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艺术美感、视觉效果，当然无可厚非。
怕只怕，所谓的艺术家们习惯了本末倒置，反把性命当儿戏了。
失去了人文关怀，我们还要这文艺有何用？
于正的新剧《当家主母》播了大半，终于“火”了。
不是因为万众期待的“纯元”蒋勤勤的出演，也不是因为对传统工艺缂丝的“良心宣传”，而是因为一只从桌案上滑落、瞪眼淌血的白猫。
这一幕出现在第32集。剧中，“妈妈”领着姑娘们走到院中，一路学习礼仪。停下来逐个矫正身姿的时候，众人却发现，偷吃了点心的小猫，竟当场毒发身亡。
剧集更新后，百度百科里也同步发布了分集剧情。
01
全网都在关心
一只小猫咪的生死
小白猫的“死”，很快让一众爱猫网友揪起了心。即便是在视频平台评论区，也不乏质疑之声。
舆论持续发酵，剧组先后做出了两次回应。
第一次，他们说小猫嘴边的“血迹”是可食用血浆和糖浆，“挣扎”则是工作人员在保证猫咪安全的前提下，用绳子进行牵引。
但网友们仍不买账。
有专业人士用视频软件逐帧分析，发现小猫舔血时，脸时大时小，眼睛的位置飘忽不定，舌头也只有突然出现的一帧，并没有伸出后收回的一个动作循环。
有人猜测，是不是剧组出于剧情需要，给猫咪打了麻醉药？但这一说法，同样遭到了铲屎官们的否定。
对此，另一位网友，从宠物病理学角度展开了分析。
她认为，视频中猫咪的动作不太可能是牵引下的“挣扎”，更有可能是神经受损后引发“角弓反张”（项背高度强直，使身体仰曲如弓状）的表现。
这种症状可能由撞击、疾病、药物等引发，亦不排除是垂死前的抽搐。
图源：@喵呜里个汪
见此情形，剧组又于当天下午3点多，发布了一则“回访咪咪家”的视频。
“猫主人”告诉到访者，咪咪从剧组接回来的时候“挺胖的”。
去年从剧里杀青，今年7月就当了妈妈。咪咪生产时的视频，也被猫主人从家庭群的聊天记录中翻出，向镜头展示。
猫主人还提到，后来有其他剧组找到她们家，咨询借猫事宜。
但咪咪却并未出现在回访现场，对此猫主人的解释是，他们家猫都是散养的，天气好就会出门溜达。
火眼金睛的网友，总能找到新疑点。
这仍然不能平息网友们的怒火。
毕竟，找一只白毛田园猫，实在太容易了。其他剧组就算需要，也犯不着大费周章找回这家。
而身为养宠人，展示的视频不来自手机相册，反而来自他人发来的群组信息，实在是难以理解。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算剧组给咪咪开个直播，恐怕也难以消解网友们的困惑。
而最简单的证实手段，始终没有得到采纳——
02
“真动物”“真死了”
真有那么重要？
生气归生气，但截至目前，网民们并没有证据足以“锤死”于正剧组，证明他们真的虐杀了小猫咪。
但在剧里给小动物“加戏”，却也已经是于正剧里的常见操作了。
此前爆红一时的后宫爽剧《延禧攻略》中，皇后因目睹了鹦鹉的死亡而感到胆寒，对自己的未来深深忧虑。
当时就有观众好奇，这到底是只真死鸟，还是一只人造鸟？问题被抛给了科普博主@鸟窝里的猫妖，长期致力于野鸟救助的她，给出了令人遗憾的回答。
这位博主还指出，于正剧组可能不止一次在剧中，将国家保护动物作为道具。
譬如，在《王的女人》中，用苍鹰的右翅给“范增”当扇子；在《延禧攻略》里，让皇帝驯红隼。
实际上，业内像这样涉嫌滥用国家级保护动物、伤害真实动物的人，比比皆是。
就在去年，电视剧《狼殿下》中，就出现了“使用国家保护动物却谎称CG特效”的骚操作。
骂声接踵而来，但平台照播不误。
前段时间，一部1993年的电影《犬王》被骂上了热搜。
小时候为影片流干了泪的观众，长大后发现，军犬竟然真的被炸死了。
为了让狗死得“漂亮”，导演当年声称下了不少“功夫”——特意强调要军犬，否则外形不太符合，服从性也不够；拍摄时架了三台机器，保证素材充足；给各个部门提严厉的要求，必须让狗“一下完”。
囿于时代限制，过去的艺术创作者，可能真的无法意识到保护动物生命权的重要性。 但为何直到今天，这样的陋习依旧延续？
让动物出镜，可能是为了让画面更真实。
有时候，这种选择可能还会给演员带来危险。
1998年版的《水浒传》，和“武松”对打的就是一只3岁的成年老虎。 即便有驯兽师在旁，演员还是挂了彩。
另一方面，用鲜活的动物做道具，也可能是出于成本考虑。
毕竟涉及另一项技术，麻烦不说，做特效的费用还不一定便宜。
但不拍摄动物，真的会影响大家的观影体验吗？
前几天刚在热搜上过了10岁“生日”的《甄嬛传》，就曾以CG的形式，实现了“猫咪闻香发情，扑向孕妇”的情节。
很多观众其实是在回看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有趣的“bug”。
再者，剧情要动物死，动物就不得不死？
至少孙俪不这么认为。
在出演《小姨多鹤》时，她曾极力要求导演删掉驴被炸死的情节。拍摄结束后，她也不允许其他人杀驴。
最终，她花钱把驴买了下来，并为它找好了合适的养护人。
说实在的，即便孙俪不这么做，也未必会受到谴责。作为早已被工具化的牲畜，这头驴可能生来就是要被吃掉的。
但她还是本着关爱动物的原则，给它留了一条生路。
换个角度来讲，如果剧组的工作足够细致，能让出演的动物都活蹦乱跳地回家，那么剧组演职人员的安危，又何尝得不到保障？
要知道，李小龙之子布兰登·李 (Brandon Lee)在拍摄《乌鸦》（The Crow）时，就是因为工作人员一时疏忽，将装有真子弹的枪支交给了对手演员，导致他被当场枪杀。
往近了说，Selina和俞灏明因爆破戏被严重烧伤的遭遇，相信大家也还记得。拼死活下来的他俩，别说演艺生涯了，身心健康都大受折损。
当时就有烟火师向媒体透露，业内一直存在起用无证爆破师的乱象。
追求艺术美感、视觉效果，当然无可厚非。怕只怕，所谓的艺术家们习惯了本末倒置，反把性命当儿戏了。
03
别再拿噱头掩盖瑕疵
再说回《当家主母》剧组的问题。
第一次声明中，剧组试图“使用绳子牵引”这一说法，来证实小猫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但想象一下，如果有摄影师用捆绑、胶粘动物的方式，来实现心目中的完美影像，会招来怎样的批评？
2020年3月，一位摄影师在拍摄儿童写真时，让助理用绳子套住猫咪脖子，以抓拍猫咪被拽飞的一幕。现场图被曝光后，摄影师道歉并删除了照片。
不是说让动物出镜就罪该万死。
确实，多数剧组并没有超一流的技术、雄厚的财力，能支撑他们做出《荒野猎人》那般能以假乱真的CG特效。
《荒野猎人》中“扮演”灰熊的格伦·恩尼斯(Glenn Ennis)。
片方为了刺激观众的感官，绞尽脑汁设计出具有“冲击力”的镜头，但我们看到的影视作品，真的有如他们宣称的那般优秀吗？
#当家主母 猫#的热搜一出，不少人在关心小猫的生死之余，也在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于正剧组的一次炒作？
毕竟在于正剧《玉楼春》热播期间，就发生过一大闹剧——所谓“韩国人怒喷《玉楼春》服化抄袭韩服”的舆论风潮，完全有可能是片方的自导自演。
在此之前，因为“谁抄袭了对方的传统服饰”这事儿，中韩网友早已在海内外社交平台上吵得不可开交。
如果确是于正抓住这点做文章，那可真无愧于他“话题制造机”的称号。
除此之外，《玉楼春》也因与《红楼梦》极为相似的设定，饱受舆论质疑。
今天的于正，依然身披莫兰迪色调、高举传统服饰复兴的大旗过街，但观众们已经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若看客的猜测得以验证，我只能说于正们的技巧已然再度精进——拿捏了当下火热的“反虐待动物”的情绪，用一只可能无人记挂的小猫来换热度，简直无本万利。
但愿我的猜想都是错的。可要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只希望这些荒诞的戏码，未来不会再次上演。
参考文章
[1] 《看来「滚出娱乐圈」还是便宜他》，Sir电影，2021-07-12
[2] 《98版<水浒传>“武松打的是真虎”上热搜，网友：真·高危职业》，严珊珊，观察者网，2020-02-28
[3] 《看看星闻》：孙俪：小动物也需要我们的关爱，2016-01-25
[4] 《李小龙之子悲剧重演，女摄影师遭实弹误杀，好莱坞万人请愿片场禁用真枪》，导筒directube，2021-10-25
[5] 《Selina俞灏明事故的背后 职业烟火师揭行业内幕》，新京报，2010-11-05
[6] 《于正这一套，终于不管用了》，小风小浪，2021-07-28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