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彭德怀在接到1959年庐山会议的通知后是不准备参加的,而是让总参谋长黄克诚来开会。因为他刚从国外访问回来,比较疲劳,想休息一下,而黄克诚是书记处书记,对地方和军队情况都比较熟悉。

但黄克诚怕彭德怀不参加会引起毛泽东的误解,便劝说他到庐山开会,说夏天去庐山也是一种休息。但谁曾想到,这一去却让庐山增加了一段悲歌。也让一向以多姿多彩风光著称于世的名山,因彭德怀而更加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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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与会后,受毛泽东号召大家讲真话、学海瑞号召的鼓励,加上他自己一贯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的作风特点,进行了多次措施辞激烈的发言。当然这一切都与彭德怀的性格有关……

关于彭德怀的性格,有多种多样的描述,但共同的地方很多,都说他自然、直率、坦诚,有时说话很呛人,甚至不留情面。

1982年,为庆祝中共十二大召开进京演出的七场话剧《彭大将军》的编者,把彭德怀的形象塑造成刚直不阿、威严可亲、敢讲真话、勇挑重担、关心战士、赏罚分明、严于律己、知己知彼又善于捕捉战机的卓越军事指挥家。

而爱国将军续范亭则诗赋彭总,更突出了他的平凡与普通:

爽直将军贵姓彭,

心如铁石气如鲸,

三军一致称模范,

粗布征衣半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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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去红军苏区采访的外国记者埃德加·斯诺也专门谈到了彭德怀:我必须承认彭德怀给我的印象很深,他谈话举止里有一种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不转弯抹角的作风很使我喜欢,这是中国人中不可多得的品质……

彭德怀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这种特点,他说过:“我是张飞,有其粗没有其细,脾气凶,是高山倒马桶,臭气远扬。”这样的自我评价是符合事实的,他很喜欢骂人,能把人骂得抬不起头来,连老战友、老助手黄克诚也常受他骂,甚至被撤职。

彭德怀曾有一个警卫员叫刘继忠,山东黄县人,他在自己牺牲时尚未完成的一封给彭德怀的信中,警告彭德怀说:“批评同志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一说话就瞪眼,让人家怕你,难以接受…… ”

确实,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彭德怀从始至终都是个穿着元帅服的农民。从彭德怀身上,我们能看到许多农民的特点:朴素、坚毅、温厚、忠诚、执着、吃苦耐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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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彭德怀虽身居高位,仍习惯于用抵多少斤小米作为收支的计算单位。他住在中南海的几间房子里要维修扩建,当他得知所需费用相当于几个农民一年的收入时,便断然拒绝。

彭德怀生活俭朴,两袖清风, 即使在中南海时也不单独起伙,朱德说过:“要说谁的作风最艰苦朴素,没有一个敢比彭德怀的。”

尽管如此,人们印象中最深的还是彭德怀的倔强和认真,换句话说,是彭德怀的诚实和实事求是:“我们共产党人最讲实事求是,最提倡敢讲真话,这一点是我们的长处。假如让我去讲假话,昧着良心,不顾事实地瞎说一气,我不干,就是杀了我的头我也不干,我没长那样的骨头。”

这既是彭德怀的性格,也是他对共产党信仰的表现。毛泽东曾多次容忍过谅解过彭德怀的直率,但在庐山他却无法忍受彭德怀的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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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凡将军们,都有一种粗暴的特点。美国的巴顿将军、苏联的朱可夫元帅、英国的蒙哥马利元帅(他更以冷酷无情著称)都是如此。实践证明这样可以更有效地训练和指挥自己的队伍战胜敌手。

当然,粗暴直率不等于无情,在彭德怀严肃的外表下是热诚的内心,他对同志、战友、下属、人民都是充满了关爱之情的。

1929年1月,彭德怀率部队从井冈山根据地突围时丢了干粮袋,他不言语,结果三天三夜没得饭吃;在长征中,红军极度缺粮,解饥之物便是救命之物,时任红三军团司令的彭德怀命令含泪的警卫员枪杀自己喜爱的黑马坐骑,不知救活了多少战士。

在转战陕北时,彭德怀和战士一同在沙漠里行军,干渴得嘴唇肿裂出血,异常消瘦,却拒绝多喝一口水,管理员买来三根黄瓜,被他骂了一顿,并把黄瓜送给了重病号;他决不搞一点特殊,而是和大家有盐同咸,无盐同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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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困难时期,彭德怀看到了谷撒地、薯叶枯的景象和父老乡亲因饥饿而蜡黄浮肿的脸,他痛心、震惊、热泪直流:“如果不是中国的农民太好、太淳朴…… ”

结论是明显的:彭德怀元帅不善交际,不善空谈,懒于应酬,恶于献媚,胸中装满对民族、对国家、对人民、对同志的深厚友谊,他不愿将自己的忧愁、悲伤、愤懑轻易地告诉别人,他从不为自己的荣誉、地位去分神,但为了群众的利益,他天王老子都敢撞,他是一个摆脱了个人主义的光明磊落的共产主义战士。

正是因为他有着这样正气凛然、难能可贵的品质,所以在庐山会议上,他才会因“那些被漂亮数字遮盖着的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而去说真话,说很尖锐的话。加上他在发言中,有时还夹杂一些粗俗的语言,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快。但这都源自余事实已令彭德怀义愤填膺、怒火中烧了,本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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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似乎这一次有很多人都没有理解彭德怀的悲痛,也没有谅解他的义愤。至此,他被迫在中国的政治和军事舞台上谢幕。

庐山,自此以后留在世人记忆中的不仅仅是它独特秀丽的风光,还有彭德怀元帅直言上书的无畏精神

从此,庐山留下来历史的遗憾,也刻下了彭德怀命运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