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与未婚夫大婚前夜。
他却修书一封与我告别，只为追寻他心尖上的女子。
顶着非议，我面不改色穿上嫁衣，带着十里红妆嫁与他的弟弟。
可等再次见到他，他却红着眼质问。
“你为何不等我回来？”
我轻拂衣袖。
“劳烦大公子让一让，我赶着查账很是繁忙。”
1
婚期将至，我日夜赶工绣嫁衣累出了病。
在病榻上一躺便是十日。
方觉身子大好了，便听我的丫鬟同我讲了一桩近期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奇事。
京郊枫山有名的医女文菁，一身火红嫁衣踏入京城。
可谓是赚足了路人的目光。
她在说书先生的台子上，一柄折扇一壶茶，说尽了她那刻骨铭心的恋情。
她那情郎据说是高门权贵之子，风度翩翩，芝兰玉树。
外出游历之时在山间遇到采药的她，两人一朝坠入爱河，如痴如狂。
他为她放下身段，与收药的奸商据理力争，哪怕只为她抬了每斤十个铜钱的药价。
这个高门贵公子，为了个山间采药行医的普通女子，做尽了与他身份不合之事。
二人着实度过了一段胶着欢欣的时光。
只是这贵公子，他是有未婚妻的。
如今婚期将近，贵公子不得不结束游历，回京城成婚。
文菁深知缘起缘灭的道理，未加挽留，便放贵公子离去。
她自己也是有娃娃亲的。
半月后，文菁也即将成婚。
为了祭奠自己逝去了的绚烂爱恋。
她才穿上这嫁衣，亲自来了一趟贵公子生活过的地方。
她无意打扰贵公子现在的生活，因此选了这茶馆，说故事一般吐露自己的过往。
如此这般，仅为纪念。
文菁在茶馆说书说了一天，最终，在日暮到来之时离去。
一身红衣披着漫天霞光，据说光彩耀人，让人不可直视。
“真是个传奇的女子。”我叹道。
只是那故事中的贵公子……
怎么越听越像我未婚夫顾城顾大公子呢！
2
我和顾城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我们家的女子向来早熟，我作为嫡长女更是早早便懂了许多道理。
我知道顾老将军和我父亲是故交，情谊深厚非同一般。
对于我早晚会成为顾家大娘子之事，我六岁起便知晓了。
顾大公子翩翩有礼，比起那些斗鸡走犬的纨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心知此人靠谱，便也慢慢接受我与他那心照不宣的婚事。
顾大公子曾经对我不错的。
有一年皇家猎场围狩，他很不幸与人比武伤到了腿无法上场。
我虽是闺阁女子，骑射之术却不输任何公子，于是我向陛下上书请求代替顾城上场。
陛下允了我。
那是我特意托人问顾城想要什么猎物。
他传话给我：
“猎场里的小生命都很可怜，若是可以的话，留一只活的送给我吧。”
我只道顾大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心善仁慈，日后必是大慈大悲的庙堂圣贤。
我答应了他。
拼死拼活与高门公子们相争，摔了两次马，破了三道伤口，终于活捉一只灵气满满的小鹿。
我将这小鹿送给顾城。
他告诉我：
“真是可爱的小鹿！我会抚养它长大，这就像是我们的孩子一样，你说是不是，许家妹妹？”
饶是我性格大大咧咧，听了这话，我依然羞红了脸。
那一刻起我与顾城的婚事似乎不再是一个需要我完成的任务。
而是变成了我的期待。
在我那如困牢笼的闺阁时光中。
我与顾城的婚事成了一束光，引着我坚强长到十六岁。
眼看着再有两年，我便可以与顾城成婚。
他却忽然说厌倦了京城规矩死板的氛围，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虽不舍，却也尊重他的愿求。
我等了他两年。
两年后的今天，他终于回来，要履行顾许两家的婚约。
我欢天喜地绣着嫁衣，两耳不闻窗外事。
若不是我的丫鬟萍儿同我讲起，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未婚夫，还有这样一段风流往事。
3
我本也不是善妒之人。
我虽喜欢顾城，可是世家贵女的礼仪早已刻在了我的血脉中。
尽管顾城背叛我与他人有了铭心的爱恋，可他没有将那女子娶做外室，也没在娶妻前纳妾，更没有给我弄出一个婚前庶子。
我的教养告诉我，顾城的行为是合乎规矩的。
我沉默了半上午，最终选择不去追究，继续绣我的嫁衣。
这刺绣的手却仿佛不听使唤，针尖不朝该扎的地方去，却屡屡刺破我的手指。
萍儿急得双颊挂着泪痕。
“姑娘，你若是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奴婢陪你练剑去！”
我缓缓摇头。
母亲说了，我大婚在即，切不可再舞刀弄剑，绝不能失了体面。
体面……
究竟什么是体面？
顾城他罔顾我的心意。
明知婚约在身，他却与别的女子缠绵山间。
这就是他的体面吗？
不知为何，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问萍儿：
“顾大公子婚期将近，他和其他女子的情事却被传为佳话。只因为无外室无妾室无庶子，便是顶顶好的男人了。可若是我婚前与旁的男子有沾染，我也会被传为佳话吗？”
萍儿大惊失色，忙捂了我的嘴。
“姑娘，这话却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说！”
我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罢了，我早已习惯被束缚。
我重新拿起绣针，一绣便绣到掌灯时分。
还有三日便到婚期。
顾城游历两年，没有联系过我一次。
他回京后，亦没有送达过一封拜帖。
可是在我们成婚的前一晚，他却紧急修书一封送至我府上。
那字体潦草慌乱，像是仓促之下写出来的。
我一看便觉天地翻倒，几欲昏厥。
萍儿忙扶我坐下，连声问：“姑娘，可是顾大公子出了什么事？”
我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窟。
一点一点地被冰封，直至停止跳动。
“他去见那个女子了。”我说。
我的未婚夫。
在与我成婚的前夜。
与他的心上人。
私奔了！
4
其实顾城的信中，并没有明说私奔字眼。
他只道：
“我一有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半月后便要成婚，有些话我要亲口告诉她，若是此时不去，我将后悔一生。许家妹妹，你向来是最尊重我的，请原谅我这一次任性吧！”
我并不清楚他这一番话意味着什么。
我只知道，有些人一旦走了，恐怕再难回来。
我失去未婚夫便罢了。
可顾家嫡长女被弃婚，说出去我几个妹妹的婚事却都要受影响。
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嫁与我的兄弟。
顾许两家多年的情谊亦会出现裂痕。
桩桩件件，都是我不得不防的。
我与顾城的个人恩怨，反倒排在了最后。
我压住心底里排山倒海的厌恶感，深夜拜见父母。
这一晚，整个顾府翻了天。
父亲大怒，拍案而起要去找顾老将军理论。
好在母亲冷静，拦下了他。
“到底是关乎顾许两家脸面的事，还是谨慎些行事好。”
我点头称是。
最终决定由我兄长走顾家侧门，请来了交好的顾二公子顾垣。
我与这顾二公子并不相熟。
本着女子不见外男的原则，顾二公子一来，母亲便带着我退至帘幕之后。
我父兄与顾二公子商议，趁夜将顾城找回来，哪怕是绑回来也好，打晕带回来也好。
总归先欢欢喜喜把婚成了，断不能让外人看出不对来。
日后若是顾城当真喜欢这文菁，问了我的意见再纳了做妾，倒也未尝不可。
我在幕后听着，总觉一阵阵悲哀。
明明是我的婚事啊……
到头来我做不得一点主。
我顾及着家里的面子，没有将事情闹大。
可却没有一个人来问问我，顾城这样对我，我还愿不愿意嫁他？
也罢。
这样的日子，本就是闺阁女子的一生。
母亲大约感知到我的情绪，只是轻轻覆上我的手背，叹息一声。
我笑了笑。
“母亲，汀兰识得大体，不委屈的。”
眼见着厅前两个男人快要达成一致了，顾二公子的声音却突兀地插了进来：
“这事是我兄长对不住许家，对不住许家姑娘。家父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许家姑娘不满兄长，想要退婚，我愿意替大姑娘向家父回禀。”
这声音清冽，像一股清泉。
更直击我心灵的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居然站在女子的角度看事情。
叫我十分意外。
我父亲沉默片刻，我瞧见他朝我所在的帷幕后望了一眼。
“我当然知道大姑娘委屈，可这婚事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哪里轮得到我们提退婚呢？”
我定定地望着父亲。
突然，我做出了一个于礼不合的举动。
我从帷幕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面见外男。
父亲吓坏了。
我却并不退缩：
“谢谢二公子的好意，婚事在即，现在不是商议退不退婚的时候，把大公子找回来才是要紧事。”
我坚定地望着顾垣：
“我咽得下这口气，我只求父亲、兄长和顾二公子，带着我一起去找顾城！”
“我要知道我的未婚夫，究竟为了什么样的人，背叛与我的约定。”
5
夜深。
一队人马悄悄地从许家后门的小巷经过。
我们在枫山脚下见到了顾城的马车。
守车的小仆见到我们几乎吓坏了。
我没有质问他什么，沉默地只身向山上而去。
我的心几乎沉到底，我有预感，接下来会看见让我接受无能的场面。
我走得很快，将父兄远远甩在了后面。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
很快，我找到了我的未婚夫顾城，和他的此生挚爱文菁。
两人站在药田边上，在月光的照拂下双双红了眼睛。
文菁一双上挑的凤眼，饱含了潺潺爱意。
“谢谢你顾城，你还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我真的很感谢你。”
“可是你叫我做你的妾室，我是绝不能答应的。”
“我本草民之女，适应不了你们高门贵室的规矩，我自由惯了，恕我不能接受你和你大娘子的管束。”
“这段完美的感情就在这里结束吧，始于药田，终于药田，我们……就此别过。”
文菁的泪光在月光下晶莹可见。
她转身了。
可是顾城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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