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大盗酿惊天血案，1988年洛阳市“9·4”特大凶杀案侦破始末|凶杀案|嫌疑犯|暴徒|洛阳市|罪犯|血案

1988年9月4日。古都洛阳。

深沉的夜幕笼罩着大地，沸腾喧闹的嘈杂声渐渐隐匿，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大多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然而，居住在洛阳市涧西区唐村变电站家属院里的两户人家，却都没有睡意。

一是变电站站长韩启明家。他妻子傅雪芳，正在掐着指头算时间：9月下旬，中秋佳节前夕寄居在海峡彼岸30多个春秋的老父亲，就要赶回故土洛阳了！她在即将与老父亲团圆的幸福和憧憬中，慢慢地闭上了那双涩涩的眼睛。傅雪芳的丈夫韩启明带着工作一天的劳累，已经睡熟了。

家属院的另一家，在同一个时间里，更是没有丝毫睡意。这家的户主叫周跃勇，他和傅雪芳是邻居。此人虽是男性，却留了个披肩的女性长发，一双老鼠眼不时的轱辘轱辘地转动，两条稀疏的扫帚眉，经常痉挛般地抖动着，心中那股金钱的欲火，把他烧得整天躁动不安。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想：昨天夜里在咖啡馆里的那笔交易真来劲儿！他给哥们儿、姐儿们说了一件令人欢喜若狂的事情：邻居傅雪芳的父亲前不久通过香港银行给傅雪芳寄来了几万元的外汇券！哥儿们、姐儿们真够朋友，只凭这一条“信息”，就答应日后给他1万元的“信息费”！这一下不就变成了“万元户”？到场里再翻腾一家伙，说不定可以赢它个3万、5万……

周跃勇美滋滋地合上了那双发红、肿胀的眼睛，脑海里像翻腾着的波涛，不住地闪射着金钱的欲火，两只支楞着的兔子耳朵，在谛听着室外的动静……

黑沉沉的午夜，时针指向了23点40分。

凉嗖嗖的秋风，摆弄着唐村变电站院里法国梧桐的树叶，时不时地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偶尔有几声刺耳的狗吠，给黑黢黢的院里增添了几分疹人的恐怖。

唐村变电站家属院的大门敞开着，院门上方仅有一只昏黄的路灯。

突然，两团黑影“嗖”地一声闪进了这个家属院。魔鬼般的黑影，很快变成了一男一女的两个人形。这两人急急的脚步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远处未眠的狗，也像受到了惊动似的“汪汪汪”地叫唤起来。

这对鬼男女，准确无误地径直奔到韩启明、傅雪芳家门前。肥肥胖胖、半截汽油桶似的女人，一边急促地擂击屋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道： “叔叔阿姨快开门呀！快开门呀！一个流氓在追我！快，快救人哪——”她的呼救声凄厉而又急迫，容不得室内主人有半点迟慢和怀疑。

傅雪芳在睡意朦胧中被猛地惊醒了。她善良敦厚，为人热心，急忙拉开电灯，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上衣服就往门口跑。刚打开房门， “呼救”的女人便像饿狼一样猛扑过来，弯腰死死地抱住了傅雪芳。女主人猝不及防，刚要挣脱双手，一支手枪就从黑暗中伸向光亮之处，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眼睛里喷射着凶狠的光焰。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险境，女主人没有任何自卫的思想准备，一下子陷入了惊恐之中。她一个“救”字刚出口，叭地一声，枪响了！罪恶的子弹射进了无辜者的胸膛，殷红的鲜血进溅着，突突地直冒。傅雪芳打了趔趄，倒卧在血泊之中……

被惊醒的韩启明急忙跳下床，旋风似地冲到外间，倒在血泊中的妻子，男女暴徒凶恶狰狞的面孔，使他明白了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顾正对着自己的带着余烟的枪口，一步冲出门外，回身将门关死，接着便大声呼喊起来：“抓坏人啊！”撕裂夜空的呼救声，一阵高过一阵。

凶手被关进屋里，像两只发狂的恶狼，在室内嗷嗷怪叫。他们无心在室内翻找傅先生从香港寄来的几万元外汇券，只想如何溜之大吉。二人合力死命地拽开了房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男凶手大张着手枪的机头，向韩启明逼了过来!！韩启明眼明手快，飞身跳到暴徒面前，一把抓住了那只持枪的、沾满血迹的右手，与暴徒扭打起来。第二枪又响了，但是，枪口偏了，没有打住韩启明，子弹尖声地呼啸着飞向夜空……

在杂乱的脚步声中，韩启明与暴徒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女暴徒看男凶手力气渐渐不支，便“嗖”地从腰里抽出了一颗手榴弹，想瞅准时机，狠砸韩启明。而韩启明用尽平生的力气把男暴徒拨到前边，挡着自己的身子，使女暴徒没有下乎的机会。

急切的呼救声，罪恶的子弹呼啸声，把家属院的不少邻居从睡梦中惊醒了！

在此居住的洛阳407厂技术员梁小京，“忽”地打开了房门。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他奋不顾身地冲向搏斗现场，妻子曹冬梅也随着冲了过来。正义与邪恶的力量，倾刻间发生了急剧变化！男凶手见势不妙，便拼命地从韩启明手里挣脱出来，企图夺路逃走。梁小京紧迫不舍，他大喝一声，向歹徒扑了过去，双臂如铁钳般地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了凶手。

女暴徒急红了眼，她高举着手榴弹，照着梁小京的头部狠命地砸了下来！梁小京机警伶俐，猛地把头一歪，重重的手榴弹却打在男凶手的肩膀上，直疼得他“哇哇”大叫。男暴徒狗急跳墙，又一次扣动了板机，第三枪响了！但是，这一枪又打偏了，还是没有伤住人。梁小京浑身是胆，越战越勇，瞅准时机猛地挥起一拳，打落了暴徒手中的枪。男凶手困兽犹斗，急忙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地朝梁小京的腹部刺去。梁小京防不胜防，被匕首刺中了。煞时间，一股鲜血顺着梁小京的衣襟汨汨地流了出来，难忍的巨痛，迫使梁小京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

在这生死关头，急得韩启明虚汗直流。他生怕凶手脱身，韩启明竭尽全力抓住男暴徒的手，与其撕打周旋。眼看着男歹徒无法逃走，那个女凶手便疯狂地吆喝起来：“快快松手，不然我要扔手榴弹了！”话音刚落，她便拧开了手榴弹的后盖，拉断了手榴弹的拉弦！ “嗤嗤”的白烟冒过，“轰”地一声巨响，乎榴弹爆炸了！顿时，小院里烟雾弥漫，弹片横飞，韩启明和被他抓着的男凶手同时被炸伤了。

趁着茫茫的烟雾，女凶手急忙搀着同伙，很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家属院里的住户们，绝大部分被惊醒了，大家忙乎着救人、报案等事情，唯独周跃勇家的屋门始终没有开启……

曹冬梅顾不得受伤的丈夫梁小京和站长韩启明，抢先扶起了傅雪芳。傅雪芳已经奄奄一息了，她那苍白的脸上，渗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在她生命的弥留之际，无力地伸着两个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两……两……枪……”

话刚落音，头一歪，两眼一闭，便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这伙亡命之徒，肆虐疯狂，骇人听闻！

公安机关于9月4日深夜11点53分接到报警电活。7分钟后，郑州路派出所的干警便首批赶到了血案现场。紧接着，市刑警大队的侦察员们，跳上了就要启动的警车。市公安局局长宋文学，副局长李西汉等领导同志，紧绷着铁青的脸膛，急速地系着衣服扣子，一路小跑，相继跨上了指挥车。

几位市公安局的领导同志想得很多，对这起血案的严重性，给予了充分的估计：傅雪芳已经中弹伤亡，她的丈夫韩启明也因手榴弹炸伤，生死难卜；见义勇为的技术员梁小京伤势很重，血流如注……

必须尽快地抓获凶手！

时间紧迫，侦破工作分分秒秒也不能拖延！于是，几位领导同志在指挥车上，很快地成立了“9·4”特大血案侦破指挥部，向全市公安干警发布命令，动员所有警力协同作战，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抓获血债累累、穷凶极恶的凶手！

这一道道命令，绷紧了洛阳市公安机关的每根神经。全市近千名的公安干警及近百部警车出动了！他们分赴洛阳市的71个交通要道和出入洛阳的所有交通咽喉，撤下了疏而不漏的恢恢法网!各路干警，圆睁着警惕的眼睛，随时注意着任何形迹可疑的过往行人……

全市医疗单位、大小门诊部接到紧急通知，也都在严密地注视着所有可疑的外伤人员。由特警、武警、消防警及刑警组成的一支联合搜查队，计有400余人，在中心作案现场周围5里的大片范围内，细心搜索罪犯逃循的踪迹。

他们打开了所有警车的探照灯，把方圆左右、远近的山坡、街道、田野，照得雪亮，如同白昼。在唐村、朱家村干部群众的带领下，挨门挨户查嫌疑，找线索。一座座可疑的房屋，一簇簇可以藏人的草丛，一个个神秘的暗洞，他们都不放过。总之，凡是匪徒可能藏身的地方，搜捕队队员都像梳头发一样，统统地梳了一遍。

然而，令人十分失望，哪里有那对男女的踪影呢？

在中心作案现场扑了个空，判断罪犯逃跑的方向，在当时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公安局警犬中队上阵了，他们带来的两只追踪犬，以暴徒的血迹及遗落的拖鞋为嗅源开始追踪。训练有素的警犬从嗅源出发，猛地竖起耳朵，弹腿便往洛阳市区奔跑起来。侦查员尾随其后，以赛跑似的高速，紧追不舍。

大约追了3里，线索在一个大马路边被切断了。警犬“呼哧”“呼哧”地蹲在路旁，无目的地向四周窥探，似乎在告诉它的主人：无能为力了！经验丰富的警犬队员，喘着粗气，机敏地向远方望了几眼，做出了肯定性的判断：罪犯逃匿的方向，应当是广州市场一带……

作案现场的勘查工作相当细致缜密。侦查员们不仅查明处、暗处，甚至把作案现场附近的一切杂物、瓦片都翻了一遍。他们除捡到歹徒被打落的一支“54”式手枪、3个弹壳和弹头外，还在现场外围发现1辆被丢弃的26寸永久牌自行车。大家认定，自行车是歹徒的遗物，不然，谁会无缘无故把自行车扔在这荒郊野外呢？

这一条重要线索，就像一剂强烈的兴奋剂，大大地鼓舞着参战干警的士气。

指挥部的领导清醒地认识到，这支手枪和这辆自行车，很可能就是侦破这起暴力血案的突破口。

经过查对验证，今年8月16日，市西工区法院某干部失窃的手枪，正是这一支。由此，又生发出一个新的问题，对破案极有用处。即：罪犯对枪主有何恩怨？罪犯是否认识枪主？如不认识，罪犯为什么能够准确无误地在枪主家的柜子里把枪盗走？过去“8，16”盗枪案没有及时侦破，应该说是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尽快弄清其中的缘故，罪犯就有可能露出原形。

果然，在调查中取得了令人振奋的新发现：1987年12月22日，西工区法院办公室，被盗走现金3000余元；1988年8月16日，西工区法院某干部的“54”式手枪在家被盗，两次失盗时撬锁的工具和压痕又一模一样。这两次案的是同一罪犯，此罪犯与西工区法院，与西工区法院某干部肯定有什么仇恨。

其中，有一件事好像拨开了侦查人员眼前的迷雾，使问题趋于明朗化：西工区法院某干部，过去主判了一起离婚案，男方是市单晶硅厂除名的工人宋洛阳。判决之后，宋洛阳怀恨在心，曾经扬言，有朝一日要把某干部杀了……

于是，宋洛阳被公安人员纳入了监控的视线。

关于永久自行车，交通警支队和非机动车辆管理所的干警，业务娴熟，仅在几分钟内便从全市70万辆自行车车号登记中，查到了这辆钢号为“742894”的自行车车主，他是洛阳纱厂纤纺车间的工人高宏运。

又一个嫌疑犯出现了。

但是，他的面貌不像那个持枪的杀人犯。因为，根据中心现场的韩启明、梁小京、曹冬梅描述的匪徒体貌特征，与高宏运差别很大。杀人犯是个高个头的瘦子，而高宏运却是低个头的胖子，然而迅速查清高宏运与杀人犯的关系及其现实状况、人际关系，自然十分重要。于是，几名侦查员跳上警车，飞速向纱厂开去。

由于纱厂保卫处的通力合作，很快了解到了高宏运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主要是市单晶硅厂除名的工人宋洛阳和宋的情人张秀凤。高宏运、宋洛阳、张秀凤频繁来往，明散夜聚，经常在一起鬼混。另外，还有一个突破性的发现：宋洛阳，高个头瘦子；张秀凤短粗黑胖，活像半截汽油桶，这一对男女与行凶杀人的男女暴徒的体貌特征惊人的相似。

事情愈来愈明显，扬言要杀西工区法院某干部的，正是这个被判离婚的男方“宋洛阳”。

案发5个半小时以后，调查宋洛阳、张秀凤、高宏运的各组干警，陆续回到指挥部汇报情况：

“宋洛阳、高宏运有撬盗前科”。

“宋洛阳、高宏运曾经走私文物，被抓获过”。

“宋洛阳的父亲是纱厂武装部弹药库保管员，宋洛阳有接触手榴弹的条件”。

“张秀凤一夜未归，去向不明。匪徒遗落的手枪和子弹，是‘8·16’盗枪案中失盗的，宋洛阳对西工区法院及该院某干部恨之入骨。”

指挥部根据以上线索认定：宋洛阳一伙人作案嫌疑最大。

网越拉越小了，魔鬼基本上现出了原形。

“寻找嫌疑犯的落脚点！”指挥部发出了命令。

各组干警人不卸甲，马不卸鞍，马不停蹄地出发了。侦查员们把嫌疑犯在市区以内的所有亲属、朋友的家里及经常鬼混的地方都查找遍了，但都扑空了。

9月5日6点40分，指挥部才得到准确情报：涧西区广州市场北侧的太原路4街坊43号楼302室，是这帮家伙秘密落脚的巢穴！

尽管罪犯杀人的那支“54'’手枪已经失落，但是，他们手中起码还有一支手枪，或者更多支手枪，他们手中还有手榴弹。其根据是：1988年的8月30日，市检查院某干部刚刚丢失手枪1支，案子并没有破，手枪很可能在这伙罪犯之手，另外，被害人傅雪芳临终前，曾经伸出两个指头说过罪犯有“两枪……两枪”这样的遗言。这个严峻的现实，如同铜块一样重重地压在公安干警的心头上。因为，群众的人身安全，时时都受着那些枪弹的威胁。

鉴于这种情况，必须制定严密的作战方案，以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为了实施现场决策指挥，指挥部从郑州路派出所转移到43号楼西侧与匪徒占据的302室相距不足50米的马路上。在指挥部有条不紊、果断正确的指挥下，一辆辆警车、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开过来了，一队队武装警察奔向了太原路4街坊，对这幢43号楼撒下了天罗地网。

7名身穿防弹背心的特警队员，化装以后，悄悄地潜入了43号楼。

隐藏在暗处的成队武装警察，涌向了太原路交通要塞，太原路戒严了……

指挥部安排了武装警察及消防警察，巧妙地对43号楼设下了三道包围圈：楼内为第一道，由特警队员对房门、楼梯、楼道实行严密监视，指派两名特警，从三层楼一家的窗户里爬向楼顶，占领制高点；第二道，由150名警察荷枪实弹，瞄准凶手可能逃窜或持枪抵抗的重要部位，另5名神枪手用“79'’式微型冲锋枪隐蔽监控202室的窗口，待机行动射杀拒捕的歹徒。第三道由150名消防警设防，集结9辆消防车、救护车，以防发生枪战时的严重后果。

9点45分，张秀凤和高宏运手拉手，慌慌张张地下楼了。他们刚走出楼梯口，就嗅出味道不对！高宏运好像犯了鸡爪疯，颤抖着右手，急忙往口袋里掏钥匙。当他正要开车锁的时候，侦查员史洪恩、李建安和几个隐藏守候的特警队员一齐冲了过去，几双铁钳般的大手，同时抓住了这两个家伙的魔爪，然后“咔嚓”“咔嚓”地砸上了手铐。

特警队员撩开高宏运的衣襟，大家惊呆了：原来罪犯的裤腰里斜插着一颗扭开了后盖的手榴弹！

搜查张秀凤的手提包，又发现了手枪子弹50发！

抓获高宏运、张秀凤的公安干警欢喜异常，以为男罪犯就是制造血案的宋洛阳。一个特警队员兴奋地喊道：“抓住宋洛阳了！”这么一来，在第一道包围圈执行任务的干警都松了一口气，准备偃旗收兵了。

正在这个关口，市公安局刑警李国庆驾驶着摩托车赶到了跟前。他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罪犯，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宋洛阳！这是高宏运！我认识他们！”

这句话，一下子把大家的全部神经又绷紧了。

由于缉捕首犯宋洛阳的心切，他率先他起步，和几名端着冲锋枪的特警队员，飞快地往三楼上登。登上三楼，一身勇气的李国庆和特警队员，机敏地闪进与302室相邻的301室的伙房里。李国庆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谛听，隔壁302室，死一样的沉寂，什么响声也没有。他发急了，便不顾一切地从窗口翻到墙外，寻找进入302室的途径。在离地10米高的地方，有一根横扯的铁丝，铁丝与302室相距3米。但，这根铁丝锈迹斑斑，无法抓握。实在没有办法，李国庆只好把手枪插进腰里，腾出两手，扣住砖缝，脚尖蹬住只有5厘米宽的砖棱，从301室向3米以外的302室攀沿。

到了302室的窗口下，他先伸出手，在窗口上晃了几晃。屋里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纵身翻过窗台，跳进302室，其他几名特警也紧跟着李国庆，慢慢攀沿过去，他们在床下、柜子里翻了遍，连个人影也没有。302室的大门，从里边被打开了，李国庆快步跨到楼道里，一眼盯住了北面一个废弃的厕所。里边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是个藏人的好地方。特警队副队长王海军，发现厕所里面似乎发出细微的响声，便提醒大家：“里边可能有人！注意！”

于是，几只冲锋枪的枪栓一齐响了起来。

一个特警队员说：“下去拿催泪弹！”

李国庆大声说：“出来！不出来就要开枪了！”

厕所里毫无反应。此时，301室的户主向李国庆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一个拉灯的动作。李国庆心领神会，忙把身子贴到厕所墙上，伸进门里一只手，拉亮了厕所里的电灯。灯光下，一个破纸箱动了一下。

“缴枪不杀！”几个特警队员发出愤怒的喊声。

片刻时间，头顶纸箱，蹲在便池上的宋洛阳战战惊惊地说话了：“你你……们别开枪，我出来，出来。”

话音刚落，宋洛阳举起了颤抖的双手，接着，顶着个破纸箱，一步一挪到了门口。

李国庆、王海军和几名特警队员，像猛虎下山一样“忽”地扑了上去，用手铐套住了宋洛阳那双沾满血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