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命不好,重男轻女的父母不让她多读书,父亲应酬时没醒来!

我母亲初中毕业前辍学了,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而是因为家庭重视男孩胜过女孩,祖母和祖父认为一个女孩读这么多书是没用的。最后,她没有结婚,主要问题仍然是穷。毕竟,我有三个舅舅,我的祖母和祖父给了三个舅舅学习的机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三个舅舅中只有二舅成为了学生,大舅三舅在村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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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读不进去。母亲一生中,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她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学习一直很好,她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继续读书,以至于如今60多岁了,念叨起来,仍旧失落。

‬所谓人情冷暖,亲戚之间也逃不过这四个字。

爸爸与母亲结婚时,他就是一间厂子里的正式工人,在80年代,绝对比面朝黄土的农民要高大上许多。况且,经过多年奋斗,爸后来成了了一名车间主任,虽然官不大,也算得上是走上仕途了。当时,二舅在省会城市中读大学,而大舅和三舅却在老家务农。母亲嫁给爸爸没多久,姥爷就因病去世,为了两个儿子,外婆亲自去求爸爸,想让爸爸给两个种地的儿子寻得一份工作。

爸爸没有推辞,当时意气风发的他,就通过关系,将大舅和三舅安排到了厂子里,没多久,我这两个舅也成了了正式工人。那段时间,我还没有出生,爸爸除去解决工作外,还在厂子家属院中要了三处房子,大舅三舅各一处,剩下的一处,便是外婆。大舅在厂子里经过别人介绍,结了婚,三舅呢,后来因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就跑路了,所以在我出生时,家属院中的亲戚只有大舅一家人和外婆。

我印象中,大舅经常去我家和我爸爸喝酒,逢年过节,都送很多礼物,而外婆呢,几乎是住在我家里,与我母亲简直是母女之间最亲密的典范。但是,这么美好的一切,在我三岁那年,都没有了。先是母亲因为脊病变病的原因,双腿瘫痪,坐上轮椅,接着,爸爸又在一次应酬后,倒在大街上,再也没有醒来。爸爸那边的亲戚,帮着行动不便的母亲处理了爸爸的后事,将爸爸埋葬在了远方的老家中,一切的人情冷暖,在那个时候,给我狠狠地上了一课。

母亲治病期间,花费了家里的积蓄,还落了一堆饥荒,而爸爸去世家里中再也没有收入来源,变得一贫如洗。大舅一家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踏破门槛的举动,而是躲得远远的,害怕母亲去朝他借钱,更怕沾染了晦气。外婆更是过分,母亲在送走给爸爸办丧事的爸爸那边的亲戚后,她就来到我家,看到坐在轮椅上,疲惫的母亲,说了一句话:“命咋这么苦啊,嫁人也嫁不好!”从此以后,外婆与我家,互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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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脾气是倔强也是要强的,厂子里看我家可怜,每个月有60块钱的补助,就靠这60块钱,母亲将我和比我大十岁的姐姐拉扯长大,还供我读书。她硬可低着头去求邻居,去求一个陌生人,也从未找过大舅和外婆。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外婆与大舅,就算在大街上看到,我都不会去打招呼,更何况,大舅有两个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准和我玩耍。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亲情看得那么淡漠,那么现实。

小学时候,读了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里面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也颇为触动。小时候,我们常常把“亲戚”看得多么美好和重要。一旦长大成人,开始独立生活,我们便很快知道,亲戚关系常常是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张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不过幸运的是,我的祖父祖母,以及爸爸那边的亲戚,常常给我家补贴,无论是物品还是金钱。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在我上初中时,因为学费问题,家里一直没有钱,学校已经催了我很多回,母亲不好意思再去和周围邻居借钱,大冬天时,推着轮椅,穿着一件破棉袄,求见外婆。那时候,外婆已经九年没有来过我们家,没有看过她那个可怜的女儿了。外婆没见她,我回到厂子里,看到母亲坐在冷风中,我跑过去哭着对母亲说:“我不读书了,不读了!”母亲冻得通红的脸,还有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我,说道:“你要是不读书,以后当讨吃呀?”

我不顾母亲的倔强,强行推着轮椅离开了外婆家的门口,身后,外婆家院子里养的小狗,汪汪地叫着,仿若在嘲笑我们母子一样。隔天,我就休学了。其实那时候,我并不恨外婆以及大舅一家人,在我看来,没本事,又穷,得不到别人的巴结很是正常,况且你也没资格让别人去巴结你。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一样如此。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没必要因为我家里不幸的缘故,让其他人深陷进去。

爸爸为大舅解决了工作问题,为外婆解决了住处的问题,可是,在我长大的那段时间中,我们家,从未收到过大舅与外婆的任何帮助,哪怕仅仅是帮着劈一下柴火,哪怕,仅仅是一句假装的嘘寒问暖!所以有段时间,在厂子里,尤其是爸爸刚去世时,外婆和大舅毫无征兆地立马与我家撇清关系,导致让其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过,人家脸皮厚,无所谓。真正让我恨我外婆的一件事,就是我休学那年的冬天。

‬黄狗丧命,关系僵化,从未和解!

我家里养了一条小黄狗,是在我休学那年邻居家送给的。我当时已经联系了同学,在他家里的台球厅,上班,赚点钱,准备赚取点学费,明年继续读书。我不在家的时候,那条小黄狗成了母亲的心理慰藉,所以,母亲格外喜欢它。可是,冬天的时候,母亲暖壶里灌水时,从炉子上拿起茶壶时没抓紧,不慎脱落,茶壶直接就落在了母亲的脚上,一茶壶的开水瞬间流了出来,促使母亲的左脚,严重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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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大十岁的姐姐当时已经是县政府医院的护士,找了认识的人,以进价的价格,买了最好的治疗烧伤的药膏,并请假回家专门给母亲治伤。我听闻此消息后,回到家里,看到母亲的左脚,触目惊心。幸运的是,母亲腰部以下瘫痪,没有任何知觉,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不幸的是,正因为没有任何知觉,也不知牛年马月才能好起来。然而,第二天,外婆破天荒地来到了我们家。

我母亲看到自己的母亲过来,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吆喝我让我端茶倒水,外婆已经长出了张发,可是脸色依旧红润,看起来生活不错,毕竟二舅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每个月光大舅和二舅孝敬的钱都不少,况且,还吃着低保。我倒是对她没有任何亲近之感,毕竟从小没有来往,就算是血浓于水,不来往,也是陌生得很。母亲与外婆聊天,具体说什么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不知如何面对外婆,就跑到街上看下象棋去了。等我回来时,外婆正准备离开,母亲脸色也不是很好。

看着母亲那只烧伤的脚,外婆竟然张口说了一句令我着实震惊的话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真丢张家人的脸!”我母亲姓张。母亲道:“又没丢您的脸,我这几年含辛茹苦将两个孩子拉扯大,我觉得我对得起我自己了!”外婆道:“你要是还觉得你是张家人,你就掏钱!”此次,外婆是过来借钱的,我就纳闷,我们家中像是有钱人的家庭吗?

原来,我那个三舅有了消息,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好吃懒做,没娶媳妇,欠一屁股饥荒,外婆希望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大舅二舅以及我母亲,各自掏点钱,给三舅把那一屁股饥荒还了。而家里实在是没钱,外婆就掏出了张家人的说法来。我就不乐意了,说:“哦,我尊称您一身外婆,是看在你是我妈的面子上,这些年来,我家里可没吃您张家一颗米,这反过来跟我家要钱来了?”

母亲让我住口,我没有理会母亲,继续道:“别说没钱了,就算有钱,我硬给街上的乞丐,也不给你,我妈现在烧伤很严重,也需要钱治病,要不,你也给凑凑?”“你妈那是自找的,当初我就不同意让你妈嫁给你爸,你看现在,成啥样了?”“呵呵,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低三下四地求我爸给你们张家那两个儿子安排工作,这抽起裤子就不认人了,你也好意思说?”“果然是外甥是条狗,吃饱了就不认人,养不熟的张眼狼!”

“对不起。我没吃过您一颗米!”外婆见说不过我,直接来了一句:“行,我说不过你,你们就这样穷着吧,活该!”我直接一句:“滚蛋!”或许是大舅听闻外婆上我们家里来了,也就找了过来,好吧,都凑齐了,一进门就听见我骂外婆“滚蛋!”大舅撒开嗓门道:“哎,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不念亲情,这么绝情,跟你外婆这样说话?”

我道:“还念亲情,你们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们有亲情吗,对不起,我之所以这么绝情,都是我亲爱的外婆遗传的!”“娘,别跟他们说了,咱们回家吧!”大舅拉着外婆的胳膊准备离开,路过我家门口时,正好那条小黄狗冲着二人直叫。在我的注视下,只见大舅拿起门口的铁锹就朝着小黄狗劈了过去,我没来得及劝阻,等我跑过去时,拴在门口的小黄狗支支吾吾地叫着,只剩下了一口气,头都剩半个了,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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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爆了句粗口,指着大舅的脸破口大骂,而外婆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你看看,这一家人跟这疯狗一样,乱咬人!”门口看红火的人很多,外婆和大舅最终耀武扬威地离开,要不是我读过几年书,或许那时,我不光被气得颤抖,可能就拿起大舅扔下的铁锹与其上前拼命了。我偷偷看向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她已经泪流满面!从那时候起,我恨,恨外婆,恨大舅,我也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外婆重病,直到去世我都没曾看望过她一眼。

你不得不承认,人就是现实的。我通过努力,读完大学,进入工地,阴差阳错成了一个小包工头,后来也认识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在城里买了房子,也拥有了一定的存款。而多年不见的大舅,不知从哪里得来母亲的电话号码,给母亲打电话,说外婆不行了,住在某某医院中。母亲心软,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于是就让我去看望一下外婆。其实我心里一直存在着芥蒂,我永远忘不了小黄狗死时的惨状,也永远忘不了成长时遇到外婆所遭受的张眼,更忘不了,那年冬天,外婆家门口,母亲红肿的双眼。

我拒绝了。所以,我找人将母亲抬上面包车,送去了医院。外婆最后在世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是母亲陪伴着她的,我不知道母女二人是否解开了多年的心结,是否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可是在外婆快要不行的时候,母亲让我赶紧过去一趟,我以工作忙为理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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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家里休息。“看个球!”赌气还是恨,我不得而知,可是我就是那么绝情,于是我给已经嫁人的姐姐打电话,告知这个消息时,姐姐也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放下电话,我坐在地上,哭了很久。我并不是为我外婆哭,我哭得是多年的不易,母亲的不易,以及命运的捉弄。

打电话的那晚,祖母去世了。由于不便,我母亲没有回村里参加葬礼,我姐姐和我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在我祖母去世的第七天,我下班很晚才回家。当我打开门时,房间里一片漆黑。镜子前的一个人影吓了我一跳。我打开灯,发现我母亲坐在轮椅上照镜子,她已经哭了!