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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金秋时节,村庄里的庄稼已经被收割个干净,田野上留下满目的苞米秆。阳光温暖而不燥热,微风轻拂,吹过树梢,掀起片片落叶在空中翩翩起舞,缓缓飘落在泥土上。
小明正在地里忙活,他已经47岁了,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板依旧挺拔,皮肤被风吹日晒成古铜色。他将秸秆一捆捆捡起,堆在田边,准备带回家做家畜的饲料。
"小明啊,你忙什么呢?"一个老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明回过头,看见自己的婆婆王太太拄着拐杖,蹒跚而来。她已经70多岁了,头发花白,面容布满皱纹,但眼神依旧炯炯有神。
"哟,婆婆您老怎么来了?"小明连忙上前搀扶,"这会天气凉快,您老可得多穿点。"
"行了行了,我就在家门口转转。"王太太挥了挥手,独自在田边溜达,"你看看,今年的庄稼可不小心啦,都快赶上去年了。"
小明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没底。去年中秋节前后,他和妻子小红与婆婆就赡养的事情闹了一场不愉快,最后差点把家庭拆散。如果不是他罕见地拿出决心,支持妻子断绝与婆婆的关系,这个家就要散了。
一年过去,王太太的脾气似乎缓和了不少,但小明总担心她还是耿耿于怀,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出来。他有意无意地回避和婆婆独处,生怕她再次翻旧账。
"喂,你这小子在想什么呢?"王太太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中秋节就要到了,你家里可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准备得差不多了。"小明回过神来,"小红在家里忙着做糕点,等会您就能尝到了。"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勤快了。"王太太点点头,语气依旧带着些埋怨,"我才是老人家,却在家里闲着,你们把我晾在一边了。"
小明心里一紧,下意识就要解释,但看到婆婆那若有所指的眼神,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只好陪着干笑,继续手里的活计。
"哎,你们现在都是壮劳力,将来可得多照顾我这把老骨头啊。"王太太叹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听说你们村西头的老牛家,儿子前阵子带着儿媳离家出走了,把老两口扔下不管了,你说说,这有没有点太不孝了?"
小明浑身一震,心下了然,原来婆婆又要翻旧账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您别再说了!"
小红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已经37岁了,虽然相貌略显粗糙,但一双眼睛却极有神韵。
"您就是存心想让我难堪!"小红指着王太太,声音有些发抖,"您非得每次都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我做错了什么?您就直说!"
"哎哟,你这性子可真够火爆的。"王太太撇撇嘴,"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听不得了?"
"随便一说?"小红冷笑一声,"您可别以为我听不出您的言外之意!您就是嫌弃我不尽赡养之责,对您冷淡,是不是?"
"哎哟,你可拿腔拿调的了。"王太太不屑地摆摆手,"我老太婆的确是嫌你了,你看看你,一个小媳妇就这么蛮横,将来怎么做人呢?"
"够了,你们两个都够了!"小明赶紧上前拉开妻子,生怕她们动手动脚,"今天是中秋节,你们别在这儿闹了。婆婆,您就回屋歇着吧,小红做的糕点一会就好了。"
"哼,我才不吃她做的东西!"王太太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你们就这么对我的,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的!"
小明只觉得一阵头疼,他拉着妻子的手,轻声安慰:"别生气,婆婆就是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
"可是她每次都是这样,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小红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却总是觉得我们不够孝顺,真是够了!"
小明站在田间,看着妻子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维系着家庭的和睦,可是婆婆的固执和妻子的倔强,让他疲于奔命。
他想起去年中秋节前后发生的一幕幕:婆婆多次痛哭流涕,控诉小红不尽赡养之责;小红则愤怒至极,几乎要离家出走;最后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断绝与婆婆的关系,支持妻子。
"哎,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我是不是还在纠结这些?"小明自嘲地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秸秆捆,往家里走去。
一进家门,只见小红正坐在桌前,神情阴郁。她似乎刚刚哭过,眼眶有些发红。
"别生气了,婆婆就是年纪大了,脾气有些怪异。"小明连忙上前安慰。
"你别为她开脱了!"小红斥责道,"她分明是存心针对我,就是不想让我在这个家好过!"
"别这么说,婆婆怎么会这样呢?她是疼爱我们的。"小明赔着笑脸。
"疼爱你们?!"小红冷笑一声,"她只疼爱你一个儿子,对我可从来没有半点好脸色!"
小明愣住了,他的确曾注意到婆婆对妻子的态度有些冷淡。但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婆婆脾气直率的缘故,并非真心存了偏见。
"算了,你是不会理解的。"小红摇了摇头,起身去了卧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小明抬头一看,婆婆正拄着拐杖蹒跚而来。
"哟,小明,你一个人在家啊?"婆婆进了门,看了看四周。
"婆婆,您怎么过来了?"小明连忙起身。
"中秋节了,我来看看你们,也算是走动走动。"婆婆挥了挥手,"你家小红呢?她做了些什么吃的没有?"
小明心下一沉,看来婆婆还是惦记着吃小红做的点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小红刚才在厨房,现在已经回卧室了。"
"哦,这么说她是又生我的气了。"婆婆撇撇嘴,"行了,你们年轻人谁懂我们老年人的心思?我这把老骨头,就指望你们多关心关心了。"
小明只觉一阵心酸,他上前搀扶婆婆,让她在桌边坐下。婆婆拄着拐杖,缓缓坐下,叹了口气。
"你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几年活头了。等我走了,你们可得好好过日子,别总是闹别扭。"婆婆语重心长地说。
小明一时哽住了,他从未想过婆婆有一天会离世。尽管他们常有矛盾,但婆婆始终是他最亲的人。
"婆婆,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小明连连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点点头,突然神情一缓,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知道村西头老牛家的事吗?听说他们儿子带着儿媳离家出走了,把老两口扔下不管了,也太不孝了吧?"
小明心头一沉,看来婆婆又要翻旧账了。他正要开口,只听卧室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红冲了出来。
"妈,您就是存心针对我!"小红指着婆婆,声音有些发抖,"您每次都要拿别人说事,您就是嫌弃我不孝顺,对不对?"
"哎哟,你这性子可真够火爆的。"婆婆撇撇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听不得了?"
"随口一说?"小红冷笑一声,"您分明是在暗示我,说我将来会像那个儿媳一样,离家出走,把您老人家扔下不管!"
"哎哟,你那里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婆婆不屑地摆摆手,"就凭你这张嘴,我看你将来怕是要被丈夫赶出家门!"
"够了,你们两个都够了!"小明连忙拉开妻子,生怕她们真的动起手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小明松了口气,连忙去开门。只见村里的张大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的柿子。
"哟,小明,你们家可热闹啊。"张大婶笑着说,"我这里有些新鲜柿子,你们尝尝吧。"
"张大婶,您老太客气了。"小明连连点头,让张大婶进了门。
"哎哟,这不是王大婶吗?"张大婶看到坐在桌边的王太太,连忙上前问候,"您老可别生气啊,年纪大了脾气就是有些怪异,咱们都得包涵包涵。"
"哎,就是这小姑娘,总是惹我生气。"王太太指着小红,叹了口气。
"哎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张大婶连连摆手,"你们可得多珍惜这段时光啊,等我们老了,可就没人管了。"
张大婶的话如同一记当头棒喝,让小明和小红突然醒悟过来。是啊,他们还年轻有为,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呢?等到年老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份亲情可依赖了。
小明看着妻子,只见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小红叹了口气,走到婆婆身边坐下,郑重地说:"婆婆,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您是我们的长辈,我理应更加尊重您。"
"哎,算了,都是一家人。"婆婆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我年纪大了,脾气就是有些怪异,你们多包涵包涵。"
"是我们理解有偏差。"小明也上前说,"婆婆您老人家了,我们当然应该更多关心照顾您。以后有什么不满,您就直说,我们一定改正。"
"行了行了,咱们就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张大婶笑着说,"今天可是中秋节,咱们应该高高兴兴地团圆才是。来,小红,你把糕点拿出来,咱们尝尝鲜。"
小红点点头,起身去了厨房。小明则将张大婶手里的柿子篮子接过来,放在桌上。
"这柿子可新鲜着呢,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张大婶笑眯眯地说,"你们尝尝,甜得很。"
"张大婶,您老太客气了。"王太太连连点头,拿起一个柿子咬了一口。
小明看着张大婶和婆婆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暖意。是啊,他们都是乡下人,向来就是这样淳朴善良。矛盾和争执虽然难免,但只要互相体谅包容,就一定能化解。
不一会,小红便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盘子糕点,摆在桌上。张大婶连声赞叹:"哎哟,这糕点可真不错,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啊。"
"您老就尝尝吧,小红的手艺我是最放心的。"小明笑着说。
"哼,我才不吃她做的东西呢。"婆婆撇撇嘴,但却还是伸手拿起一个糕点,放进嘴里。
小明看在眼里,心头一暖。看来婆婆终于开始放下成见,接受妻子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明起身去开门,只见邻家老王头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壶刚炼制好的家酿小米酒。
"哟,小明,你们家里可热闹啊。"老王头笑嘻嘻地说,"我这里有些新酿的小米酒,你们尝尝鲜。"
"哎,老王头,您老太客气了。"小明连忙让老王头进门。
"哟,这不是王大婶和张大婶吗?"老王头看到坐在桌边的两人,连忙上前问候:"你们两个老太婆可别生气啊,脾气就是有些怪异。"
"哎,您可别说了,都是一家人。"张大婶连连摆手。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老王头大笑着坐下,将酒壶放在桌上,"来来来,咱们喝几杯,庆祝一下中秋节。"
说着,他就要给大家斟酒。小明连忙制止:"爷爷,您老慢点,我们先吃点心。"
"行行行,吃完糕点再喝酒,那才叫风雅。"老王头打着哈哈,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
就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品尝着糕点和小米酒,有说有笑。偶尔婆婆会说两句刻薄的话,小红也会有些小小的倔强,但大家都学会了包容,没有再计较。
夜幕渐渐降临,天边的月亮越来越圆。小明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明月高挂,不禁感慨万分。是啊,中秋本是团圆的节日,可他们一家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团圆过了。
"小明,你在这儿干嘛呢?"小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明回过头,只见妻子手里端着一盘子糕点,正朝他走来。
"没什么,就是看看月亮。"小明笑着说。
小红走到他身边,也抬头望着明月。两人并肩而立,一时无话。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小红突然开口,"我刚才太冲动了,差点又让咱们吵起来。"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小明连忙说,"我也有错,总是想当然地维护婆婆,而忽视了你的感受。"
"不,婆婆毕竟是你的亲人。"小红摇摇头,"我们应该更多地体谅她,包容她的一些小毛病。"
小明点点头,将妻子揽入怀中。小红将头靠在他肩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明月。
"你看,月亮多圆啊。"小红轻声说,"就像咱们的家庭一样,应该团圆美满。"
"是啊,只要我们互相体谅,就一定能走到最后。"小明在妻子额头印下一吻。
就在这时,婆婆和张大婶、老王头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小明,小红,你们在干嘛呢?快进来,月亮都看够了吧?"
小明和小红相视一笑,就这样手挽手走进了屋里,准备与亲朋好友一起度过这个圆满的中秋之夜。
小明和小红走进屋里,只见婆婆、张大婶和老王头已经坐在桌边,正有说有笑地喝着小米酒。看到他们进来,三人连连招手。
"哟,你们两口子可算来了。"老王头哈哈大笑,"快过来,尝尝我这酒可香了。"
"爷爷,您老就别勉强他们了。"张大婶连忙说,"喝酒对年轻人来说太伤身体了。"
"哎哟,您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婆婆撇撇嘴,"他们年轻人就是太过分了,连杯小酒都喝不了。"
小明和小红相视一笑,看着长辈们斗嘴的样子,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是啊,这就是乡村生活的美好,长辈们虽然脾气古怪,但对晚辈无比疼爱。
"行了行了,婆婆您就别说了。"小明连忙说,"我们就陪您老人家喝两杯吧。"
说着,他便拉过两张小板凳,与妻子并肩而坐。老王头乐呵呵地给他们斟上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然后拍着胸脯直夸老酒好。
"哎,你们看看,今年的月亮可不小心啊?"张大婶指着窗外,笑着说,"可比去年还大啊。"
大家都朝窗外望去,只见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夜空中,洒下皎洁的月光。小明不禁感叹,是啊,今年的月亮确实比往年更加圆满。
"嗨,可不是嘛。"老王头也连连点头,"这月亮可真不错,就跟我这酒一样,香醇甘甜。"
"您就别卖弄了。"婆婆白了他一眼,"这酒还能不能喝了?"
"哎哟,王大婶,您就别小看我这酒了。"老王头连连摆手,"您尝尝就知道了,可香可醇了。"
说着,他又给婆婆添了一杯酒。婆婆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哼,还成,还成。"婆婆点点头说。
小明看在眼里,心头一暖。能与这些乡亲们一起过节,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尽管他们脾气古怪,但骨子里都是善良本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的欢笑声。小明起身去开门,只见村里的老李家的三儿媳妇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篮子新鲜的柚子。
"哟,小明,你们家里可热闹啊。"三儿媳妇笑着说,"我这里有些新鲜柚子,你们尝尝吧。"
"哎哟,三儿媳妇,您老太客气了。"小明连忙让她进了门。
"哎,这不是王大婶和张大婶吗?"三儿媳妇看到坐在桌边的两人,连忙上前行礼,"您老两位可得别生我的气啊,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脾气就是有些怪异。"
"哎哟,你就别说了。"张大婶连连摆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哈哈哈,三儿媳妇,你这话可真逗。"老王头大笑着说,"快坐啊,一起喝两杯。"
三儿媳妇笑着点点头,将手里的柚子篮子放在桌上,然后在小明身边坐下。老王头给她斟上一杯酒,三儿媳妇便喝了一口,连连赞叹酒的香醇。
就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品尝着酒菜水果,有说有笑。婆婆偶尔会说两句刻薄的话,小红也会有些小小的固执,但大家都已经学会了包容,没有再计较。
更让小明感动的是,这一次婆婆竟然主动夸奖了小红做的糕点好吃,还让她以后多做一些。小红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应承下来。看到妻子开心的模样,小明的心头不禁一阵温暖。
夜渐渐深了,大家却依旧兴致勃勃,谁也不愿就此散场。老王头给大家斟满了最后一杯酒,他举起酒杯,深吸一口气,说:"乡亲们,咱们今天算是过了个有意义的中秋节了。看看这满月,看看我们其乐融融的模样,你们说这不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吗?"
大家都举起酒杯,相视而笑。是啊,尽管他们生活朴素,但只要亲朋好友团圆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干杯!"老王头高声说。
"干杯!"大家齐声应和,将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声,霎时照亮了夜空。原来是村里的年轻人已经开始燃放焰火,庆祝中秋佳节的到来。
小明和小红相视一笑,拉着婆婆的手,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只见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了灿烂的光芒之中。
"婆婆,看,多漂亮的烟花啊。"小红指着天空,眼睛里闪烁着欢喜的光芒。
"是啊,可比去年还漂亮。"婆婆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小明看着妻子和婆婆亲密无间的模样,内心无比欣慰。是啊,经过了这一年的磨合,他们一家人终于走到了今天。尽管中间历经了种种波折,但终归是化解了心结,找到了互相体谅的方式。
只要大家都怀着善意,包容对方的缺点,就一定能走到最后。就像这灿烂的焰火一样,即使是短暂的,也足以照亮人们的心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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