在铁厂工作,弟妹没有工作。由于小弟是家中老小,什么事情都仰仗爹妈。父母身体好的时候,还要给小弟做吃的,喝的。苏桂兰的父亲一直重男轻女,小弟结婚后生了个儿子。父亲曾抱着孙子说,“等我死后,房子要留给孙子”。后来,小弟把这句话当成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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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亲死后,他不好意思出面,就托舅舅来说这件事。苏桂兰听完舅舅的说辞,感到万分无奈,当初如果能够让父亲立下遗嘱,倒也没有这些事情了,可惜那句父亲的口述,并不能成为争夺家产的证据。前面也提到,苏桂兰和付忠喜不是天津户口,他们在东北老家的房子也卖了,农村户口怎么在城市待呢。

房子没了,他们住哪?一想到,居然要和家人争夺家产,苏桂兰就伤心到落泪,她最后心一横,索性放弃了,而丈夫付忠喜也表示“退一步海阔天空,把房子给他,咱们走,”父母离世了,跟弟弟的关系也搞得很僵,苏桂兰便不想待在天津了,她和丈夫一路搬迁,最终去往了山东的乳山,期间夫妻二人拿出积蓄,重新买房,后来两人的女儿先后结婚,夫妻二人回忆往事,感叹当时错过了知青回城,户口没迁,现在想要迁回天津,又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申请公租房,迟迟没有结果。苏桂兰晚年时常埋怨道,当初知青返城,都跑回去了,何必呢,如果没有那么多变迁,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