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子·见习搜神师的独白

我生活在一座阴郁沉闷的古城里。有多古?两千多岁吧,数不清的皇帝老儿都在这儿住过,老得随便一脚都能踢出个古董来。太古太老的缘故,城市显得死气沉沉,即便是竖起更多的高楼大厦,然后用海量的霓虹灯光烘托着,还是不太像信息时代的城市,就像京剧演员一张嘴蹦出句“英格利屎”一样别扭。

我总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古城是一个活物,对,成精了。

这种感觉是三年前走下火车踏上这座城市地面开始的,面对着灰乎乎的城墙,我听到古城的呼唤,那声音用一种戏剧念白的腔调儿冲我喊:“来者活(何)人?报上命(名)来……”。当然是活人,可是命不能报,我就这样缩着脖子混在人丛中钻进了这城市,但从那时起就有被人注视的感觉。

我怀疑这座城市在两千多年的岁月沉淀中已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怪物。在五光十色的镭射广告灯后面它眨着红色的眼睛觑视着生命,在飞驰的地铁车窗外它化身的黑影一闪即逝,在写字楼吱嘎作响的电梯里、逼仄的楼道内、幽深的小巷中、潮湿的城墙根儿……到处都充斥着它的气息,一种发霉了的棺材板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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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有闻过棺材板什么味道的,这样说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为了营造神秘气氛。这种修辞后来被我越来越多的用到工作报告里,尽管委员会要求“以事实为依据,以眼睛为准绳”的原则,报告务必做到实事求是,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按着我自己的方法去写,因为一千多年前,前辈就在工作笔记中这样干过,因此有的笔记还成了畅销书,一畅就是千年,名利双收,何乐不为。《搜神记》就是最好的案例和榜样。

我在这座古城中公开的身份是一家杂志的小编辑,而实际上我受雇于一个叫“城市管理委员会”的团体,为他们搜集信息,有点像为警察提供情报的线人,但因为我不为警察服务,所以比线人要高尚。你的服务对象决定了你的思想觉悟,省政府看门的一定比村政府看门的有政治觉悟性,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为其工作的这个“委员会”在政府档案里查不到,连市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完全是一个隐形的团体,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官僚”的名字,负责人是谁,对谁负责,管理什么,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似乎委员会还隶属于一个什么协会,但这都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城市里的某些东西找出来,然后报告给“城市管理委员会”。

一句话,只管喊,不抓贼。

“某些东西”是什么东西?不让说,等你看完我所有的工作笔记后可以自己总结归纳。只有自己归纳出来的才是你自己的,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信。

但我可以告诉你,沿用传统的叫法,我的职业叫搜神师,这也是我成为真正的搜神师后才知道的,“城市调查员”这个称呼完全是为了顺应时代大潮,赶“与时俱进”这趟时髦。

我更喜欢搜神师这个称谓。工程师、会计师、钢琴师、评估师、气功师、魔术师、经济师、美容师、营养师、交易师、培训师、规化师、咨询师、架构师、催乳师、师娘师奶师姥姥,都是“师”字辈儿的,仿佛跟“师”一沾上边就会显得特别有身份。要不为什么自称“大师”“老师”的特别多。

我的第一份报告是做“见习搜神师”时呈交的,记录的是一个叫秦吉的人,他是一个理发师。因为他我才对自己的体质有了初步的认识,他是我做为一个合格的搜神师所迈出的第一步。

1

认识秦吉的时候我刚刚接受“见习城市调查员”这份工作,也就是“见习搜神师”。为了掩人耳目我被安排到一个小杂志社当编辑,杂志社里的同事都是纯良好市民,他们只当我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把地球踩在脚下就是世界主人的傻B大学生。别抱怨这个句子太长,毕业生的简历里有比这还长的。

因为还在见习阶段,一切都没有头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无事可做。城市管理委员会并没有给我下硬性指标,薪水却是定期打入我的账户上。所以我那段日子过得非常悠闲,体重以每天一公斤的速度疯长,乃至同事怀疑我是养猪世家。

人一闲了除了长肉还长毛,胡须、头发就会像春草一样钻出来,早晨醒来对镜自顾,面目全非,我就得三天两头往理发馆跑,就这样自然认识了秦吉。

那家理发馆就在街口,我每天上下班都从门口经过,它的名字叫“梦工场”。时下这个名字很泛滥,拍电影的叫梦工场,做美容的叫梦工场,不知道搞什么的工作室也叫梦工场,就连卖臭豆腐的也要在摊前歪歪扭扭地写上“梦工场”,我倒觉得叫“屁工场”更合适。

“梦工场发屋”并不大,玻璃门外立着一个圆柱形的彩条灯箱,在这城市所有的发屋门口都有这种旋转彩色灯,就像卖酒的挑灯笼,卖肉的挂羊头,卖大力丸的亮肱二头肌一样。那个灯箱一天24小时不知疲倦地转个没完没了,招揽生意。

我无聊的时候就跑去看灯箱上旋转的彩条,结果是两小时后我开始头晕恶心还干呕,看什么都像个万花筒。小朋友指着我的眼睛说,妈妈快瞧,叔叔眼睛里有个会转的棒棒糖耶!小朋友说的是《功夫》里星爷舔的那种棒棒糖。据说这种棒棒糖一定要流着鼻涕舔才甜,鼻涕流得越长就越甜,不流不甜。

透过梦工场的落地玻璃门,能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里面走来走去,弹力十足的紧身裤把结实性感的臀部和笔直健美的腿尽展无遗,上身一件只到腰部的小夹克,偶尔会露出一抹雪白的蛮腰,这会让我眼睛里的棒棒糖旋转加速。

那天下班路过梦工场,我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去。意外地发现那个令人血脉贲张的性感背影竟然比我还高出半头,高个子美女,需仰视可见。

我把头仰成传说中的四十五度角,那个背影以一秒一格的慢镜转过身来,一张标致的脸蛋呈现在我的面前,璀璨一笑。我心狂跳,这张脸果然不负我四十五度仰视。

我是个害羞的人,就是闷骚,眼神快速在那张标致的脸上滑过,然后下移,紧身衣,均称的肌肉,平坦的小腹,黄金的比例,一切都符合完美。但不知哪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哪里呢?哦,是啦,胸部,原来是个太平公主,不,不会吧!喉结?喉结是怎么回事?真的吗?我炽热的心瞬间冻结,并开始以每秒九点八米的加速度坠落,三十秒后,在水泥地上摔成粉沫,又被吹散到风中……到——处——都——是。

死人妖,我问候你十八辈祖宗。

很快我发现,他并不是人妖,只不过打扮略女性化,六分阴柔中还是剩下四分阳刚的。

现在有那么一种男人,后面看百分百是美女,前面看百分之六十强是美女,只有扒下裤子验明证身才知道是纯爷们儿。所以记住,叫“曾哥”的不一定是爷们儿,叫“四姐”的也不是真的女人。这种第三性人大多集中在发屋里,还好这个发屋只有这么一位。

我迅速收拢起破碎的残心,暗自庆幸,幸好是在这里看见这厮,若是在男卫生间……我不敢再想下去。

发屋两边的墙上镶满了大镜子,把空间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镜前两排可升降的转椅,头顶上吊着电吹风、理发器、烫发器和一些我说不出名字和用途的工具,可以伸缩的,用的时候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用完了一放手又缩回去,方便之极。这套家伙让我联想到牙科医院里的那些设置,吱吱乱响,无孔不入,痛彻骨髓。

身材高佻的第三性理发师热情地招呼我:“理还是洗?”是标准的磁性男中音。别跟我扯磁性男中音有多性感,也要看是谁说!

我抓了一把春草似的头发,他立刻明白了,把手里一把明晃锃亮的剪刀像玩左轮手枪一样,在掌中飞快地旋转了两圈后,干净利落地插回到屁股后面的真皮工具包里。此时那个紧身裤下的翘臀已经变成了我胃里的苍蝇,我闭住一口气,强忍着,注意力转移到“电工包”上,里面插满了闪闪发光的剪刀,我相信每一把都像手术刀一样锋利。

第三性理发师嫣然一笑,然后特别绅士地对我说:“先洗洗吧。”

此时,我对理发师这个职业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一个集牙医、电工、外科医生、公关先生和准人妖于一身的职业。很快我还会发现,理发师同时还是一个专业的按摩师。总之这是一个集百家所长于一身的非常具有挑战性职业。

太挑战啦,消受不起,我正准备逃之夭夭,身后又进来一位顾客,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眉清目秀,但脸色苍白,眼睛像冰一样又冷又静,一进门先四处看了一遍,目光所及之处皆冻得喀巴喀巴的响。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战,难道是冰雪女王?

第三性理发师还没有完全丧失男人本性,脸上绽放出万朵桃花,春风一样迎了上去。他是想融化寒冰,还是想自取灭亡?

当然,第三性春风理发师也没有完全不管我,而是把我甩给了另一个人。他用刚性十足的声音加阴性妩媚的腔调儿喊道:“秦吉,快起来,有客人!”我胃里又一阵翻滚,他在蹂躏我胃部的意志。

拜托,你别说话啦,一会儿吐出来咋整啊!

发屋角落,一把躺椅里的报纸哗啦一声,躺在报纸下面睡觉的人被叫醒,挥动着两条超长的胳膊站起来,把报纸掀得漫天飞舞。他身材高大,足有180公分,穿着一条发白的旧仔裤,上面一件因洗得变形而更加松松垮垮的灰白色T衅,一抬胳膊腋下像长了两片蝙蝠的膜翅,披散开的头发让我联想到了发情的野马。

能看出来,这是个纯血男人,我安心了不少。

他哈欠连天,嘴里发出“唏溜”一声,又快速地用手背在嘴边抹了一把。睡觉流口水的男人通常都很善良。

这时候,一只粉色的皮球从他肚子上滚到地上,发出“哼”的一声。大个子他用四十五码的陆战靴小心翼翼地把粉球拨弄到椅子腿儿下,球发出“哼哼”的响,原来是一只吃得太肥的香猪,像只蓝球一样,圆滚滚粉嘟嘟,短得可怜的尾巴和着小呼噜的节奏声幸福地颤抖着,趴在那里睡得真香,像极了一个大写的“Q”。

把猪当宠物,还真是酷,且养得跟Q一样。我这个养猪世家遇上养猪鼻祖啦。

这个叫秦吉的理发师搞清了状况,向我一招手引我到里面的洗头间。与那个第三性相比,这个邋遢的男人顺眼了许多。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与那人妖相比,这个算人间天使,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头想。

2

这个邋遢的男人有着一双超大的手,人们爱用小簸箕形容大手或是用小棒槌形容大的手指,那太夸张了,不符合“事实为依据”原则。我只能说他的十根手像十只台湾大香蕉一样在我头上抓来抓去。如果说他单手能抓起篮球,我决不怀疑。我倒是非常担心他一不留神把我的头从脖子上拆下来,下意识地收紧了脖子,把住脑袋。

“脖子放松点!”我仰面朝天躺在洗头床上,刚好看见这个叫秦吉的大个子佝偻着腰,嘴巴一张一合对着我说话。我本来想说昨晚睡落枕了,但想到脸上方悬着的这张大嘴巴刚刚还流过口水,又把话憋了回去,闭紧嘴巴。虽说睡觉流口水的男人都善良,可是我也不想知道他口水的味道。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秦吉的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笨拙。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以貌取人。那十根香蕉在我头皮上轻轻地挠过,力度恰到好处,手指摁过头上穴道的时候一阵麻痒,即紧张又惬意,我几乎都要呻吟了,闭着眼睛享受着,原本紧张的神经像似猫脊背上竖立的毛,被他的手一点点抚顺,我瘫软在洗头床上。

这哪里是手指啊,温柔得像面条,不,是八爪鱼的触手,而且还多两爪,这十条触手不知不觉的就渗透到神经里,轻轻的,轻轻的,梳理着神经,温柔地给灵魂做着按摩。我舒服得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啊……”突然一声惨烈到无以复加的尖叫刺伤了我的神经,那十根触手“嗖”地抽了回去,我有些恼羞成怒,对秦吉道:“继续,继续啊,别停!”

外面又传来“哗啦”一声,秦吉扔下满头泡沫的我,只两步就跨了出去。

“你这人怎么样啊?”是第三性理发师的声音。我真受不了那磁性男中音嗲声嗲气地说话,就像指甲挠在玻璃上一样。我混身的立毛肌猛地收缩,如果人的体毛没有进化掉的话,此时的我一定像只大刺猬一样毛发飞张。

“死玻璃,别碰我!”声音不大,却是低频的,很有穿透力量,字字叮当。应该是那冰雪女王在骂第三性理发师。我猜刚刚那声尖叫是第三性发出来的。暗呼过瘾。

“你个臭拉拉,哼……”磁性男中音“娇”呼,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仿佛能看到第三性理发师忸怩走路的样子。上帝啊,你即然造出了男人和女人,又为什么允许他们灵魂错位?

“你!死兔子,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冰冷的声音平缓地滑过。

“哦!”秦吉笨拙地替自己开脱:“我是理发师,还能做什么,只给你修了头发啊!另外,我跟小C老师只是单纯的老板与店员的关系,你千万别误会!”

这时候我才知道第三性原来叫小C,果然是名如其人,人如其名,相得益彰。

“可是为什么被你剪过发头后我会忘记放东西的地方?”

我听到四十五码的陆战靴“咯噔”退后一步的声音。

“为什么被你剪过头发后我会错过昨晚的约会?”

陆战靴又退了一步,踩在地砖上,屁响屁响的。

“为什么被你剪过头发后我记不起床下面放的东西?”

这次是“哗啦”一声,估计陆战靴已退无可退,撞翻了什么。

是反击的时候了。我心里开始兴奋了,支着耳朵期待着好戏进入到高潮部分。小C老师的战斗力太差,几乎没抵抗就溃不成军了,希望大个子秦吉不会令我失望。

不能目睹,美中不足。

“小姐,这都是你私人的事,我只是个理发师。”果然秦吉哑着嗓子道:“你的床下究竟放了什么西?”

然而这个被指为拉拉的冰雪女王丝毫不理会秦吉的反问,继续按自己的套路发难,道:“幸好我慢慢的回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给我洗头的时候开始的,那时我睡着了,在我睡着时你对我做了什么?”

“洗头呗!”我能想像出秦吉大手一摊无奈的样子。

“洗头我为什么会睡着?”

“我怎么会知道?”秦吉说这话时可能耸了下肩膀,以增加无辜的效果。他的回答令我很失望,如果他反问“洗头你为什么不高潮”,这样会更有杀伤力。可我不是秦吉,只能干着急。继续听下去,希望秦吉能有更好的发挥。

“你不知道?……”冰雪女王冰冷的语调开始升温,有燃烧的趋势,“今天我……”又升高了八度,“……要你再给我洗一次!”冰雪女王终于暴发了出来。

我还以为她会说“今天我砸了你的店!”那样就有看头了。可现在一场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就像早泄一样令人少兴。

秦吉踩着屁响屁响的四十五码陆战靴走进来,冰雪女王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秦吉低头小声跟我商量:“是让小C老师给您洗还是等一会儿?小C老师的手艺不错哟!”

“我等,我等会儿!”我赶紧笑笑。一想到小C的身段和声音,胃里的苍蝇就蠢蠢欲动。

冰雪女王在我旁边的一张洗头床上躺下来,一头褐色的长发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倾泻进浴盆里,广告是怎么说来着——如丝一般顺滑。她躺下时只用眼角瞄了我一下,我立刻打了寒颤,她身上的杀气真不是盖的。

幸好有秦吉隔在中间。秦吉是个沉默的家伙,从不说废话,骡子一样默默地干活。我了无趣味,一遍一遍分析刚才没打起来的纰漏出在什么地方——应该是秦吉,一开始就输了气势,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白长那么大个子了。

不过比这更有趣的是,冰雪女王跟小C的短暂交火。如果小C要真是个玻璃也肯定是玻璃中的O,而看冰雪女王的情况应该是个T。

O是男同性恋中的“女人”,T是女同性恋中的“男人”,我曾设想过,即然同性恋是心理上的原因,为什么非要找同性呢?比如O找T,不就行了,心理上也找到了慰籍,生理上也不违背自然法则。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今天终于有了答案,看这光景,O和T虽然都是同道,却像火和水不能放一个桶里一样。相煎何太急啊?何必呢!

胡思乱想着,头上的泡沫窸窸窣窣地破碎了,时间不短了。秦吉一丝不苟地给冰雪女王洗完了头,那家伙竟然又睡着了,其实这不能怪她,秦吉的按摩手艺盖世无双,所以说一个好的理发师同时还是一个优秀的头部按摩师。

刚洗完,冰雪女王就醒了,秦吉问:“修修吧!”

“嗯!”冰雪女王从我身边走过时又看了我一眼,我已经做好了打冷战的准备,可是没打出来,比憋回去个喷嚏更难受。

她的杀气不见了!

从“齐齐咔咔”的剪刀声听出秦吉理发的手艺也很纯熟,然后是冰雪女王道别离去的声音。像换了个人似的。正纳闷,秦吉进来继续给我洗头,边道:“久等久等。”

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些好感,没有攻击性的男人很容易让人亲近。我没话找话,问东问西,我问他为什么我的头发三天不理就长成草了。

他非常认真地说有两种人头发长得快,一种是整天工于心计或胡思乱想的人精,另一种是头脑简单傻吃傻睡的白痴。

我问为什么,他说想太多,脑袋里装的东西就多,把头发顶出来了。至于白痴嘛,不光头发长得快,肉也长得快。

我问我属于哪一种。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你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体质很特别!”

原来这家伙也是个有幽默感的人,我说:“那秃子和和尚呢?”秦吉道:“这两种人,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想理发师都不会喜欢秃子……然后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