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谢长晏囚在宫中的禁脔。

人前我是被他捧上神位拯救整个天启的假神女,人后我是他在床上的玩物。

谢长晏登基的第十年,他的子嗣接连夭折,他以祈福之名请进宫一位高僧大德。

高僧大德在正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谢长晏起了一卦。

那卦象直指当朝天子,说他冲撞了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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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看着头顶的流苏,听着身上男人深重的喘息声。

我在心中默默数着,只盼着这一次能快些过去。

谢长晏看到了我空洞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这十年来,我一直是这样,就算是到了忘情处实在不能自控时也只允许自己闷哼两声。

再多的,便没有了。

我眼神空洞看着谢长晏那张俊俏的脸:“谢长晏,十年了。”

他愣住,身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随即他恶狠狠的咬在我的肩头。

我吃痛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一个音节。

谢长晏很是不满意我的反应,他擒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是啊,阿鸢十年了,你还是在我身边。”

“十年了,阿鸢,你这副硬骨头有什么用?”

我挑眉看着他那张嚣张的脸:“谢长晏,我会走的,你困不住我。”

听罢,他力气猛地加重。

恰逢此时,小李子来报,说皇后娘娘有要事要和谢长晏商议。

宫里人人都知道,每个月的这个日子,谢长晏都要在神女宫中诵经祈福。

十年来,皇后娘娘从不曾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谢长晏。

偏偏今天皇后娘娘差小李子来传话。

谢长晏满脸不悦,身下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咬着牙,只对外面小李子喊了句:“滚。”

我看着谢长晏那张满是红晕的脸,冷笑了一声。

诵经祈福?诵的是什么经?祈的是哪门子福?

这些年来送进宫里的美人多到我数不清。

可偏偏他一心要将我这个假神女,锁在深宫之中。

做他的禁脔。

他看着我勾起的唇,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耳垂。

“你是不是很想朕现在去皇后宫中?”

话音刚落,刚刚那双在我身上柔情似水的手,便移到了我的脖颈上。

谢长晏的眼睛里满是凶光,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祝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最好别想逃,就算是死了,你也得跟我一起葬在皇陵。”

“你这样的硬骨头,就该被我打断骨头,拖入泥潭,困死在这里。”

“这样你才能乖训,彻底属于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欲火。

谢长晏的脸上有一丝还未满足的意味。

可最后他还是草草了事,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的家世显赫,他向来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离开时,谢长晏冷哼一声。

“娼女的女儿,果然是惯会将朕迷惑的,你这样的身份还不配怀着朕的子嗣。”

说完便赏了我一碗避子汤。

我笑着喝下避子汤,心里数着距离离开的日子。

谢长晏登基的第三年,灾荒不断,举国上下一片疮痍。

私下里人人都说这是谢长晏弑父夺权的报应。

朝堂上非议不断,渐渐地传出了要谢长晏退位让贤的声音。

谢长晏情急之下忽然间想到了那个天启古老的传说。

传说天启第一位皇帝建国之初,曾有幸见过九重天上的仙人一面。

一线机缘,仙人许了天启一位能救世人与水火之中的神女。

神女每三百年入世一次,是天降的祥瑞,能化解一切苦厄。

得此机缘,天启建国的那位皇帝才将国号定为天启。

谢长晏的处境进退两难,于是便有了我。

天启建国马上要三百年的时候,谢长晏把我带进了宫。

对外宣称我便是天启传说中的神女。

谢长晏把我接进宫之后,有模有样地让我在众人注视下做了场法事。

我是个假神女,看不懂繁杂的符咒,也听不懂和尚道士们口中的经文。

更看不懂道士们手中所持的法器。

我只能定定地坐在祭坛中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再睁眼时,法事早已做完,周遭全是欢呼声。

法事是假,神女亦是假,消灾解厄却是真。

自此之后,我变成了真正的神女。

人人视我为祥瑞,当我是拯救天启的大英雄。

神女有功,功在千秋。

天启的民众对我充满了崇敬。

一时间,天启凡是有名的寺庙道观争抢着想要我住进去。

可谢长晏只留下一句,天启的祥瑞怎能轻易现世,便将我留在了深宫之中。

我稳坐神台。

享世人的香火,享天启最尊贵男人的供养。

世人皆知,天启那个庇护子民的神女出现了,名叫祝鸢,被供养在天启的皇宫之中。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过只是谢长晏在坊间见了一面的民女。

更没人知道的是,谢长晏初见我时,原本是打算杀了我的。

我的母亲,是被送到官老爷家的瘦马。

官老爷只把我娘当成泄欲的工具。

连小妾都算不上。

她意外有了我,原本是打算喝一碗堕胎药,让我胎死腹中的。

可惜郎中说她身子骨太弱,强行堕胎有可能性命不保。

我这才有了一线生机。

我娘深知官老爷如果知道我娘有了身孕,定会赐死我娘。

于是我娘趁着夜黑风高,逃了。

一路逃到了神女村。

神女村便是那传说中神女的降生之地。

为了那个传说,不知多少天启的国民盘桓在此地。

我娘逃到了这里最有名的雨无正,求老鸨收留她。

我娘貌美,留在原本不成问题,可惜老鸨火眼金睛一眼看出了她怀有身孕。

于情于理老鸨都不会留一个怀有身孕的美人在雨无正。

老鸨正要拒绝的时候,我娘掏出了她绣好的帕子,交到了老鸨的手中。

那是我娘家中绝学,几近失传的蜀绣。

雨无正的美人虽多,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只有美貌,远远不能让无数美人闯出名头。

可要是有了我娘这独门手艺撑着场面,那可就大有不同。

老鸨有信心再捧出个名动天启的美人来。

老鸨两眼闪着精光,将我娘留了下来。

我娘松了口气,安心留在雨无正为美人做衣裳。

我娘的绣品总是能为她们增添几分别样的风情,引得那些恩客们多停驻几日。

因此雨无正的美人们很照顾我。

这原本是好事一桩,可当我逐渐长大之后,我娘却一日比一日忧心。

原因无他,皆是因为我继承了我娘的美貌,甚至比我娘还要美三分。

我娘说,我生的太美,这是种罪过。

她说雨无正中的美人已是万里挑一,可我比她们生的还要美上三分。

我问我娘,为什么会是种罪过呢?

她摇了摇头,只给我讲了个怀璧其罪的故事。

我娘吩咐我从此之后都已白纱覆面,对外宣称我意外伤到了脸,怕惊扰了贵客。

那时我还小,听不懂太多,只听的美人姐姐们时常讨论若是被大人物看上,那是天大的福分。

我就是在这雨无正里,遇到了谢长晏。

那天谢长晏像是中了春药,他脚步虚浮,推开了雨无正鲜少有人知道的后门。

谢长晏没撑多久,推开门之后,便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谢长晏不是被下了药,而是被下了蛊。

小李子来请我的时候,我正跪坐在神像前,虔诚祈祷。

祈祷着谢长晏早点死。

小李子说,登泰山封禅前,谢长晏想要请高僧大德为天启祈福。

我点点头,想起这些日子身边的宫女,嚼耳根时总是扯到宫中迟迟没有皇嗣这件邪门事。

心中了然,这次祈福必然是为了皇嗣而来。

但凡是祈福,自然是少不了我的。

小李子领着我缓步走进正殿的时候,殿内已经跪满了权臣。

在人前,我得端着神女的架子,须得仪态端方,无一丝瑕疵。

我忍着身体上的酸痛,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谢长晏。

谢长晏端坐在上,眼神幽幽,他眼神流转,忽然轻啧一声。

“今日可要劳烦神女了,寒山寺的主持可是朕请了三四回才请来的。”

原来高僧大德是谢长晏从寒山寺请来的。

谢长晏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倒是这寒山寺的主持像是和朕有仇似的,朕送去的东西他们不要也就罢了,就连为天启祈福都是险些不愿来呢。”

谢长晏看我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思。

我身形一僵,险些停下,我攥紧手指,冲着谢长晏勾起一抹冷笑。

“能为天启祈福,是天大的殊荣,怎能说是劳烦。”

“寒山寺香火旺,主持医者仁心,定是分身乏术。”

寒山寺的香火,有大半是来自寒山寺主持安隐。

安隐一手医术了得,谢长晏比谁都清楚。

他脸色沉了沉,没再说什么。

这宫里处处都是吃人的怪物,绝不能在这群人前露怯。

寒山寺,我攥紧手指,谢长晏向来是懂得怎么戳我的痛处的。

我刚坐稳,太和钟便响了起来。

那位从寒山寺请来的高僧大德坐在纱帘后,我只能看得到个人影。

钟声止,鼓乐声起,祈福正式开始。

纱帘内的那位,口中念着祝文。

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

殿中天灯高悬,烟云缥缈,我有些慌神,好似回到了在寒山寺时的日子。

寒山寺,是我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谢长晏自推开雨无正的后门之后,变昏迷不醒。

他倒地之前,口中念念有词,可惜他太多虚弱,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来不及多问,他便晕了过去。

老鸨为了积德行善,总是送银两到离雨无正最近名气最大的寒山寺去。

雨无正中的姑娘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于是这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这个容貌有缺的丑丫头身上。

自小开始我便帮着老鸨逢年过节时送些银两到寒山寺。

一来二去,我也受了不少佛门熏陶。

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我思来想去,只能费尽力气将谢长晏搬回了我的房里。

我看着这个昏迷不醒的俊俏男人,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安隐那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思来想去,我咬牙将这些年来攒的银两一股脑全拿了出来,为谢长晏请了个郎中回来。

也就是这个郎中,让老鸨发现了我藏了个男人在房里。

藏个男人这种事,老鸨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她瞥见了谢长晏身上的云锦。

那是天启权贵才用得起的云锦。

老鸨不敢轻易得罪,又怕雨无正里有些不长眼的客人冲撞了贵人。

于是她亲手将我和谢长晏一起送到了寒山寺。

寒山寺主持安隐的一手医术了得,周边的村民但凡生了病,都是来找安隐的。

老鸨找了辆马车,一路护送我们到了寒山寺。

到了寒山寺之后,我背着谢长晏爬上九十九级台阶,找到了安隐。

我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安隐面前。

安隐轻捻着佛珠,瞥了一眼谢长晏身上的云锦,闭着眼睛起了一卦。

六枚铜钱落在桌子上,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乾卦。

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安隐手中那串佛珠突然断了。

那是寒山寺历代主持的身份象征,安隐平日里宝贝的很。

我不知道安隐问卦问了何事。

这一卦过后谢长晏的身份谜底好像此刻就摆在了我的面前。

来之前的路上早就有了些心理准备,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意外救下来的男人会这样尊贵。

安隐连忙叫人将谢长晏抬到了内室,悉心为他诊治。

整整九天的时间,安隐把自己和谢长晏一同关在了内室。

除了每日来送斋饭的弟子之外,谁都敲不开内室的门。

第九天,安隐沉着脸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咬了咬唇:“阿鸢,他,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我心如擂鼓,隐约觉得似有大事发生。

“是我。”

安隐叹了口气:“他不是病了,他被人放了蛊。”

神女村里,藏着不少能人异士。

为的都是有关于神女的那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安隐说谢长晏被人放了心蛊。

他倒地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成了心蛊的母蛊。

所谓心蛊能迷惑人心,操纵人心。

从此之后,谢长晏就会被我所驱,为我生为我死。

好在,安隐懂得解心蛊的法子,九天的时间,他已将心蛊解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最多是让谢长晏的身子虚弱些。

而那心蛊,自然也失去了所谓控制人心的能力。

我松了口气,抬头却看到了不知何时醒了的谢长晏。

他用手撑着门框,黑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我。

“呵,好一副蛇蝎心肠。”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安隐的脸色那样难看。

谢长晏身份特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找到罪魁祸首。

放蛊人通常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放了蛊。

眼下只有我这个救了他一命的人嫌疑最大。

谢长晏深吸一口气,面露凶光。

“我迟早,会杀了你。”

他说完作势就要冲上来,可惜他大病初愈,身体太过虚弱,挣扎着向前尝试几次都只能原地打转。

他忿恨地看着我,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兽。

安隐将他劝了下来,解释了许多天,他才对自己并没有被心蛊所害这件事信了三分。

那时候谢长晏看我的眼神是淡漠的,不掺杂一丝感情,甚至有一丝恨意。

直到祈福结束,我才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纱帘内,那晃动的人影。

烛影摇曳,我好像看到了纱帘内的住持正转动着手里的念珠。

我以为这场祈福仪式要结束时,谢长晏忽然开了口。

“朕登基已有十年,十年里朕这宫中居然一位皇子皇女都不曾有。”

这是谢长晏的心病,也是天启朝臣们的心病。

江山社稷,子孙后代。

谢长晏是个贪心的皇帝,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送进宫的美人源源不断,他心情好时,总会挑一两个宠幸一夜。

饶是这样,这十年来后宫中都没有皇嗣降生。

“今日借此机会,朕倒想问问上苍,到底朕哪一点激怒了满天神佛,要降下这样残酷的刑罚。”

谢长晏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群臣齐齐跪了下去。

殿中香炉的烟燃尽了,纱帘后的人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安隐站在大殿内,双手合十,冲着谢长晏笑了笑。

“在下斗胆想为陛下卜一卦,问问上苍,这究竟是为何。”

谢长晏点头,允了。

依旧还是那六枚铜钱,不一样的是,安隐手上的念珠换了串新的。

六枚铜钱应声落地。

上乾,下巽。

“天风姤。”

“事之不遇,功用不生。”

安隐说完之后,跪在了地上,冲着谢长晏重重地磕了个头。

“陛下,这卦象说您,这是冲撞了神女啊。”

谢长晏站起身,快步走到安隐的面前,死死盯着他。

“你说,什么?”

安隐抬头,定定地望向谢长晏。

“陛下,宫中没有皇嗣,皆是因为您冲撞了神女。”

安隐德高望重,一字千金。

殿内跪着的朝臣们将头埋低,大殿内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殿内吹来一阵无名的风,将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吹灭了。

我看着那半截断香,笑了起来。

“谢长晏,你没听懂吗?他说,你冲撞了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