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33.9%，消费数据加快增长成为一季度数据一大亮点。其中，商品零售额、线上销售情况、餐饮、旅游出行，都呈现快速恢复的态势。一季度数据抢眼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企业家在企业发展战略方面有怎样的思考？接下来应如何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本期新闻洞察聚焦一季度消费数据，邀请专家和企业家进行解读，敬请关注。
图片来源/新华社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王晶晶
今年一季度，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05221亿元，同比增长33.9%。
一季度，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545元，增长55.7%，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9.1%；在居民消费支出中，增长最快。
一季度，餐饮收入10596亿元，增长75.8%。
一季度，汽车消费潜力继续释放，新车销量648.4万辆，同比增长75.6%……
这些亮眼的消费数据都表明，我国消费市场正在较快恢复。尽管尚未恢复到疫前水平，但消费仍充满巨大潜能。
一季度消费数据抢眼 彰显我国经济内生动力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任兴洲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一季度消费数据抢眼，而且是在未实施“大水漫灌”式强刺激政策的情况下取得的，是强大的内生动力推动了我国消费市场的恢复和发展。
她认为，我国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加之疫苗正在全国有序接种，这是我国一季度消费市场实现明显恢复的前提条件。同时，去年以来各级政府消费支持政策密集出台、各地方开展多种形式的促消费活动，诸如发放消费券，举办消费节，促进家电、汽车等商品消费政策对促消费发挥了重要作用，释放了消费潜力。加之往年1万多亿元的境外消费有一部分回流到国内，也对我国消费加快增长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中国贸促会研究院副院长赵萍同样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一季度消费数据表明我国经济发展内生动力较强，具有较强的发展韧性。
一是居民收入增长基本与GDP同步，增速进一步提高，夯实了消费市场快速恢复的基础。一季度，扣除价格因素，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实际增长13.7%，两年平均增长也达到了4.5%，接近两年GDP的平均增速5.0%。收入持续增长，带动消费能力提升不断上升，有利于消费市场加快恢复。
二是就业带动收入增长和消费支出。一季度全国城镇新增就业297万人，今年刚过了四分之一，就业目标完成了全年预定目标任务的27%。“季度就业任务的提前完成，有利于稳定收入预期，更有利于提升消费欲望，增加消费支出预期。”
三是供给侧加快创新发展，供给能力和水平不断提高，激发消费潜力。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直播带货、在线诊疗、远程办公这些新模式发展向好，线上线下融合提速，创造了更多的消费热点，助推消费市场持续快速回暖。
线上线下齐发力 新型消费发展进入快车道
消费数据亮点频现。任兴洲表示，我国一季度消费市场延续了去年下半年以来的回升势头。主要表现为以下四方面特点。
一是商品消费实现较快增长。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30.4%，比2019年同期增长近10%。尤其是汽车、家居家电都呈现较好增长势头。今年一季度，我国汽车消费潜力继续释放，新车销量648.4万辆，同比增长75.6%，比2019年同期增长1.8%；其中新能源汽车销量51.5万辆，同比增长2.8倍，比2019年同期增长72.2%；二是服务消费呈明显恢复势头，在疫情控制和就地过年的带动下，餐饮、电影票房、旅游、住宿等消费呈现快速恢复态势，前期受到疫情影响较大的消费领域正在逐渐恢复；三是线上消费等新型消费仍呈较快增长态势；四是农村消费也出现明显增长。
值得一提的是，餐饮消费持续回升，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今年3月份，餐饮收入两年平均增长达到0.9%，是自2020年以来首次月度规模高于2019年同期，1-3月份限额以上单位餐饮收入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也回升到10%以上，表明餐饮消费已经进入到常态化增长区间。
教育文化娱乐消费强势回暖，正逐步恢复到疫前的水平。一季度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545元，增长55.7%，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9.1%。赵萍分析，虽然增速远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但是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仍低于前两年，仍处于持续恢复阶段。
一季度，网络购物、线上订餐、线上买菜、跨境电商等新型消费快速发展，成为拉动畅通经济循环的重要力量。赵萍对此表示，一方面，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和普及，网上生活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提升了线上渠道的成长性，无论是国内销售额还是国际跨境贸易额都呈现快速增长态势。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企业加入到线上渠道，增强了线上商品供给能力，提升了消费便利，从供给侧创造出新的消费需求。
在赵萍看来，新型消费发展进入快车道，线上新的供给能力不断产生，从原来的工业消费品，拓展到生鲜食品；新技术应用带来商业模式迭代，生动有趣的消费场景既丰富了社交功能，又打造了全新的消费体验，让消费者乐享其中。如今，新型消费也成为各地扩内需的关键一招，让消费潜力得以充分释放。
多举措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内生动力
受访专家表示，一季度消费市场亮点多，后劲足，表明我国强大的国内市场正在逐步形成。这有利于我国更好应对外部的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强我国经济发展稳定性，为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打下良好的基础。如何进一步激发居民消费内生动力？
任兴洲表示，接下来要继续做好疫情防控和疫苗有序接种工作，为消费创造良好环境。随着各地促消费相关政策进一步释放和疫情有效防控，线下消费将进一步恢复，旅游带动“食住行游购娱”消费效应将更加明显。此外，会展业等生产性服务业的较快恢复，也将带动住宿餐饮、购物、旅游等服务业的发展，进而促进消费效应也将更加明显。
在激发居民消费内生动力上，她认为，一要不断优化消费品结构，满足城乡居民消费升级的需要。还须不断提升消费服务能力。二要做好物价稳定和保供工作，增强老百姓消费意愿。三要规范市场秩序，对部分平台的垄断行为严格监管，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四要继续坚持就业优先原则，推动多种形式的稳岗就业，形成以扩大就业增加居民收入，进而促进消费的良性循环。
赵萍同样认为，就业是最大的民生，要进一步落实稳就业相关举措，保障就业目标如期实现，如此才能稳定消费信心。同时，继续保持居民收入同步增长，夯实消费增长的物质基础。此外，还要鼓励企业创新发展，实现以创新驱动和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
案 例
民营企业：在主动求变中赢得消费市场
图片来源/新华社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王晶晶
一季度消费市场快速恢复，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30.4%。消费市场呈现较快恢复性增长的背后，除了促消费政策发力，企业家们也在积极想办法，以求在疫情影响中突围，主动求变，顺应发展。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的企业家们纷纷表示，疫情导致企业销售额急剧下降，但随着疫情有效控制和企业战略的及时调整，企业在销售方面也取得了不错的业绩。他们对接下来的市场发展充满信心。
江欣芸：直播形成裂变效应增加销售订单
江旗袍创始人江欣芸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江旗袍在疫情期间实现了相应的转型，从实体经济模式开始跨入网络直播领域。“互联网+渠道”成为江旗袍新的战略规划，疫情为江旗袍的变革计划提供了助推力。
截至2021年一季度，江旗袍已成功举办了八期全球直播。江旗袍开通网络直播渠道之后，快速形成了裂变效应，为居家隔离的人们创造了一个互联网大平台，在聆听和分享过程中，既增加了全球粉丝黏性，又增加了产品销售订单。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2021年第一季度江旗袍的经营情况已恢复正常，呈现出缓增趋势。直播运营模式既确保了江旗袍良好的口碑，为未来的文化传播之路开拓了新渠道，也实现了品牌引流和销路拓展。
如今，江旗袍正在加速数字化发展，集中精力，主动出击，以创新赋能，通过更有意义、更具价值的产品和服务吸引消费者。
俞隆华：“鲜牛肉”的刚性需求依然强劲
“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保持较快增长，消费者人均收入的提高和对商品的持续需求让我们对市场更有信心。”普洱禾谷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俞隆华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
在云南普洱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俞隆华所经营的企业主要业务是老挝牛肉的进出口贸易。纵观过去几年的中国肉牛市场走势，他分析，中国消费市场对“鲜牛肉”的刚性需求依然强劲，仅以云南市场而言，牛肉需求旺盛但供应不足，本地肉牛产能较低更是供不应求。
但是疫情期间，由于边境封锁，牛肉无法从老挝进口，而且市民消费欲望降低，公司一度面临困难。他认为，随着疫情稳定控制下的市场逐步放开，再加之中国传统消费旺季的到来，“鲜牛肉”的市场亦会逐渐好转，会有更多优质的牛肉跨越边境，端上中国老百姓的餐桌。
“我们希望有足够的优质产品面对消费者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对于像我们这样正在发展中的企业而言，希望得到更加完善的政府农业扶持政策和财政支持，构建多元化的农业产业体系，进而发展好云南普洱‘少边穷’地区肉类进出口贸易行业。”俞隆华说。
王应黎：将产品做专做精，更好满足人们高品质化消费需求
江苏康乃馨纺织集团是一家酒店布草行业的龙头企业，该集团运营副总裁王应黎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表示，2020年疫情对旅游业、餐饮业等众多行业造成了严重影响，在中国酒店用纺织品市场同比下降60%以上。2021年初，旅游业和消费市场逐步恢复，人们出行回归常态化。尤其是今年清明假期，全国国内出游人次达到1.02亿、旅游收入271.86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44.6%和228.9%。一季度我国旅游收入同比增幅更是远高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幅，旅游消费呈现强劲的增长势头。王应黎认为，企业再次迎来发展机遇。
在市场营销过程中，王应黎察觉到，中国旅游业在加速恢复的同时，相关消费也呈现出新变化。比如，年轻化、个性化、品质化出行日渐成为旅游消费新需求。他认为，经历疫情冲击的旅游业，其复苏不仅仅是传统产品的恢复，也不是为了回到过去。疫情的发生使人们更为关注旅游产品和服务的安全性，对于酒店用纺织品来讲，产品不仅要具有传统产品保暖舒适的基本使用功能，更要具备环保安全的附加功能。
面对旅游业变革与迭代以及消费升级新趋势，该集团董事长周观林介绍，他们将持续推进“聚焦主业、夯实基础”的战略定位，坚定做酒店布草行业的长期主义者。一是将产品做专做精，更好地满足人们高品质化的消费需求；二是深入应用服务型制造模式，加快自动化、智能化和数字化转型，为客户提供全流程、全链路的一站式服务。通过产品品质和服务能力的同步提升，秉承“为客户创造价值”的经营理念，巩固和提升主营业务市场份额；三是在确保主营业务强劲恢复性增长的同时，加快企业第二曲线的探索，寻找新的消费增长点，比如，今年将建设高品质羽绒制品项目。
王应黎告诉本报记者，依托国内超级大市场和强大的内生动力，加之旅游消费快速回暖，这让他们更加坚信中国经济稳中向好、长期向好的发展趋势不会改变。
视 点
消费持续恢复 加速迈向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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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刚
随着我国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取得显著成效，以及去年居民收入保持了稳定的增长，今年一季度居民消费支出出现大幅反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一季度，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5978元，名义增长17.6%，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7.6%。虽然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与2019年一季度相比仍低4.0个百分点，但从增长趋势看，已经扭转去年连续四个季度下降的局面，呈现恢复性较快增长态势。
从消费增长的结构来看，吃、穿、用、住房等最先开始恢复，并呈现出较快增长。一季度人均饮食服务支出大幅增长56.2%，汽车销售增长65.6%，商品房支出增长63.8%，化妆品、体育娱乐用品、通讯器材等8类商品零售额基本恢复至疫前增长水平。数据表明，去年以来保就业保民生保市场主体的政策效果持续显现，市场活力已逐步恢复，居民消费需求得到快速释放。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经历了疫情的冲击，在网络购物保持良好发展势头的同时，接触性线下消费也开始快速恢复。一季度，限额以上零售业实体店商品零售额同比增长42.2%，两年平均增长4.5%；旅游、影视娱乐等消费表现出旺盛需求；全国铁路发送旅客人次比2020年同期增长225.8%，恢复至2019年的92.4%。消费环境的持续改善带来了居民信心和预期的提升。
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使消费市场受冲击严重，但在扩内需促消费政策的持续推动下，历经疫情考验也因时因势地催生了一批新型消费，为加快消费升级和改革供给结构带来了有利时机。5G、智能服务机器人、新能源汽车、社交电商、新生活服务、内容视频等新消费市场蓬勃发展，为中国经济注入了生机活力，彰显出我国消费市场的巨大潜力。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型消费，不仅有效满足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推动消费市场加速向新阶段迈进，也成为了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和加速器。
3月25日，国家发改委、工信部等28个部门和单位联合印发《加快培育新型消费实施方案》，正是顺应我国消费升级趋势，进一步培育新型消费，鼓励消费新模式、新业态发展，促进消费线上线下双向融合发展而进行的政策安排。可以预期，随着构建消费驱动型社会的步伐不断加速，经济发展模式持续转变，供给端结构转型升级深入推进，高品质、高附加值产品创造新消费的需求不断得到满足，夯实基础性消费、壮大新兴消费、提振农村消费的工作力度进一步得到提升，重拾消费增长发展道路，扩大内需形成国内大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将得以快速确立，在传统消费形态的迭代进化中，提质升级的新消费将加速迈向新阶段，为人们的生活带来颠覆性的深刻变化。
作者系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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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 制丨王忠宏 王 辉 王 彧
主 编丨毛晶慧 编 辑丨蒋 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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