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中的每一段历史都是那么刻骨铭心。即使是很少被人知道的，也一样在祖国的历史中绽放着娇艳的红色光辉。
《心战》这篇文章是我在2014年9月《读库》1404中读到的。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本篇文章最初应该是刊登在《中国周刊》2013 年第 09 期。文章记录了台海两岸长达30余年的“攻心战”中，一个以“广播”为武器的战场上所进行的“战争”。
作者商华鸽是自由摄影师，摄影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担任过特稿记者、图片总监等职务。他不仅拍照，而且写故事，写他摄影作品背后的故事。简单、真实，作品中有时还带着着或伤感或残酷或感慨万分的情感。但是这种感情并不是作者刻意渲染的，而是蓝天下那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所散发出来的情感被捕捉到了。商华鸽写的多是纪实性文章，很少有夸张或多余的渲染，这样才更真实的还原了那些故事，所有的想象和情感都留给了读者自己去品味了。
台海心战，是从1953年开始至1991年结束。这是一场少有硝烟的对战，是在两岸官兵“打嘴架”的互怼中进行的。作者在岛上拍摄了历史的记忆，访问了曾经参与心战的广播员，用图文的方式回顾了那个时代鲜为人知的故事。如果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2014年9月的《读库》1404中了解全部文章内容，这里我从①战斗环境；②“对攻”形式；③战斗成果等三个方面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文中的故事：
1艰苦的战斗阵地
当时部队的教育，就是越艰苦，越前线，越光荣，最艰苦的地方最光荣。——吴世泽
双方对峙的阵地相隔不远，我方阵地在厦门的角屿岛（一座至今仍需要海军接驳船才能登陆的小岛），国民党的阵地在金门马山，双方阵地最近处不过1.8公里，这个距离为开展广播战创造了条件。在那个将吼声当做武器的阵地上，双方都调来了当时最先进的广播设备，我方是从朝鲜战争缴获来的美式广播器材——九头鸟。国民党一方用的是日本生产的大喇叭。想象这样的场景，有种春秋战国时期攻城对峙时，谩骂诱敌的场面。
保存自己，消灭对方。这是双方最初的策略，炮攻中的游击战则成了常态的战术手段，并以让对方“消声”的间隔时间作为战斗的成绩。吴世泽是上岛的第一批广播员，他回忆说，广播几乎是不间断的。工作量大，压力也不小，有一次背着广播设备躲炮弹，跌倒在一个弹坑中，居然就在弹坑里睡着了。
另一位广播员戴鸿雁介绍，当时岛上的环境如果用“海上上甘岭”来形容，恐怕都难以概括这里的艰苦。岛上没有淡水、没有食物，更没有药品，如果遇到天气不好，补给上不来，大家只能干耗着。他们发明了一种海水煮的粥，起名“角屿粥”，其就味道可想而知了。岛上居住、学习和办公的地方就是临时挖的简易地坑，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平时如果需要“大号”，则要去退潮的礁石上解决，之后也只能用海水洗屁股。
这里虽然艰苦，但是却不乏大人物的到访。很多军区的大领导都到过角屿岛，还有包括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其中最激动的一次就是中国十大元帅中，有七大元帅同时到来。戴鸿雁曾经为七大元帅现场表演过闽南语广播。
艰苦奋斗一向是我们的优良传统，《解放军画报》1986年第7期 有一篇文章《一道屏障 两颗钢钉》介绍了两个守岛的战士，也是在特别艰苦的环境下坚守着祖国的领土。在革命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这代人，将延安精神、革命精神传扬下来。那是一些不能被忘记的艰苦而又充满人生价值的岁月，这些英雄是一座座闪亮的灯塔。现在回忆起来，那些艰苦，成了趣闻。而那些精神却刻在了我们心中。
曾两次到陕北和延安采访的美国记者斯诺，在《西行漫记》中写：“我真正看到了共产党坚定不移的抗战决心，言行一致的思想作风，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
02广播中的对攻
《孙子·谋攻篇》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当时，情报工作非常重要。需要了解对方的实际情况才能采取针对性的广播策略，否则就只成了空喊。在这样的距离下，利用望远镜是可以看到对方的活动的。就这样长期下来，互相便成了“老相识”。
广播站还根据情报了解了对方人员情况，并且针对性的进行“私人定制”广播，其中一个经常穿超短裙的国民党女军官汤丽珠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广播站收集了许多她在大陆方面亲人的消息，并了解了国民党对于她的误导，于是利用广播来揭穿国民党的阴谋，让她了解到大陆这边亲属的生活。就是因为台湾方面担心她听广播时间长了被“同化”，于是很快便将她调离了马山广播站。
有时候国民党军官欺负士兵，被我们观察到之后，便开始现场直播，讲述国民党军官如何欺负一名小士兵，对敌人的心里触动很大。
在整个对峙的过程中，金门马山广播站几乎都是追着角屿岛的广播动态“抄袭”的。有一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感觉。角屿岛最初广播的时候，金门是没有广播站的，于是他们用敲锣打鼓的声音试图掩盖来自角屿岛的广播声。广播设备虽然需要休息，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可以持续广播的。但是敲锣打鼓的话，怕是要把人累死了。不得已，半年后金门成立了马山广播站。
我们有“私人定制”，他们也学。但是马山广播站对于我们的情报收集工作做得很不好，我们有些同志调走很长时间了，对方还在对他“关照广播”。
秦末，项羽士兵在垓下，夜闻四面传来楚歌之声，心里最后的防线被击垮，项羽只能自刎于乌江边上。可见心战的重要性极大。情报说马山阵地中有许多原籍为福建的士兵，于是角屿岛开始用闽南语与普通话轮流广播。戴鸿雁成为当时闽南语广播的主要广播员，他的老师就是第一批被派到岛上的广播员吴世泽。
投诚
雨果说，被人揭下面具，是一种失败。广播让对岸的士兵了解了很多大陆的变化，比如夜静的时候在马山是可以听到福建的火车声的，但是国民党军官不敢告诉他们，以免破坏台湾在这些士兵眼里的优越感。但是对台广播确是真实的，当面纱被掀开的时候，什么是美丽的，什么是丑恶的，大家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双方“互怼”中，我们一次次的揭开国民党的面具，就这样，国民党一方持续处于劣势，“心战广播时期”有很多的国民党官兵通过游泳或飞机等方式投诚到我们的阵营中，经常听广播，很多投诚过来的人，早已通过广播将我们的“六条保证”都背熟了。
为了“照顾”起义投诚的国民党官兵，在福建专门设立了“起义投诚人员招待所”戴鸿雁曾经去参观招待所的时候心里感触的是：这些人都是他的“战利品”、“工作成果”。
在心战时期投诚大陆的官兵很多，而且都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了巨大的力量。当年守岛的戴鸿雁回忆说：“说句实在话，林毅夫当时就是听我们的心战广播太多”中毒”了，才游泳投诚大陆。”
（林毅夫，原名林正义（到大陆后改名）现任第十三届全国政协常委、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南南合作发展学院院长、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上海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名誉院长、荣誉教授。）
忠诚是人们心目中最神圣的美德。——塞内加
尽管在当时的双方阵营里都有互相“投诚”的人，但是在角屿岛上的近5000名官兵中，无一人叛变。在“广播时代”结束后，戴鸿雁曾在公安厅工作，当时的赖昌星正值发迹的时候，经常约戴鸿雁吃饭，但是戴鸿雁一如始终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乃至后来赖昌星也就不再找他了。结果在后来的赖昌星事件中，戴鸿雁出淤泥而不染，这就是当年在角屿岛的战斗中保留下来的精神与品德吧！
那些在当年投诚到大陆的官兵中，很多人都还在为祖国奉献着自己的力量。对于当时的“蒋帮”来说，他们是叛徒，但是对于整个中华民族来说，他们却都是知大义的人，是真正忠于中华民族的人。
后来的故事
1979年4月23日，在完成了最后一次对台广播后，持续38年的广播心战，就此结束。而这一切很快便深深的沉淀成了历史的脚印。从“蒋匪”到带有人情味的天气预报，从“匪军”到“亲爱的同胞们”，所有的一切都在顺应着历史的步伐向美好的方向不停的走着。
许多年过去了，这些老一辈的革命者对曾经的“战斗”早已释怀，并且对当年共同经历过那些历史的“朋友们”更加思念，许多熟悉的陌生人，就这样在人生的路上擦肩而过了。也有些人很幸运，可以遇见“当年的对手”，而见面则是感慨不已。
下图是当年对峙中的两个对手再次会面时的照片，角屿岛的广播员吴世泽与马山广播站的汤丽珠（当年享“受私人定制”广播的女军官），这是他们这些年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虽然远隔海峡，但是他们却彼此熟悉。这次的握手预示了太多美好的内涵。
祝愿台湾早日回归到祖国的怀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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