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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的短视频触发舆论围观。要知道视频时长总共才“15秒钟”,主要画面是:一个男孩侧躺在路边的台阶上,用手肘托着头,透过橱窗玻璃看电视里正在播着的动画片。整个过程中,男孩十分专注,完全无视周围的嘈杂环境。

对于这一幕,过路的拍摄者称“觉得(场景戏剧性)很可爱就顺手拍下来”。不过伴随着拍摄者将画面和拍摄原委集结成短视频,并推向社交媒体平台后,舆论层面类似“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好想做个孩子”、“我已经没有这种快乐”等等感慨便瞬间发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无论是拍摄者,还是舆论层面的围观者,在看待“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这个生活图景时,并不是就生活的琐碎逻辑而论的,而是基于“过来人”的尺度对自己进行回溯审视。

因为我们很清楚,就生活的琐碎逻辑来讲,当事男孩的行为显然属于“妈见打系列”。比如:“他不该躺在地上”、“他不该私自跑上街玩耍”、“他不该在功课没做完就看动画片”等等。总之母亲大概率不会觉得孩子那样“很可爱”。

就此而言,我们在审视拍摄者和舆论层面的围观者的涉入心理时,就要建立在抽离生活琐碎逻辑的基础上。换言之,“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已经不再是讯息本身,还承接着某种激发回溯、触发感慨的作用。

毕竟每个成年人都有过自己的童年,虽然就生命经历层面讲,很难说谁的童年更好(幸福和快乐),但是就生命的感受景观上,普遍认为,“越长大越难快乐”。这使得“不想长大”或“追忆童年”便成为人们无法回避的“共通性”。

不过一般来讲,大人感慨“孩子的快乐简单”,都是基于成年人的“快乐阈值”。因为我们很清楚,大多数孩子都其实很想快点长大,因为长大意味着“自主性”的增强(起码以孩子的心理来讲是这样的)。于此,我们在谈论“越长大越难快乐”时,其实仅适用于成年人。

所以我们在审视“越长大越难快乐”时,其实需要从叙事语境中抽离出来看,因为从根本上讲,“越长大越难快乐”的潜台词是:需求和负重的双重增多导致的快乐难。甚至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仅凭负重增多就已经难以快乐。

说到底,不是成年人得到的快乐刺激少,而是成年人对快乐的理解不同于孩子。也就是“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虽然可以触发成年人发出感慨,但是真让成年人那样做,基本上是不可能感受到快乐的。

另外,如果撇开不可选择(回避)的客观因素,其实每个人在生命的各个阶段都有“怕和爱”。比如:孩子的爱可能就是零食自由、动画片自由、淘气自由等等;而成年人的爱可能是财务自由、婚恋自由、睡眠自由等等。而孩子和成年人的怕,就是现实世界对他们各种自由需求的限制。

因为神经学家告诉我们,孩子的大脑与成年人的大脑(思维)有很大不同,孩子并不能真正地计算“长周期的现实”。在这个事情上,一方面是经验性的限制,一方面是社会角色的定位。

甚至可以确切地讲,孩子并没有对既定现实的解释权,毕竟他(她)们的“快乐供给”是有资源限制的。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可以对比家庭条件不同孩子之间的快乐阈值,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因为“快乐供给”背后的资源相对丰富,所以快乐阈值较高,而家庭条件差的孩子,因为“快乐供给”背后的资源相对匮乏,所以快乐阈值较低。虽然可能存在反差的特例,但是绝大多数情况,是符合这个因果推论的。

与此同时,成年人觉得“孩子的快乐简单”好,跟想回到童年并不是一回事儿。当然在这个问题的探讨上,我们是要回避“后悔心理”的,也就是有些人如果只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犯过致命的错误,就觉得回到童年好,这样的情况是不在我们探讨序列的。

因为我们之所以探讨“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这个图景所产生的张力,并不在于阐释孩子的快乐机理,而在于成年人如何审视成长和快乐的关系。因为但凡谈到快乐就属于个人叙事,并且还必须建立在个人特定地成长阶段中才有确定的意义。

不得不说,即便“男孩躺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的主角是男孩,但是回到舆论层面的探讨上,他只不过是个基点,而探讨者本身才是事情的主角。而对于当事男孩来讲,大概只有他的父母看到他侧躺在路边专心看橱窗内动画片时,才会触发最本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