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丨如果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你会写什么？|中年|人间读者|大写|大学|工厂|未来|爱情|现实|见信如晤|青春期

本文系网易“人间”工作室（thelivings）出品。联系方式：thelivings@163.com

前言

致每一位写信的人：

见信如晤。

来信已收到，感谢你的提笔，让我们一字一句读到了你们寸寸的心路历程。

也感谢你的倾诉，不再羞于表达出自己温暖的情感、有勇气正视自己的秘密、淋漓地宣泄出内心的苦楚。

在随时随地可以沟通的今天，谢谢你的来信，能让我们用一种近似于行为艺术的方式，分享每个人的生活与选择。

从2018年的第一天，到春节前，“人间-见信如晤”将以每周一次的频率与大家见面。

祝好。

此文为人间-见信如唔连载03

我没有谁可抱怨了，唯一要指责的就是你

某某：

称呼你什么呢？对你客气不来，又不想说粗话，只好空着。

其实早就不愿意回头看你一眼了，可每当陷入困顿时，我又会不禁想起你来，因为目前的局面是你造成的，让我不得不穷尽此生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一直在退缩，一直往下滑，可谁知道沉沦的负荷远比升腾更重，轮到我来过余生时，已经不堪负重，只能用一番挣扎来支撑这副躯壳。

不管发生什么，你从来都是无辜的：社会环境压迫你，父母带给你童年阴影，朋友们不理解你……每个人都对不住你，每件事都不遂你的心意。望着匆匆赶路的人们，你懒洋洋地旁观，毫不吝啬地奉献冷眼与嘲笑；一丁点的伤害，不经意的冒犯，你都放大成巨大的“伤痕”，这样就可以有理由整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除了评判这个世界。

时至今日，我没有谁可抱怨了，唯一要指责的就是你。

就从你还有选择的年纪说起吧。青春期，你叛逆，可也仅仅是叛逆而已，你既没有破坏的勇气，也没有创造的力量，你口言自由，想要的却是放纵。你不知何为自由，不懂得获得自由的第一步是约束自己，克制自己。

你一连几天不刷牙，几个月不剪头发，把几周没洗的袜子搭在床头，并为此得意，觉得自己洒脱不羁。你的口臭和一身馊味，使我感到羞愧，我永远不会选择你做我的室友或同桌。走路你都不老老实实地走，总是一副慢慢腾腾拿着捏着的架势，那股没凭据的傲气，直让我想穿越回去踹你两脚。

但这也不耽误你幻想，幻想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迷恋你，主动追求你，而你假装高冷，害她哭红了眼睛，你顺理成章地在日记本上涂那些哼哼唧唧的诗，一本正经地在自己编织的虚幻里伤春悲秋。在本应热烈奔放的年纪里，你腻歪得像颗软糖。

只有家人不嫌你臭，用尽力气拖着你往前走。爹求人把你弄进重点中学，可坐下来安安稳稳地学习不符合你的“个性追求”，你一心一意地做与功课无关的事，或者只是在课桌前神游。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抵触一切规劝和批评。你像极了尼采描述过的那些吃草的牲口，不知道昨天或是今天的意义，走走停停，从早到晚，日复一日。

但你需要被喂养，你每个月从爹娘那里拿一笔钱，回报以颓废、丧气和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最后又拿了高价复读费走进那间紧邻厕所的教室。

然而你并不自责，从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你总有充分的理由辩解。你不屑于竞争，看不上别人的成就，只是因为你没有竞争力。

真希望当年爹有一把戒尺，狠狠地抽你的脑袋，打碎你所有的矫情、虚幻和懒惰，把你那个孱弱的小世界统统打碎。可是爹爱你，心疼你，理解你，而你利用了这一点，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和苦楚，片刻不停地消耗他。

你的终极挡箭牌是神圣的“文学梦想”，像诗人那样留起长头发，像名士那样睥睨四方；时而陷入鲁迅式的愤怒和决绝，时而迷恋张爱玲刻画的那些病怏怏的人生。你凭借着几本书，就觉得不必像爹娘那样一点一滴地去经营生活了，可以日日夜夜都躲在洞穴里，用艺术指导人生。可你又不肯努力去做那些能够支撑起梦想的事，图书馆里找不到你的身影，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甚至连一篇短文都写不成个儿。

三十岁以前，你就是这样一天天长大的；到了三十岁，你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巨婴。当梦想的世界全盘崩塌，你仍不承认外面正在运转的现实，还在期待一个“公正清平”的世界从天而降。可外面的鞭子已经抽到身上了，你于恍恍惚惚中感觉到沉重，疼痛……现实最终还是要向你索取代价，像铁块那样慢慢压下来，因为你曾那么漫不经心地对待它。

你曾经拥有最宝贵的东西：青春，大把的时间，或者还有“梦想”。但你统统放弃了，到现在一样都不剩了，只留给我半秃的油腻头顶。

如果在每一个抉择的路口，都用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取舍，也不会比你的选择更糟糕。如果把人生的旅程当作一场接力，你传过来的这一棒，让我没办法接，因为你根本不在赛道上，我还得从头开始跑。

我与你已经势如水火，可仍在一个躯体里同生共存，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永远无法割裂。

余生

2017年12月19日

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就像青春期身体长个子一样

写给五年后的自己:

你好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写给你。

五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你，有着与同龄人相似的“傲气”。不幸的是，你留在家乡的一家药厂，做着普通质检员的工作，朝八晚五的生活没有一丝波澜。你甚至可以看到三四年后的自己，依然做着这样的工作，只是眼里早已没有了光芒。倘若再讨个媳妇，安个家，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甭想离开那儿了。

厂内有位老员工，与你是同事，一毕业就留在那儿上班，待了有十三、四年，领导决定提拔他做组长时，他拒绝了，他说只图工作省事稳定，不作它想。后来他对其他人说，只要厂子不倒闭，他就会一直在那干下去。而你，不喜欢年纪轻轻就成为这样的人。

为了心中不灭的火炬，你说服了父母，只身来到北京。

你一个人带着四五件大小行李，在北京到处乱窜，像个土拔鼠。好不容易找到房子，房租一千二，隔间，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那时的你很知足，好歹能有个睡觉的地儿。“品质生活”似乎与你并不相干，不过还能凑合。

然后便是找工作，简历投了不少，能通知面试就那么几家，而面试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摇摇晃晃一周，有些心灰意冷。你只能用当初不屑一顾的“鸡汤”为自己打气，“梦想是用来追逐的，生活是用来追着你砍的，你不追梦想，迟早被生活追上、被它砍死”，“现在奋斗的一切都是你以后成功的前提”，云云。

每天一早，北京地铁上拥挤的人潮各奔东西，你有时驻足发呆，思索着他们是为了梦想，还是为了生活？更为确切地说，还是为了能在这个城市中生存？

我不知道五年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希望起码你过得很自信，没辜负我这些年来的坚持和努力。我最怕一件事情，就是再谈未来、谈梦想时，你双眼黯淡，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戒了”。我不怕那时的你仍然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就像青春期身体长个子一样，你从来都比别人慢半拍。而你要做的就是一如既往地保持向上的姿态，不管最终结局如何，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样的人生，奋斗过的青春就不会留有遗憾。倔强着对抗命运的玩笑，怎么不是另一种的成功呢？我希望梦想之于你，并不是空想而已。

还有，我希望那时的你拥有自信。二十多年来，我从未拥有过自信，即便面对喜欢的女孩，也从未去表白。

坚持读书。你无论怎样，我都会要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读书，把读书当做一生的事业也不为过，它跟你的命运息息相关。

其他的事情等五年后由你亲自述说。能达到以上期盼，此时的我就已经很欣慰了。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以时间为雁，画此为文，等到2022年12月21日时，很期待你的来信。回话不必太多，两个字足矣。

“已阅”或“戒了”。

一位北漂患者

2017年12月21日

30岁后，我还是牵起了一个“适合结婚”的男人

Hi小丝：

就如同过去的29个春夏秋冬一样，又到了一年即将收尾的时候。这一年，我换了工作，换了男友，过了30岁的生日。

为了提高一下自己的薪资，我放弃了原本轻松、离家近的工作，选择了与大多数在上海打拼的上班族一样的地铁之旅，这一挤，就挤了快一年。对我这个重度嗜睡患者来说，被大群的上班族挤得动弹不得，有时候竟也挺开心——因为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不用担心被挤倒。

只是晚上躺在床上时经常问自己：到底是快乐重要一些，还是钱更重要一些？这个答案到现在我都不能坚定地回答出来。

换工作的同时，我结束了一段维持了3年的感情。曾以为，如果分手了，我一定会长时间缅怀那段感情，并且无法在短时间内遇到另一个适合的人。但年轻时对感情的执着最终还是被种种现实打败。在意识到自己已迈入30岁后，半年后，我还是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一个也许算得上是“适合结婚”的男人的手。

他是不是爱我，我麻木无法感知。与前任给我的踏实感不同，我看不透这个也许会和我走入婚姻殿堂的男人，这是一种惶恐，一种如同将自己的幸福交给命运的不安。

我经常问自己，30岁对一个未婚女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昨晚在与男友大吵一架后，我豁然开朗：自己为何要被30岁束缚住呢？那是一个年龄，但也可以只是一个数字。我不愿因为年龄而放弃对自己负责的权力，事实上，这正是自我认知的最佳年龄不是吗？幸福不该交给命运，它应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如果曾经的他能看见，我想告诉他，我很好，希望你也好。

2017年12月23日晚

我要告诉过去的自己，一定要去复读

你好：

我不想给未来写信，我觉得未来不可期。我要写给过去，我要写给过去的那个人。我要告诉她，一定要去复读。

刚上高中的时候，她也是想考一个好大学的，只是三年里，她并没有为这个目标付出过什么努力。高三的时候，她看着教室里正在打闹或玩手机的同学，笑了：怕什么，反正他们跟我一样，都考不上。她看过很多励志小说，很多“成功人士”并没有上过大学，却仍然很成功。她很受鼓舞，觉得自己也行。

她其实很害怕考不上，因为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有出息，她必须有出息，这是家人对她的期望。她从小就知道，“要好好读书，考大学，不然只能一辈子打工”。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打工”在她心里是一个不好的词。

每次过年，爸妈都会从打工的地方带回来很多糖。她不懂事，含着糖说：打工真好。大人赶紧教育她：哈宝（傻瓜），打工苦得很，你要好好读书，考大学，将来坐办公室，不要像我们一样。每次出门（外出打工）前，爸妈也都会叮嘱：在屋里要听话，在学校要好好读书。

“人，要往高处走。尤其是你们，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如果你们不努力，就只能出去打工，要么回去种田。知识改变命运，你们只有认真学习，考上大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是小学老师、中学老师、高中老师必做的“思想工作”。

从初中到高中，很多同学都辍学了，倒不是家境贫困，曾有一段时间，打工成了一种潮流。“成绩差就出去打工”，本来只是一种无奈，后来却成为一种规律。

最初被父母带去打工的几个同学，过年的时候回来了。他们打翻了以往我对打工的看法——打工不仅不苦，还很好玩，就是坐在车间里给螺丝打孔，跟组长混熟了还能偷懒，不想做了就请假，下了班大家一起去吃夜宵，发了工资去做发型、买新衣服、逛街。过完年，好多同学不去学校了，其中不乏成绩还不错的尖子生。

可能就是从那时起，她心里不再紧紧抱住“好好学习”这颗大树。又过了几年，早些年出去打工的男同学，大都盖了楼房，娶了新娘，女同学也嫁出了山沟沟。

村子里跟她同龄还在读书的人越来越少，她觉得自己比他们“高级”。她一度陷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漩涡里。算命先生说她命好，一定能考上大学。她就忐忑地等着那一天地到来。虽然模拟成绩让她沮丧，但她可是班上的尖子生，她考不上的话，也有一大堆人考不上。

高考结果出来了，没有过本科线，没有复读。她主动要求去打工，说不想父母为了她太操劳，既懂事，又可以做到他们当中“学历最高”的打工者，她可是经历过高考呢。

在无数个给螺丝打孔的间隙里，写下这些字，她想，人能蠢到什么程度，大概就像她这样了。

她想复读，不是因为知识改变命运，而是因为知识眷顾命运。

20岁没上大学的女孩

你是大金子，你会发光的！

以后的自己：

你好！

第一次给自己写东西，竟然有种不知从哪提笔的感觉。

所以就从自己最在意的话题说起吧，就是写作这条道路，请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哪怕一辈子都可能写不出什么名堂，哪怕现在真的得以学习为主，哪怕连家里人都已表明不支持的态度……

想来还是要谢谢自己，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冥冥之中的安排，就是那么一个蠢得无法再蠢的想法，竟然稀里糊涂的坚持了这么久，而且一定还会更久。

所以，请一定要坚持下去，写作很好，它让自己自由，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就请不要放弃！

以后的你，一定会更加出色，你是大金子，你会发光的！

Your还不出名的自己

2017.12.23夜，于教室

这次我不想再说“希望你怎么样了”

致未来的我：

给你写信这件事，其实你以前就干过。在18岁生日的晚上，写给28岁的你。信里的内容，现在我大致还记得一点。大抵是说希望你喜欢的东西能一直喜欢下去，比如看动画片，比如看《格言》《意林》；还说希望爸爸妈妈都能健健康康。

当时你想象着的，是在未来的某天下午，阳光很好，老公躺在沙发上休息，孩子趴在老公身上玩着前些天刚买的玩具，而你在打扫卫生时无意间翻出了这封十年前写的信。你怀着感慨万分的心情叫来老公和孩子，一起看看这封稚嫩满满却又可爱美好的信。

现在你22岁，《格言》和《意林》再也没买过；爸爸在你20岁那年生了次大病；动画片依旧喜欢，但却不像以前那样经常看了。对这些大抵还记得的事都没有做到，不知道等到28岁时，那些已经忘记的事又做到多少呢？

从18岁到22岁，经过了四年，大学的四年。这次的信，我不想再说“希望你怎么样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这其实没什么用。那我就告诉你这四年发生的对你一生来说都很重要的事吧，因为怕你这个健忘的人会重蹈覆辙，所以以此铭记。

——学会拒绝就是保护自己

你还记得那段时间么？他和你在校园里，走过了各个小树林，找遍了每层楼没锁门的教室，也进过很多次女厕所，做着那些你根本不想做的事。你知道吗，不会拒绝是你一个很大的问题。吃过几次药，也戴过几次套。但最终在你每个月大姨妈没按时来、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医院还是给了你一张最不愿意看到的报告单。

作家陶杰在《杀鹌鹑的少女》一书中写过一段文字：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抉择的那一天，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打掉，在那时看来是唯一的选择。一个小时不到，一个生命就没有了，当时你感觉不到有什么，可这件事在之后对你的影响是致命的。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慢慢受到惩罚了：永远不能提，不能讨论，不能看到关于打胎的事。这件在你脑海中已经被抛弃的事，会因为一些关键词的出现而一次又一次占据你的大脑和心脏。你会痛，会讨厌甚至憎恶那时的你，你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和那个人。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容忍？你无数次地问自己。在未来，这件事会对你的家庭和婚姻造成什么影响现在的我不敢想象，只希望到时候你能处理得很好。

同时，更希望的是：永远记住痛，永远不要重蹈覆辙，永远。

——掌握信息就是掌握命运

还记得你高三毕业选专业时候的情况么？那时你草草翻阅了一下指导书，发现大多是一些你看不懂的专业，陌生的领域，陌生的词语。于是你最终把决定权交给了父母，而自己则在一边玩手机，看小说。

进入大学的头一年，你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课排得很松，任务不重，你玩得很开心。而这之后，你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这个专业。虽然大家都说大学里学的专业并不一定就会与你将来的职业对口，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大学四年的光阴有没有因为选错专业而浪费。

之所以选错专业是因为当时的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你不愿意去主动了解。不知道真实情况，当然就会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四年后，找工作成了你不得不面对且非常头痛的问题。找对口的工作，因为性别和成绩的关系，面试一家就被淘汰一家。而不找对口工作，在这上百上千的工种中又找哪一个呢？

现实情况逼你不得不面对，父母不能像当初帮你选专业那样的帮你找工作了，你只有靠自己。于是你在网上搜集大量的工作信息、对自己做MBTI职业性格测试、罗列兴趣与技能清单。一步一步寻找合适自己的工作。每想到一个行业，一个职位，你都会花一整天的时间去了解，而后再决定进不进这个行业。做好决定，再去学习相关技能，于是最终你进入了你想进的领域。以我现在写信的情况来看，你都还没有后悔，并且想在这个领域继续发展。

选专业与找工作对你来说都很重要，以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做的决定，以致对后来的影响，我想你应该能看出区别。

在这个时代，你必须去了解，去学习，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接着做的决定才会是最接近理想的。

所以，希望你以后做每个决定前都能够尽可能的去掌握更多信息，不要怕麻烦，不要舍弃这个主动权。

这就是我想写信告诉你的两件事。清楚地记录过去，更好地走向未来。

祝好。

From 22岁的你

今天的我仍在努力，未来请活好你自己

致十年后的自己：

索文，你好！

十年后的你，已经快50岁了吧。头发应该白了多半了，因为如今我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

你是十年后的我，所以有些话，我想交代你几句，对自己好一些的套话，我就不说了，你本来对自己也不差，对身边的人也不差。（这一点要表扬，希望未来也是如此。）

一是希望你继续看书，多看，多想。你是一个心智成熟得晚的人，对这个世界保持好奇是件好事。对他人保有善意也是件好事，但更多的时候，要坚持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懂得甄别，不要盲从，到了那个年纪，应该多遵从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